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刷了一会儿白鸮的手机。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不是她的手机，各项设置也都不是她熟悉的。她刷的总有种微妙的不得劲感。
但总归她用白鸮的手机，搜索出了不少有趣的逸事。
比如白鸮曾经是名帝国第一军事学院的优秀学员，但在数年前，她突然肄业离开了01星系，前往了不知何处的偏远星系。
女帝卡罗兰和当初的白鸮是同届学员，听说二人的关系不错。但在白鸮肄业后，卡罗兰继续完成了学业，并继任成为新的女帝。
二人之间，似乎只有这段同在学院上学的交集了。
白晓摸摸鼻子。
但按照她在白鸮手机里看到的东西……
她觉得白鸮对卡罗兰很有意见。
白晓沉思。
她没看到什么卡罗兰对白鸮的迫害记录，自然也不清楚为什么白鸮会对卡罗兰有这么大的意见。
至于女帝相关的逸事……
女帝相关的，就不能叫做逸事了。
能够留下来的，都是正史。
卡罗兰从年幼起便天资过人。天才一事白晓已经从封老师那里听闻了些，但金光闪闪的过往履历摆在面前，还是让白晓看的有点愣神。
各种帝国研究比赛的头等奖也就算了。
卡罗兰幼时隐姓埋名，但仍盖不住她天资聪颖。在她进入帝国第一军事学院后便大放异彩。
她在校期间推动了数个活动，还以个人名义向当时的女帝提出建议，成功扩大了当时的帝国版图大小。
白晓看得出神。
就算卡罗兰闯进教室和她说了些杂七杂八的话，但只用把这些放在白晓眼前，白晓就会对她生起敬仰之意。
学习厉害，研究厉害啊……真厉害啊……
白晓从前就羡慕这样的人，现在仍旧羡慕这样的人。她仔细地上下看了两遍卡罗兰的过往，再感叹了声。
这可比白鸮的履历闪亮多了。
白鸮虽然身为贵族，但在她从帝国第一军事学院肄业后，便销声匿迹了。从白晓能搜集到的情报的范围内，连女帝都不知道白鸮去了哪里。
连女帝卡罗兰都不知道，网络上的逸闻便对此讲得更天花乱坠了。
有人信誓旦旦地说白鸮并未真正离开学院，为此还附上了相关的照片。照片中的人影模糊，白晓放大缩小看了半分钟，也没看出这人和白鸮有哪里相似。
硬要她说的话，就是二人都是女的。
别的没了。
诸如此类的逸事还有许多。白晓粗略看过了一遍，还是没看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记恨白鸮的人。
白鸮就这么会得罪人？
白晓想了想白鸮的习惯，觉得如果按照白鸮之前给她留下的印象……搞不好确实对方有很多敌人。
再仔细一想，她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不就是因为白鸮欠了很多钱，才被人从大别墅里拽出去的嘛！
想一时越想越气。白晓愤愤地关了手机，去拿下午要上的课本看。她看了几页，便头昏脑涨地再趴回床上。
腰腹还在酸痛，仰卧起坐看来是暂时做不了了。白晓翻了个身，在床上当一条摆烂的咸鱼。
待她在昏沉的梦境中听到熟悉的声音时，白晓在床上扑腾了一下，只勉强睁开了半边眼睛。
羽毛形状的光斑扑簌簌地落在她的脸颊边上。白晓在初醒的迷蒙中，看到未被眼睫的阴影盖住的人影。
遥星半跪在她的床边看她。
她失去了半边耳羽。仿佛阳光一样的光斑从她的伤口落下，轻轻覆在白晓的脸颊上。
遥星的声音又轻又远：“她们都死了。”
白晓睁大了眼睛。她猛然坐起身——但她的床边没有人。属于她的这半边宿舍房间很安静，只有很轻的，从另一侧传来的音乐声。
她背后出了一身热汗。
白影问：“怎么了？”
白晓张了张嘴，说：“我看到遥星了。”
“嗯？”
“遥星说……她们都死了。”白晓仍被困在方才那个清醒的梦魇里。她抱起膝盖，把自己团成一个团子，再滚进被子里。
她小声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她来。”
白影没办法看到白晓的梦。她也没看到遥星的影子。
但既然白晓这么说了，她便将这事当作真事看待。
白影说：“可能是羽人的能力。不过我不熟悉她们，你或许能问问那只小鹦鹉。”
白晓缩在被窝里，惶然地说：“是啊……是啊……”
她磨蹭着出了被窝。
九九不在她的枕头边上。
白晓再去看书柜和衣柜——最后在她留下的外套口袋里，看到了翻着鼓鼓肚皮睡觉的小鹦鹉。
白晓把九九掏出来，再把那几根羽毛也掏出来。
白晓原本紧张的心情一瞬复杂。
在口袋里的羽毛已经只剩半截了。
至于另外半截去哪里了……白晓看了看九九的肚皮，有点沉默。
她戳戳九九：“醒醒。”
九九没反应。
白晓悬着心贴近它的肚皮，看着小鹦鹉的肚皮规律地上下起伏，悬着的心放下了。
白晓再面无表情地戳戳它：“醒醒——”
九九歪着头，在白晓的手里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白晓：“……”
她叹了口气，再戳戳九九：“九九，醒一醒。”
如果她刚刚没听到遥星的声音，她应该不会这么着急地来叫九九。但她现在心神不宁，如果九九在这个时候还在睡觉……
白晓晃晃九九。
小鹦鹉在她的手中缓缓睁开眼：“啾？”
白晓紧张地吸气，问：“刚刚遥星来过吗？”
九九眨了眨眼，梳理了下自己的羽毛，这才慢悠悠地说：“来过。她借用我的羽毛说了话。”
“……说了什么？”
“她们都死了。”九九眼睛眨都不眨，“她应该只说了这句话。”
白晓紧张地确认：“还有别的话吗？”
“没了。”九九说。它伸展翅膀，转头啄啄自己的羽毛，再把头埋进翅膀里，安定地闭上了眼睛。
白晓摇晃它：“别睡！”
九九睁开眼睛，不耐烦地扇了两下翅膀，蹿到了白晓头上：“星海星盗团团灭了，那又怎么了？”
白晓沉默了会，疲惫地放下了去抓九九的手。
她说：“如果星海星盗团的人都死了，我们就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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