他们的攻击杂乱无章,全凭一股被蛊惑的狂热和扭曲的感官驱动,缺乏有效的配合和战术。
华丽的鞭挞无法突破防爆盾的防御,淬毒的匕首够不到严阵以待的士兵,而那些试图用迷幻香料或精神尖啸影响士兵的信徒,则被小队中佩戴着简易灵能干扰符文的士官重点关照,往往法术还未成型就被精准的射击打断。
整个净化过程如同一次外科手术般的清除。
防卫军士兵们三人一组,交替掩护,稳步推进。
网枪、电击棍、精准的致残射击是主要手段,只有在遭遇持有什么危险能量武器或明显经过身体改造的狂热者时,爆矢枪才会发出沉闷的怒吼,将其彻底撕裂。
甜腻的香气被激光烧灼血肉的焦糊味和硝烟味取代,诡异的音乐被爆矢枪的轰鸣、激光的嘶响和信徒们的惨叫哀嚎所覆盖。
迷离的虹光在战术手电稳定而冰冷的光柱下无所遁形,映照出满地打滚的被俘者和零碎的尸体。
雷恩站在队伍稍后的位置,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整个战场,如同盘旋于空的鹰隼。
他没有轻易出手,只有当一名似乎是小头目、动作异常迅捷、双手指甲如同金属利爪的信徒,以诡异的步伐连续避开两道网枪和数发激光,尖叫着扑向一名队员的侧翼时,雷恩才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
没有拔枪,只是脚下看似随意地一滑,便精准地切入那名信徒的冲刺路径,左手如铁钳般扣住其挥舞利爪的手腕,轻轻一拧,伴随着清晰的骨裂声,右手并指如剑,带着一股凝练的气劲,精准地点在对方颈侧。
那名信徒的动作瞬间僵住,眼中的疯狂光芒熄灭,软软地瘫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甚至没有影响到整个小队的推进节奏。
战斗开始得快,结束得更快。
不到五分钟,沉淀池内还能站立的,只剩下穿着灰色制服的防卫军士兵。
超过二十名色孽信徒被生擒,用高强度束带捆缚,倒在地上呻吟或昏迷。
另有十余名负隅顽抗者被当场击毙。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焦糊的气味,先前那亵渎堕落的氛围被彻底粉碎。
“清扫战场,检查所有角落,确保没有漏网之鱼。
收集所有可疑物品,尤其是那面镜子!”雷恩下达着命令,声音在空旷的空间内回荡。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
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纪律严明的帝国军队,在面对这群虽然疯狂但本质上仍是乌合之众的邪教徒时,展现出了压倒性的优势。
然而,雷恩脸上并没有丝毫轻松。
他知道,这或许只是冰山一角,摧毁一个据点容易,但要揪出隐藏在最深处的、像洛伦佐那样的头目,以及他们背后那来自亚空间的低语,才是真正的挑战。
他看着被士兵小心翼翼封装起来的、那面依旧散发着微弱虹光的银镜,眼神深邃。
..........
行动队凯旋而归,带着俘虏和缴获的证物返回防卫军总部。
这次干净利落的行动,如同在沉闷的铁幕上撕开了一道清晰的口子,立刻在有限的知情者圈子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一直对雷恩暗中掣肘的格拉夫上校,在听到简报后,也只是阴沉着脸,哼了一声,难得地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总督府方面则传来了明确的嘉许,爱丽丝亲自通过加密通讯简短地表扬了行动队的效率和成果。
一些原本持观望态度的中层军官,看雷恩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真正的敬畏。
能在错综复杂的旧城区精准定位,并以极小代价端掉一个潜伏已久的异端窝点,这不仅仅是运气,更体现了其掌控力和麾下部队的战斗力。
雷恩的威望,借此行动着实提升了一截。
然而,表面的赞誉并未让雷恩迷失。
他清晰地记得脑海中那个淡漠声音的指令。
证物被暂时封存在防卫军总部的最高安全证物室,由格拉夫的心腹和审判庭代表共同看守,等待进一步的检查和审判庭的正式接管程序。
那面诡异的银镜,作为核心证物,更是被重点标注,理论上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触碰。
但这难不倒雷恩。
他如今已非三年前那个初来乍到、束手无策的少年。
他先是找到了那位常驻的审判庭代表,一位总是笼罩在灰色长袍中、气息阴冷的修士。
雷恩没有直接索要镜子,而是以“需要深入了解异端思想脉络,以便更有效地追查其余党,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为由,请求在审判庭正式接管前,对部分非核心证物,尤其是那些带有符号和纹路的物品,进行“初步的、非接触性的观察研究”,并承诺一切都在监控下进行,且研究结果会完整提交给审判庭。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符合其监察使的职责,姿态也放得很低,充分显示了对审判庭权威的尊重。
那位修士沉默地打量了他片刻,灰色的眼眸如同冰封的深潭,最终缓缓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这种“有限度的研究”,但强调核心证物必须在严密监控下,且不得进行任何形式的能量接触。
拿到了审判庭代表的默许,雷恩又找到了负责证物管理的后勤主官,一个油滑的中年军官,原本也是格拉夫的亲信之一。
这一次,雷恩没有客气,直接亮出了总督特派监察使的身份和审判庭代表的“理解”,以近乎命令的口吻,要求调阅包括那面镜子在内的所有与“感官符号”相关的证物,用于“紧急分析”。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让那名习惯于阳奉阴违的主官额头冒汗,不敢再像以往那样推诿。
尤其是在雷恩看似无意地提及“格拉夫上校想必也希望尽快弄清异端根源,以绝后患”时,那主官更是彻底放弃了抵抗。
于是,在两名士兵和监控探头的注视下,雷恩“合法”地进入了临时证物陈列室。
他先是装模作样地查看了那些绘有亵渎图案的布料、奇怪的香料和扭曲的雕塑,最后才仿佛不经意地走到了那面被单独放置在一个透明隔离箱中的银镜前。
镜子静静地躺在那里,边缘依旧微微扭曲,镜面深邃,即便在明亮的灯光下,也仿佛内蕴着一片不断变幻的、迷离的虹光海洋,看久了似乎能吸走人的心智。
‘就是现在,将手放在隔离箱上,贴近镜面所在的位置。’李长生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雷恩没有犹豫,依言伸出手,手掌平贴在冰冷的强化玻璃上,正对着下方镜子的中心。
下一刻,异变陡生!
并非惊天动地的爆炸或刺目的强光,而是一种更加内敛、更加深邃的变化。
雷恩的掌心,一股温润而纯净的、仿佛蕴含无限生机的乳白色光芒悄然涌现,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涤荡一切污秽的浩然气息。
这光芒透过强化玻璃,如同水银泻地般,无声无息地渗入了那面银镜之中。
镜面上原本流转不定的、充满诱惑与混乱的虹光,在接触到这乳白色光芒的瞬间,如同遇到了克星,剧烈地波动、扭曲起来,仿佛有无数无形的细小尖嚎在镜中响起,却又被某种力量死死压制。
虹光迅速被侵蚀、消融、转化,镜面的颜色变得越来越纯粹,最终,所有的异色光芒尽数敛去,镜面变得清澈无比,仿佛被彻底净化,只留下一层淡淡的、温润的乳白色光晕在镜面之下缓缓流淌,如同活物。
整个过程中,监控探头没有记录到任何异常能量爆发,在守卫士兵眼中,雷恩监察使只是将手放在证物箱上沉思了片刻。
‘可以了。’李长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满意,
雷恩依言收回手,掌心那乳白色的光芒也随之隐去。
他感觉到,自己与那面镜子之间,似乎建立起了一种极其微弱的、若有若无的联系。
而在雷恩无法感知的意识海至深处,李长生的意志化身,正凝视着悬浮在“他”掌心的一团被剥离出来的、不断变幻着瑰丽色彩却又散发着堕落气息的微弱光芒。
那光芒挣扎着,试图幻化出各种极致的感官影像,诱惑低语,却都被一股无形的、更加浩瀚的力量牢牢禁锢。
李长生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这团光芒,看到了其背后那尊执掌欲望与极乐的邪神,口中带着一丝探究与冷然,喃喃低语:
“色孽……”
..............
雷恩指挥的突击行动,如同利刃般切入了色孽信徒在塞图斯-III的肌体,带来了短暂的阵痛与显眼的伤口。
然而,这庞大的、寄生于欲望与堕落的组织,其根系远比表面显露的更为深邃和顽强。
就在防卫军清扫战场、清点俘虏,舆论为这次“重大胜利”而稍稍振奋之际,在旧城区更深处,一片连城市地图都未曾详细标注的、由古老排污管道和废弃矿坑交织而成的区域,暗影正在重新汇聚。
这里被称为“回响深渊”,是连最顽强的拾荒者和罪犯都不愿轻易涉足的绝地。
空气中常年弥漫着化学毒素与放射性尘埃的混合气味,仅有的光源来自某些发光苔藓和偶尔闪烁的、早已失效的警示灯。
巨大的、锈蚀的管道如同巨兽的肠道,在黑暗中蜿蜒,滴落着不明成分的粘稠液体。
就在一处特别宽敞的、仿佛旧时代某种大型反应炉基座的圆形空间内,一场与废弃净水厂那场喧嚣堕落截然不同的、更加隐秘而危险的仪式,正在悄然进行。
没有疯狂的舞蹈,没有刺耳的音乐,也没有弥漫的甜腻香料。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凝固的寂静,只有某种低频的、仿佛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嗡鸣在空气中震颤。
数十名信徒跪伏在地,他们不再穿着奇装异服,而是披着统一的、毫无特征的灰色斗篷,将面容深深隐藏。
他们的姿态无比虔诚,甚至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死寂,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献祭。
空间的中央,不再是粗糙拼凑的祭坛,而是一个用某种光滑的、仿佛黑色琉璃般的物质构筑的完美圆形平台。
平台上镌刻着极其复杂而精密的灵能符文,这些符文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散发出微弱而冰冷的幽紫色光芒。
主持仪式的,并非洛伦佐那样的魅惑使者,而是一个身形高挑瘦削、同样笼罩在灰色斗篷下的身影。
他的脸上覆盖着一张毫无表情的白色陶瓷面具,只露出一双深邃得仿佛能将光线都吸走的黑色眼眸。
他手中没有持握任何武器或法器,只是十指以一种超越常人极限的、充满诡异美感的速度和韵律,在虚空中不断划动,仿佛在编织着一张无形的大网,引导着那低频的嗡鸣与平台上符文的流转相共鸣。
他是塞勒斯,色孽教派中的“静默编织者”,与洛伦佐那种负责引诱、腐化和制造混乱的“欢愉使者”不同,他专精于更加隐秘、更加危险的灵能仪式与空间定位。
仪式似乎持续了很长时间,跪伏的信徒中,偶尔有一两个身体会剧烈颤抖一下,随即瘫软下去,生命的气息如同被抽走般迅速消散,他们的灵魂能量化作了仪式所需的燃料。
陶瓷面具下,塞勒斯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只是在处理无关紧要的材料。
终于,当第七名信徒无声地倒下时,平台中央的幽紫色符文光芒骤然炽盛!
空间的嗡鸣声变得尖锐刺耳,仿佛有无数玻璃在摩擦。
平台上的空气开始扭曲,如同高温下的热浪,一个模糊的、人形的轮廓正在那扭曲的中心缓缓凝聚。
强大的、令人窒息的灵能威压如同潮水般扩散开来,甚至让周围跪伏的信徒们都忍不住发出了压抑的呻吟。
那并非纯粹的毁灭性能量,而是混合了极致的美感、无法抗拒的诱惑力以及深入骨髓的冰冷恶意,仅仅是其散发出的余波,就足以让意志不坚者心智崩溃。
塞勒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躬身,向那正在凝聚的身影表达敬意,陶瓷面具下的声音平淡而毫无起伏,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虔诚:
“通道已稳定,锚点已设立。
恭迎您的降临,‘悦痛者’阿丝莫蒂大人。”
那模糊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
它拥有着堪称完美的、超越凡俗想象的身姿,肌肤白皙得仿佛月光,五官精致得如同最高明的匠人耗尽心血雕琢的艺术品。
然而,这份完美却带着一种非人的、令人不安的质感。
它的长发如同流淌的液态紫水晶,眼中没有瞳孔,只有两团不断旋转的、仿佛能吸走灵魂的粉色漩涡。
它身穿一袭由阴影与虹光编织而成的、几乎不存在的长袍,手中把玩着一柄细长的、刃口不断滴落着晶莹液滴的琉璃刺剑。
它——阿丝莫蒂,缓缓睁开了那双漩涡之眼,目光扫过跪伏的信徒和主持仪式的塞勒斯,嘴角勾起一抹足以让任何生灵沉沦的、混合着无上欢愉与极致痛苦的微笑。
它的声音如同最优美的乐器合鸣,却又带着针扎般的刺痛感,直接响彻在每个在场者的灵魂深处:
【啊……这个贫瘠而吵闹的小世界……
我嗅到了……有趣的抵抗,以及……更加甜美的绝望气息。
塞勒斯,你做得不错。
现在……告诉我,是哪个不知趣的小虫子,胆敢打扰我们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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