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于浩的状况要好一些，他还有行动的能力。看着伊琳娜如此，他决定对那两平米的土壤采取行动。
“希望里面有我想要的东西。”他拾起身边的匕首，缓缓起身。
时间缓缓流逝，伊琳娜终于在半死半生的状态下睁开了眼睛。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于浩，但注意力很快就被他手中的东西吸引了——更准确地说，是被惊吓了。
“你要干什么！”人在感受到威胁时，总能爆发出惊人的潜力。
原本虚弱无力的伊琳娜，在看到于浩手中那团不停蠕动的蚯蚓接近她嘴边时，连忙挪动身体后退了好几个身位。
“这种东西很有营养，把它们吃下去！”于浩一边解释，一边将手中的蚯蚓递向一脸嫌弃的伊琳娜。
对大多数女性来说，虫类动物似乎天生就能引起恐惧和反感。即便像伊琳娜这样的女汉子，在如此饥饿的情况下，也迟迟没有接过于浩手中的东西。
“你知不知道我信仰的教派，是不允许吃这种东西的？”伊琳娜给出了一个在于浩看来非常莫名其妙的理由。
“都关乎生死了，还在乎这些干嘛！”
“一旦吃了，就意味着我破戒了，在我们那可是要受极刑的。”伊琳娜的语气坚定，显然她的信仰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先活下去，后面再忏悔！”
“那你要对我……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我可不想被那群极端的人追杀。”伊琳娜咬了咬牙，终于接过于浩手中的东西。
“放心，只要出去，绝对替你保密。”于浩认真地点头应允。
在极度饥饿面前，即便是丑陋如蚯蚓的生物，也变得异常诱人。
伊琳娜刚准备把挣扎中的蚯蚓放进嘴里，却发现于浩看着蚯蚓咽了咽口水。“你也饿坏了吧，给你！”伊琳娜停下了动作，将手中的蚯蚓分给了于浩一半。
于浩艰难地摇摇头，掏出那半瓶营养液晃了晃：“你吃吧，我还能挺得住。实在不行的时候还有营养液，这东西可比蚯蚓管用多了。”
伊琳娜深深地看了于浩一眼，随后将手中的蚯蚓塞进嘴里，开始咀嚼起来。
入口的感觉清脆滑爽，让她觉得这辈子都没吃过如此美味的东西，仿佛享受了一场盛宴，即使咽下去也回味无穷。
看着伊琳娜如此享受的模样，于浩也仿佛像吃过了一样，欣慰地笑了。
伊琳娜睁开了眼睛，再次看向于浩。
下一秒，她直接将他扑倒在地，仍旧饱满的胸脯压在对方的胸膛之上，四目相对。
可惜以于浩现今的状态，对眼前的女人无法提起任何兴趣，再加上由于缺水，对方的脸上很脏，口气也不清新，所以他比柳下惠还淡定。
“你打算肉偿吗？我现在可要不起！”于浩咧着干涩的嘴唇，半开玩笑。
伊琳娜扑哧一笑，从于浩身上翻起，重新靠在身后的岩石上，一改往常的豪爽，略带羞涩地说道：“谢谢你。”
本就俊朗的脸蛋，配合娇羞的表情，即便脸上污迹斑斑，面色枯槁憔悴，也让她如今的模样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伊琳娜见于浩一直看着她，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慌乱，同样直直盯着对方，并大声反问：“渣男，看够了没有，老娘脸上开花了吗，用得着一直看吗？”
“哦，不看了。”于浩很听话地将脸转过去，抬头望着上方的洞口。
伊琳娜的内心不由产生一丝失落，随后淡淡说道：“如果……能出去的话，你刚才说的话也可以呢……”
“哦。”于浩又是轻轻回应了一声，这让她又羞又恼。
她刚要发作，于浩出声阻止：“省点力气，能活着出去再说，否则什么都是空话。”
伊琳娜闻言终于平静了下来，许久没再说话。
因为补充了一些能量的缘故，她不像前些天那么寡言少语，又重提五天前的话题：“于浩，我的故事你现在要不要听？”
“再等等吧。”
“再等的话可能这辈子都说不出来了。”伊琳娜神情惆怅。
“故事很重要吗？”
“也许吧。”
“那就再等等吧。”于浩坚持。
……
在每天补充不到二十毫升淡水的情况下，煎熬的日子又捱过了五天。
秦岭依旧没有下雨。
这五天里，他们的身体已无法排出任何多余的物质，想通过尿液和粪便补充水分的方式，根本无法实现。
于浩明显觉得自己到了极限，而伊琳娜已经虚弱到濒死的状态，靠在于浩的肩膀上昏迷不醒。
摸着干燥萎缩的皮肤，看着身侧生命即将走向终结的伊琳娜，于浩绝望地笑了。
“真要死了吗？”于浩抬头望天。
他摸出那瓶还有一半的营养液，取出两支针管将里面的液体抽干。
“那么，临死前就听听伊琳娜的故事。”他将两支针管内的营养液全部注射进伊琳娜的静脉之中。
“如烟，对不起……”于浩轻声说道。
许久，伊琳娜悠悠转醒。
……
仍处于脱水状态的伊琳娜，尽管感到虚弱和意识模糊，但她看向自己的手臂，发现了血管处新添的针孔，终于明白了原因。
“骗子！”她从于浩的衣兜里取出空空如也的试管，又撸起对方的衣袖，没有发现任何注射的痕迹。
她的内心五味杂陈。
“你醒啦。”于浩缓缓睁开眼睛，声音微弱地问道。
“自己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那么多人还等着你回去，为什么非得这样作贱自己？”伊琳娜的声音里带着责备，若不是泪腺干涸，她的眼泪早已簌簌而下。
“因为我想听你的故事。”于浩浅浅地笑着，他的微笑在此时显得格外迷人，与虚弱的状态形成了鲜明对比。
伊琳娜的心脏砰砰直跳，这是二十天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好在，于浩说完又闭上了眼睛，没有察觉到她的变化。
伊琳娜一边平复着心跳，一边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她拥有一个看似幸福的家庭。父亲权势显赫，母亲美丽贤惠，妹妹乖巧懂事。
父亲深爱着母亲和女儿，但因为忙于事业，和家人聚少离多。有一天，母亲出轨的事情被曝光，而且证据看似确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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