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男人惊呆了。
几乎在他说完上一句话的时候，我已经说了下一句。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傻愣，说：“真这么牛逼？”
我云淡风轻的说：“这很简单，赌石不仅仅是赌石，人性也是其中的一部分。胖老板坐镇德龙，他不可能一点赌石的手段都没有，哪怕他真是老板，不需要事必躬行。
但没吃过猪肉，他还没见过猪跑吗？
他自己不去赌，让我来赌。这件事本身就是有问题的。这说明，这里面的料子，很棘手。”
我踩了胖老板一脚，又给了他一颗糖。
接着说：“当然，光靠胖老板的脸色，我是不能知道里面料子是哪里的货。但那莫那边的料子，特性很大，体积小，上面有不少绿点，摸起来颗粒性十足。
最重要的是，那莫场口又被人称为雷打场。雷打场最 重要的特征，就是裂痕多。
我刚摸了三块原石，就有两块有明显的裂纹。
如果这袋子里都是一个场口，那一定就是雷打场的。”
呼……
缅甸男人猛吸一口，高兴说：“不错，有点本事。不过现在才是考验你的时候，看你是真的有本事，还是金玉其中败絮其内。我来找胖老板，已经明确告诉他了，这里面的原石，十个就有九个是有裂的。那莫场口的料子赌性很大，主要的原因是因为那莫场口的裂纹太多，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保不住里面的货。”
“你是要我赌裂？”我问胖老板。
妈的。
赌裂。
比赌绿更难。
绿是有规律的。
但却没有一个确切的规律去遵循。
我深吸一口气，面色无比死沉。
胖老板说：“火中取栗，这才是你老舅的乾坤之道。陈叶，我相信你一定有这个本事，来吧，证明给我们看。”
胖老板泰然自若的坐在椅子上，就等着我去赌。
我从袋子里摸出来一块原石，仔细观察了一下。
上面，果然有颗粒状的感觉。
那莫场口的特性是翡翠通常会和水沫子伴生，质地疏松，水头会十分干。因为这一带的翡翠虽然出奇的差，但水沫子却是出奇的好。
连续摸了两三块原石，我眉头皱得更死。
这两块原石，完全没有赌性。
甚至可以说，基本都是全裂的。
“你能把袋子里的倒出来，让我看看吗？”我问缅甸男人。
缅甸男人却是笑着，对我说：“拿出来可以，但你得全买。不然的话，你就在袋子里摸吧。摸到什么货，你就拿什么货。”
我回头去看胖老板。
按理说，这个时候他应该站过来给我说话。
毕竟这赌出来的，可都是他的钱。
但胖老板店里的人，越来越多。
胖老板根本不想错过这种机会，看客们都围过来，想要看看我在袋子里抹黑，能赌出来什么东西。
“就在袋子里赌吧，以你的本事没问题的。”胖老板嘿嘿一笑，对我说。
我心底真想骂人。
我可去你妈的吧。
这还没问题。
不过我心底虽然有气，却没说出来。
我在袋子里，摸了摸，每一块原石头摸了个透。
随后，从中拿出来一块。
胖老板瞪大眼睛看着我。
缅甸的男人也笑了笑。
“小黑子，露出鸡脚了吧。”他哼了一声，说：“这块原石，一看就是有裂的。不过，你倒是从袋里，选了一块最大的，哈哈。”
这块那莫原石，的确有裂。
左边一大部分，有一条明显的裂痕。
我用手一摸，就知道这块原石裂纹很大。
不过，周围也有人给我说话。
“这在袋子里摸，怎么可能摸到好东西。”
“对啊，你这太苛刻了。”
“真的是，你这一袋子，不会一个好东西都没有吧。”
胖老板也拿过去我手里的原石，明显不满意：“陈叶，这裂……太明显了啊，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怎么做这种事，这……”
很明显。
他也觉得我这个低端。
我说：“解开看看吧。”
“从裂纹的地方开始解，慢一点，有裂纹的地方容易影响到其他位置。”
“不用先磨皮了，这就是那莫的赌性，一夜成神，一夜成魔。”
赌那莫料子的人，在圈内都有这么一个说法。
因为裂痕太严重，哪怕是你开出来了高冰，也可能因为一条裂痕，倾家荡产。哪怕是没有彻底裂，一条稍微不起眼的裂痕，也会让你这块原石的价值暴跌。
所以，一般圈内人不碰那莫的料子。
这也是他价格低的原因。
“行。”胖老板使了一个眼色，还是遵循规矩，给伙计拿了一个红包，然后说：“帮他好好开一下，刚才裂痕的地方我看了，有绿的可能性。”
开原石的师傅说：“好，我也看了一下，有少阳的可能。不过我先说好了，一刀下去，彻底裂开了，不要怪我啊。少阳绿，保不齐能回本。”
我恩了一声：“你开吧。”
一刀穷，一刀富。
我在腾冲经历过。
只是我没想到，我以为腾冲是苦日子。谁知道，来瑞丽，他妈的日子都不叫。我脑子里甚至都没有赌石。
我只在想一件事。
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单老板的束缚。
切原石的师傅打开机器，一声轰鸣。
他很果决，立马吼道：“我去……这是……高冰啊。高冰，少阳绿。”
胖老板也急忙凑过去，兴奋的问：“裂呢，裂大吗？”
“东非大裂谷！”师傅厉声道。
胖老板一想，坏了。
东非大裂谷。
那不就完犊子了吗？
“我看看，裂成了什么样子。”胖老板急忙过来，仔细一看，眼里满是惊喜。
他拍着我的肩膀，说：“陈叶，可以啊。这一袋子的有裂的玩意，都被你赌了出来。这料子，保了一对手镯，还能出了好几个玉牌。”
缅甸男人也急忙走过去。
他一看。
眼里也满是惊喜。
他立马高呼，说道：“卧槽，真的牛逼啊。虽然是有裂，但裂得很干脆，左边的全坏了，右边的全是好的。细裂纹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看来，你真是那人的外甥。
这我服了。”
裂痕止步于大裂谷，大裂谷因为裂得够彻底，所以把左边的小裂痕都给阻挡了下来。
仔细一看，另有一番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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