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木缘看了看外面，正色道：“不开玩笑了，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吧。”
“我也可以问？”江璐瑶好奇地开口。
“那是自然。”何木缘虽然在回答江璐瑶的话，眼神看着的却是王覃古，带着一丝探究和玩味。
王覃古没好意思看他，转移话题：“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当年啊……”何木缘抬头望着远处，眼神有些飘渺，“就是我们一家……第五六一家，被判了满门抄斩呗。”
“为什么？”
何木缘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好笑，低头笑了一声：“谁知道呢。”
“……嗯？”
“大概是因为大哥，咳，第五阑功高盖主吧。”何木缘随口说道，“这种事情在历史上多了去了，无非是皇上忌惮，朝臣挑拨，所以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那，那位贵妃呢？”江璐瑶询问道。
“贵妃？哦，你说姐姐……第五楠啊。”何木缘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想什么，“她在前一年就流产而死，然后就是有人告发第五阑意图谋反，谁知道是不是巧合呢。”
王覃古听明白何木缘的意思，背后肯定有人在推动一切，先从后宫下手，再一步步将矛头指向前朝。
何木缘继续说：“第五楠在仁启十九年入宫，后来有孕封为贵妃，但是不幸流产而死，皇上为了纪念她，建一长廊，便是十九宫门前的那条。
长廊两侧有第五楠的画像，记录了她的一生。”
“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这些画像。”王覃古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没见过所谓的画像。
“那是因为这大概是第五六的梦境，他应该没见过。或者是因为，不愿意回忆。”何木缘猜测道。
“或者？你不了解第五六的想法吗？”
何木缘笑笑：“我怎么会了解他的想法。”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何木缘两手一摊，“虽然以前我和他确实是同一个人，但这么多年过去，谁知道那缕执念会变成什么样呢。”
“第五阑是怎么样的人？”江璐瑶问道。
“按照我的记忆……嗯，已经很模糊了。我只记得，他对弟弟妹妹很好，经常带些新奇的小玩意儿回家给弟弟妹妹们玩。”
江璐瑶点点头，没有继续问：“我明白了。”
“这就明白了？”何木缘有些惊讶，“我都没想明白。”
江璐瑶说道：“我曾经从史书里看过记载，第五阑一生战功无数，在朝野赫赫有名，我只是想知道，他私底下是什么样的人。”
“史书？我都查不到有关謩朝的资料。”何木缘眯着眼睛，“你从哪本史书里读到的？”
“这个嘛，保密。”江璐瑶并没有打算告诉何木缘她来自何方，顺便看了眼王覃古，后者朝她点了点头。
“真神秘呀，江夏。”何木缘看见两人的小动作，打趣道，“看来我是没什么利用价值了？要不我走了？”
“别呀老何。”王覃古赶紧开口，“在这里，咱还得仰仗你呢。”
何木缘依旧笑着：“开玩笑的，走吧，带你们逛逛这十九宫。”
王覃古和江璐瑶便跟在他后面，在走出房门，在十九宫里慢慢看着。
王覃古压低声音问江璐瑶：“梦境里会有规则吗？”
“没有。”江璐瑶也同样小声回答，“原本梦境就不归古堡管，没有规则的约束。”
王覃古略微松了口气，但江璐瑶随后又继续说：“所以梦里有时候会更危险哦，这里的幽灵没有规则的约束，什么都做得出来。”
“……下次可以不要大喘气吗？”王覃古刚放下心终于还是死了。
“好啦，这梦境会出现在古堡里，那肯定是没什么太大危险的，而且毕竟是梦境，有什么事你直接死遁醒过来不就行了。”江璐瑶安慰道。
王覃古想起之前江璐瑶插的那一刀：“这就是你捅我的理由？”
“呃……这个嘛，你看这朵海棠可真海棠啊。”江璐瑶赶紧随手扯了株手边的花胡说八道。
王覃古没忍住笑出声：“我还没说什么呢。”
“你是没说什么，但是你们再不跟上来我可要说话了。”何木缘在前面停下，双手抱胸看着两人。
王覃古只能再应和何木缘：“这就来这就来。”
十九宫面积不大，也很冷清，虽然宫里有很多名贵的花草树木，但看得出来，平日里并没有人认真地修剪它们，任凭杂草丛生其中。
“我有点好奇，皇上究竟喜不喜欢第五楠？”江璐瑶想着之前何木缘说的，皇上为了纪念第五楠专门建一长廊，又看着宫里凄冷的景象，有些纠结。
何木缘头也没回：“谁知道呢，反正就算是喜欢，也比不上他的皇位。要我说，有情之后亲手斩断，那还不如一直无情。”
江璐瑶想来也是，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王覃古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朵紫檀花，轻轻放回紫檀木下：“紫檀也快要开花了。”
“嗯？”何木缘没明白王覃古没来由的这句话，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他。
“哦，没什么，你别在意。”王覃古很快回头跟上，“只是看见紫檀花，想起些往事。”
何木缘便没有继续问，转身走在前面领着路。
“此处是十九宫后院，有一锦鲤池，里面养着些红色和金色的鲤鱼，不过自十九宫荒废后，里面的鲤鱼便移到别处养了。”
“荒废？”江璐瑶听见这个词，问道。
“嗯，第五楠去世几个月后，皇上下令封锁了十九宫，具体原因谁也不知道。”何木缘看着已经长满绿藻的池塘，淡淡地开口，“十九宫也就这么荒废了。”
何木缘没有在这里过多停留，很快又带着二人去了别处。
三人走了一圈十九宫，也没什么发现，回到正卧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何木缘自己一个人留在了十九宫里，没有接受江璐瑶一起前去私宅的提议。
王覃古便和江璐瑶回了私宅，回去之后江璐瑶才问道：“你说看见紫檀花想起往事，是什么事？”
王覃古坐下，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很小的时候，在梦里见过一个人，他送了一朵紫檀花给我。”
“是现实中的熟人吗？”
“……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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