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一路平稳地落在了实验室上方。
原本已经废弃的实验室，现在又焕然一新。
应该是贾佟这几天派人来打扫过。
实验室外面站着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实验室几百米处的军营也被重新搭建起来。
这里本来就是军用基地，重新改造回来也不困难。
等走到实验室门口时，陈素笑道：“章教授，我已经安全把你送到了，您就先进去吧。每周都会有人来送物资，如果有什么要求的话，可以直接告诉基地的人，他们会安排好一切的。您只需要安心研究实验就好。”
章垣知道，陈素这次过来，肯定在背地里又和贾佟达成了什么协议。
协议的内容，他也能猜的七七八八。
他的眼中闪过无数阴霾，最后恢复了平静。
他突然笑了：“201实验室有启用吗？我还是比较喜欢那里。”
陈素嘴角的笑容僵住了，一秒后恢复正常。
“这个，应该是启用的。实验室是贾佟打扫的，我不是很清楚。”
“既然不清楚，那有些小事，也根本不需要首席官亲自参与，不是吗？”
陈素就像是没听懂章垣的意思一样，依旧陪着笑脸：“自然。”
说完，他就离开了。
等陈素离开后，罗亮走到程安和张西旬身边，说道：“章教授的安全就由你们两人保护了。实验室里不太可能有外人进入，你们只需要保证章教授的身心健康就好。”
说完，他不自觉地瞥了程安好几眼，他对这个人太好奇了。
但是任务完成后，他必须要赶紧离开，去找贾佟汇报。
不过对于程安之后的安排，他下定决心，一定要从刘知节手里要回这个苗子。
等所有人都走完后，这里只剩下了章垣三人。
章垣站在门口，静静地端详了大门许久。
“这里之前被人贴了封条。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进到这里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感慨了一句：“当初，解毒试剂就是从这里研发出来的。”
很显然，赵牧和张西旬都不是一个合理的听众。
如果是军队里的人，比如说刚离开的罗亮，他们一定会使劲地夸赞章垣曾经在这里研发出了多么伟大的东西，章垣多么多么厉害之类的话。
如果是平民，比如说那些被聚集到义愿军里的平民，在听到章垣这句话，一定会破口大骂，甚至是扑上来剥骨抽筋才解恨。
但是赵牧和张西旬都没有任何反应。
只有张西旬干巴巴地说了句：“这样啊……”
章垣这个岁数的人，显然也不在意两人的反应。
或许是年老，不知道还有几年好活，他面对一些场景时，总会絮絮叨叨地回忆起当年。
尤其是进入到这个实验室后。
赵牧明显感觉到章垣的内心似乎酝酿着一些情绪，但是根本无法爆发出来。
他只能通过讲述当年的事情，来缓解自己的心情。
只是，这些事情很琐碎，和之前的故事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而且……
已经进来三天了，章垣还是没有进去过实验室。
张西旬不在意，吐出一块鸡骨头，开始挑刺：“今天的饭菜不好吃啊，等我去和打饭的大叔说一声，肉炖早了。”
赵牧和章垣安静地吃饭。
当初陈素说过，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直接跟那些人提，章垣似乎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根本没有挑剔过。
于是这些提要求的活，都被张西旬揽下来了。
一连三天，他们吃的都是炖鸡肉。
只是有时候放的是蘑菇，有时候是青菜。
赵牧看了眼章垣，问道：“之前落在车里的实验机器，他们都搬过来了。放在哪里？”
“放在101。”
虽然实验室很大，但是他们居住的房间依旧是集体宿舍，所以赵牧几乎是每天都能看到章垣做了什么。
现在实验机器也都搬回来了，可是章垣依旧只是坐着看书，并没有一点去实验室研究的意愿。
赵牧有些奇怪。
他记得章垣和贾佟谈判的条件，就是研制出第二版解毒试剂。
可是现在章垣根本不着急吗？
如果贾佟问他进度，他又该如何应对？
他不怕，贾佟一气之下，把他杀了吗？
赵牧心思微顿，以章垣这种似活似死的状态，确实不怕。
似乎察觉到赵牧盯他盯的太久，章源终于抬起了头。
他问道：“你喜欢药剂吗？”
赵牧微愣，不解地看向他。
“我可以教你制作解毒试剂。”
“做个士兵多没趣，当一个能够拯救世界的科学家，那才会名留千史呢。”
赵牧淡淡看了他一眼：“这份殊荣，应该是你的吧？”
“只要第二批解毒试剂出现，就可以和你之前的判决书完全抵消。”
章垣依旧会成为名留千史的英雄，只是可能在世期间做了一些错事。
但所有的错事都会随着章垣死前奉献的最后一种解毒试剂一笔勾销。
章垣如今已经五六十了，毫不夸张地说，第二批解毒试剂，就是他最后的绝唱，也会是整个人生的翻盘点。
但就是这么重要的节点，他怎么可能会选择“教他制作解毒试剂”呢？
赵牧根本无法预料到章垣的下一步究竟会做出什么决定。
听完赵牧的话，章垣摇头：“我不行。”
“这份解毒试剂，是我和贾佟的交易。他得到解毒试剂，你觉得他会好心提示是我做的吗？”
没人不想要权、名。
这份解毒试剂的功劳，必定会被算到贾佟头上。
“你知道，这些人拿到解毒试剂，接下来会做什么吗？”
这些人，是指上位者。
赵牧已经明白章垣的意思了。
“他们不会让解毒试剂广而传之的，卡控住解毒试剂的数量，就相当于拿捏住了所有民众的命脉。”
“就像是贾佟为了解毒试剂，不得不救我一样。那些平民为了解毒试剂，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换取一份昂贵的试剂。”
无数民众，都会在解毒试剂的驱使下，变成贾佟忠诚的信徒。
此时的章垣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语气带着一丝引诱：“你能明白吗？”
赵牧微微点头：“知道。”
章垣又笑了一下：“怎么样，要不要我教你制作解毒试剂？”
“你身负异能，如果再有解毒试剂，那么就算你想重新创立一个王国，那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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