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笛音:生死诀
死士十号的身影如寒潭凝霜,指尖叩在阴阳太极剑的剑柄上,那剑身在幽暗中泛着半黑半白的流光,像是将天地间的两极之力都凝缩于三尺青锋。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凭意念催动剑心,喉间溢出低沉的气音:“阴阳太极剑,发动八倍——阴阳之力。”
话音落时,剑身上的黑白二色骤然暴涨,不再是温顺的流光,而是化作两道奔腾的气浪缠绕剑脊。黑色气浪如墨染的惊雷,带着吞噬一切的沉重力道;白色气浪似碎玉的流光,裹着穿透肌理的锐劲,二者以太极相生之态交织,剑身前的虚空竟泛起细微的扭曲,仿佛连光线都被这八倍放大的阴阳之力牵引。他持剑的手臂稳如磐石,剑指若雪,没有丝毫犹豫——死士的使命里,从无“迟疑”二字,唯有“斩尽”。
若雪立在对面,玉笛剑横于胸前,笛身是暖玉的莹白,剑刃却藏在笛孔之后,只在转动时泄出一点冷光。她见那阴阳之力汹涌而来,眸中没有惧色,只有一丝对招式本身的叹服,随即手腕翻转,玉笛剑划出一道圆弧,笛孔对着袭来的气浪,唇瓣轻启,笛音骤起:“龙潜挡剑。”
这“挡”并非硬接。笛音化作无形的屏障,与玉笛剑的剑气相合,形成一道如潜龙蛰伏的气墙。黑色气浪撞上来时,气墙泛起深青色的涟漪,将那吞噬之力层层消解;白色气浪刺来时,涟漪又转为莹白色,以柔克刚般将锐劲引向两侧。但死士十号的八倍阴阳之力太过霸道,气墙只支撑了瞬息,便传出细微的碎裂声,若雪的肩颈微微一颤,指尖在笛身上划过的节奏乱了半拍——她已察觉到,自己的防御在这股力量面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
“阴阳太极剑,发出。”死士十号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手腕猛然下沉,再向上挑起。缠绕剑脊的黑白气浪脱离剑身,化作一柄巨大的太极剑影,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直劈而下。剑影过处,连空气都被撕裂,发出类似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地面虽未显痕迹,却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人胸口发闷。
若雪瞳孔微缩,知道再以“龙潜挡剑”防御已是徒劳。她足尖点地,身形向后掠出数尺,同时将玉笛剑竖于唇边,笛音陡然变调——不再是防御时的沉稳,而是带着几分急促的清亮,像是月光下骤然纷飞的花影。“玉笛剑,发动——月移花影刺。”
笛音化作无数道细小的剑影,每一道都裹着月光般的莹白,密密麻麻地朝着太极剑影射去。那些剑影看似纤细,却带着精准的穿透力,有的撞在剑影的黑色部分,试图瓦解其重力;有的刺向黑白交界的太极眼,想打乱阴阳相生的节奏。但太极剑影的力量实在太强,多数剑影撞上后便化作光点消散,只有寥寥几道穿透了外层气浪,却也在触及剑影核心时被吞噬。
若雪的身形在后退中踉跄了一下,嘴角溢出一丝淡红。她很清楚,自己已处于下风——死士十号的招式刚猛且后劲绵长,而她的玉笛剑更擅灵巧与变化,此刻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连最擅长的“月移花影刺”都难以奏效。但她没有放弃,手指在笛孔上快速跳动,笛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不再是清亮的剑影,而是化作一道道无形的音波,朝着死士十号扩散而去。
这音波不同于寻常的攻击,它不伤人皮肉,却直撼心神。死士十号虽经过严苛的心神训练,在音波袭来时,也不由得眉头微皱,持剑的手臂微微一滞——那音波像是无数根细针,扎在他的识海之中,让他对阴阳之力的掌控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偏差。太极剑影的下落速度慢了半分,这便是若雪要的机会。
但音波攻击对若雪自身的消耗也极大,她的脸色愈发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见死士十号被音波牵制,她立刻调整笛音,将尖锐转为柔和,玉笛剑贴在唇边,笛音如流水般淌出,带着温润的气息。这一次,音波不再是攻击,而是疗伤——柔和的音波包裹着她的身体,修复着刚才防御时受损的经脉,嘴角的淡红也渐渐褪去几分。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喘息,死士十号绝不会给她太多时间恢复。
果然,死士十号很快压下了识海的不适。他眼神一冷,手中的阴阳太极剑再次催动,这一次,他没有再放大阴阳之力,而是将力量凝缩于剑尖,黑色与白色的气浪不再缠绕,而是一左一右,形成两道极细的剑气,如毒蛇吐信般刺向若雪。这招式比之前的太极剑影更快,也更刁钻,避开了音波最容易影响的范围,直取若雪的要害。
若雪的疗伤被打断,她来不及完全修复经脉,只能强行催动内力,玉笛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又一道圆弧,笛音再次转为急促,试图用音波干扰剑气的轨迹,同时用剑刃格挡。但那两道剑气太过迅疾,一道擦着她的玉笛剑飞过,划破了她的衣袖,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另一道则避开了她的格挡,直指她的胸口。
千钧一发之际,若雪猛地转身,身形如蝶翼般旋转,同时将玉笛剑横于身后,笛身挡住了剑气的大半力量,但剑气的余劲还是透过笛身传入她的体内,让她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向后倒去。但她在倒地的瞬间,手腕翻转,玉笛剑朝着死士十号的方向掷出,笛音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不再分攻击与疗伤,而是将所有内力都灌注其中,化作一道凝聚到极致的音波剑影,直刺死士十号的心脏。
死士十号见若雪掷出剑,眼中没有任何波动,手中的阴阳太极剑向前一送,两道剑气终于追上若雪,一道刺穿了她的肩胛,另一道则刺入了她的小腹。但他也没能避开那道音波剑影——剑影太快,且带着若雪最后的全部力量,穿透了他胸前的护甲,刺入了他的心脏。
若雪倒在地上,胸口的鲜血不断涌出,她看着死士十号,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她没有输,至少,她拉着对手一起走向了终点。死士十号站在原地,手中的阴阳太极剑哐当落地,他低头看着胸口的剑影,眼中第一次有了除“任务”之外的情绪——或许是对这个对手的认可,或许是对生命终结的坦然。
黑白剑气还在若雪的体内肆虐,音波剑影也在死士十号的心脏处消散,带走了他最后一丝生机。若雪的呼吸渐渐微弱,她最后看了一眼空中飘落的、被剑气斩断的发丝,缓缓闭上了眼睛。死士十号也缓缓倒下,身体与若雪隔着数尺的距离,却像是在这场生死对决中,达成了最后的和解。
剑已落,笛无声,唯有那残存的阴阳之力与音波气息,在空气中慢慢消散,见证着这场没有赢家,却都拼尽全力的生死诀别。
笛音未绝
若雪倒在地上时,最先失去知觉的不是身体,而是听觉——方才将全部内力灌注于音波剑影时,笛音的震颤震伤了她的耳膜,世界陷入一片死寂。但她的指尖还能感觉到地面的冰凉,能感觉到胸口涌出的鲜血正顺着衣料往下淌,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她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中,只看到死士十号的身影晃了晃,然后重重倒下,胸口那道被音波剑影刺穿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
她赢了吗?不,她也输了。若雪想笑,嘴角却只能牵起一丝微弱的弧度,更多的血从嘴角溢出,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与死士十号的血慢慢靠近。她的手指动了动,想去够不远处的玉笛剑——那柄陪了她十年的剑,笛身上还留着她指尖的温度,留着她奏过的每一段曲。可手臂像灌了铅,刚抬起半寸,就重重落下,砸在地面的血渍里,溅起细小的血花。
意识开始变得恍惚,过往的画面在脑海里闪回:初学时,师父握着她的手,教她用玉笛剑奏出第一缕剑气;第一次执行任务时,她用“月移花影刺”避开敌人的追杀,笛音在林间回荡;还有无数个深夜,她坐在窗前,用玉笛剑奏着无人听懂的曲,看月光落在笛身上,泛着温柔的莹白。原来,她的一生,都与这柄剑绑在一起,与这笛音绑在一起。
忽然,她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细微的暖意——是玉笛剑上残留的音波气息,正顺着她的指尖,慢慢往经脉里钻。那暖意很淡,却像一束微光,暂时稳住了她涣散的意识。她想起自己用音波疗伤的招式,若是此刻能再奏一次,或许还能多撑片刻?可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喉咙里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连一个完整的音符都凑不齐。
视线里,死士十号的手似乎动了一下。若雪的心猛地一紧,随即又放松下来——他和她一样,都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她看到他艰难地侧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那双一直冰冷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软化,不再是纯粹的杀意,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若雪忽然觉得,这场对决,或许从不是“你死我活”,而是两个孤独的武者,在彼此的招式里,看到了对方的剑道,看到了对方的执着。
她的呼吸越来越浅,胸口的暖意也在慢慢消散。最后一刻,她终于看清了玉笛剑的模样——笛身上沾了血,却依旧泛着暖玉的光泽,笛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笛音。她想着,若是有来生,她还要用这玉笛剑,奏遍山河,奏遍月光,不再为争斗,只为自己喜欢的曲。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若雪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地面的血渍,像是在弹奏最后一个音符。笛音未绝,剑影已散,她带着对剑道的执着,带着对这场对决的坦然,闭上了眼睛。而她胸口那道被阴阳剑气刺穿的伤口里,最后一丝莹白的音波气息,与死士十号体内逸出的黑白流光相遇,在空气中凝成一道短暂的、带着笛音余韵的光弧,然后缓缓消散——那是她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回响。
若雪指尖的最后一丝触感消失时,玉笛剑忽然微微震颤起来。不是被风扰动的轻晃,而是从笛身深处传来的、与她昔日奏乐时频率相合的共鸣,像是在回应她消散的气息。笛身上沾着的血珠被震落,露出底下暖玉的莹白,那些曾藏在笛孔后的剑刃微光,竟在此刻重新亮起,虽微弱如萤火,却执拗地驱散着周遭的冷寂。
这震颤惊动了尚未完全僵冷的死士十号——他的意识本已沉入混沌,却被这熟悉的笛音频率拽回一丝清明。他艰难地转动眼珠,视线落在那柄兀自震颤的玉笛剑上,脑海里突然闪过若雪奏乐时的模样:她指尖翻飞,笛音或清亮或柔和,连剑影都带着韵律。原来,她的剑从不是单纯的武器,而是她心声的延伸,是她留在这世间的另一种语言。
玉笛剑的震颤渐渐急促,笛孔中溢出一缕极细的莹白音波,不似攻击时的尖锐,也不似疗伤时的温润,倒像一首未完的安魂曲,缓缓萦绕在若雪与死士十号之间。音波拂过若雪染血的衣襟,那些凝固的血渍竟泛起淡淡的光泽,仿佛在为她抚平最后的伤痕;又飘向死士十号的胸口,掠过那道致命伤口时,他体内残存的黑白阴阳之力,竟不再是肆虐的破坏之势,而是随着音波的节奏,慢慢趋于平和。
死士十号的嘴角,第一次有了除“冰冷”之外的弧度——很淡,几乎看不见,却带着一种释然。他忽然明白,若雪从未想过“战胜”谁,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守住剑道的纯粹,哪怕走向死亡,也要让最后一丝力量,化作温柔的回响。而他这一生被“任务”束缚的执念,在这缕音波里,竟也慢慢消解。
不知过了多久,玉笛剑的震颤渐渐微弱,莹白音波也如晨雾般消散。但那股柔和的气息,却像是刻在了这片空间里,连空气都少了几分肃杀,多了几分安宁。若雪的面容依旧苍白,却不再有临死前的痛苦,反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只是奏完一曲后,安然睡去;死士十号的眼神也彻底放松,不再有任务的沉重,只有对这场对决最后的认可。
两柄剑静静躺在地上:阴阳太极剑的黑白流光早已熄灭,却在剑脊处,悄悄沾了一丝玉笛剑的莹白;而玉笛剑的暖玉之上,也多了一抹极淡的、属于阴阳之力的灰调。它们曾是生死相向的武器,此刻却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以最沉默的方式,陪伴着各自的主人,留在这片无人知晓的天地里。
没有谁来收拾残局,没有谁来记录这场对决,只有风偶尔吹过,卷起地上的微尘,拂过两具渐渐冰冷的身体,也拂过那两柄交相辉映的剑。若雪的笛音虽已消散,却仿佛永远留在了这里,绕着剑,缠着风,成了这段生死绝唱里,最温柔的余韵。
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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