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有民女严筝筝，欠琅琊郡君伏鸾纹银十万两，月息一分一厘……
“这是什么东西？”严筝筝读着欠条问向伏鸾，拿欠条的手都止不住颤抖。
伏鸾莞尔：“自然是欠条啊！你住我的房子、用我的丫鬟、吃我的饭、穿我的衣裳……
“难道不用付钱的吗？”
筝筝柳眉倒蹙道：“住个破柴房，天天吃馊汤烂饭，哪来的十万两银子？
“还有丫鬟，那小柳儿只是给我端来一日三餐，服侍过我什么？
“十万两？？？伏鸾，你可真敢要啊！”
伏鸾收了笑脸，正色道：“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是哪儿？这是全长安最大的地皮、最好的房子！
“十万两一年多少人抢着要我都没给呢！二百多间房子你偏住柴房，怪谁？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钱就报官，你跟我上衙门去！
“我可提醒你，你那些严家的亲戚现在可都在牢里；
“你们从长安侯府偷走的财物都被我收回来了，可别指望有人替你还钱！
“还有……”
伏鸾又笑了起来，且笑得更加古怪，“你那姘头……啊不是，夫君……
“他因和你鬼混，外加奸淫妇女，被他从前的老婆——就是订亲宴上打你的那个——给阉了；
“至于从前和你订过亲又退亲的薛衍，他呀！
“娶了咱们大姑姑的女儿，花妙颜！他早就不要你了！
“现在这世上啊……你就剩一个亲爹可以倚仗了！”
筝筝难以置信道：“怎、怎么可能……不，我还有大哥！大哥说要娶我的！”
“娶你？伏渊可是永宁侯、官拜左将军，会娶一个半年被几百个男人睡过的娼妇？
“我说筝筝啊……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伏鸾讥笑道。
筝筝摇头道；“不、不会的！他说要永远和我住在这里、让我当永宁侯夫人！”
“我的好妹妹，你是不是又忘了？这里可不是永宁侯府，你上哪儿去当永宁侯夫人？
“你是不是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没钱还，就跟我去官府！”说罢，伏鸾就要拉起筝筝；
筝筝挣脱了伏鸾的手，连忙下跪道：“姐姐，我如何拿得出十万两呢？
“别说是现在，就算从前在长安侯府，我也没有这么多钱啊！
“我、我……”
这严筝筝多日没正经吃过饭、没睡过一次好觉，早已混沌不堪；
加上伏鸾说她的亲戚和“夫家”坐牢的坐牢、残废的残废；
亲生父亲又靠不住，一下子没了主意，便忍着耻道：“筝筝没有钱；愿、愿意卖身抵债……
“姐姐，你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么？
“看我卖身、看我做妓女，让世人都知道我每晚会淫弄自己的身体以自娱；
“还让大哥唾弃我！”
伏鸾闻言冷笑道：“你卖身？你还当你是侯府千金人人想尝你的身子呢？
“你出去打听打听，你的名声都臭成什么样了，白送给别人都嫌脏呢！
“你那好‘大哥’啊……如今不知道抱着哪个美人温存呢！”
筝筝想到伏渊，不争气的泪水流了下来。她不想承认，伏鸾说的都是事实……
伏鸾见她此刻软弱下来，不由趁胜追击道：“你在右北平王府的嫖资不过十文钱一次；
“十文钱一次要卖多少次才能挣到十万两呢？
“而且你可别忘了，你现在住的每一天，都会欠我新的房租和利钱！
“算下来，欠我的可不只十万两呢！”
纵使筝筝恨毒了伏鸾，此刻也只能哽咽道：“那姐姐要我怎么办？
“卖身你看不上，我给你当牛做马，想必你也是不缺伺候的人的……”
伏鸾松口道：“这还不起钱么，也有别的法子……”
筝筝连忙擦干眼泪，追问是什么，伏鸾故作神秘道：“筝筝，你陪姐姐做个游戏吧！
“只要你赢了，不仅这十万两，你我之间的恩怨都一笔勾销；
“你是想回长安侯府做侯府千金、还是去永宁侯府做伏渊的夫人；
“是想薛衍休了花妙颜娶你，甚至进宫当娘娘……我都有法子依你！”
“不过如果要是输了……”
伏鸾陡然变了脸，“那就生死有命！别怪我这做姐姐的心狠，认钱不认人！”
筝筝怔在原地，嚅嚅道：“什、什么游戏？”
伏鸾击了击掌，花萝牵进一只狗，正是伏渊那日看到的那只大黑狗。
筝筝看看狗，又看看伏鸾，不解道：“这是要做什么？啊……”
她红着脸问道：“你、你该不会是让我和、和这大黑狗……”
花萝见状，连忙啐道：“又在想床上那档子龌龊事了吗？
“也就二姑娘——啊不对——严姑娘你，看到狗都能把腿张开呢！”
“你！你这贱婢！”筝筝气急了，想招呼丫鬟来掌她的嘴；
却想起自己早已不是长安侯府的二姑娘，身边更没有丫鬟可用了！
花萝还想和她争辩几句，伏鸾摆了摆手，“多说无益……
“我这狗呢，叫黑豆。它没那些个腌臜爱好，就喜欢跑。
“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你若跑赢了它，如先前所言，那十万两一笔勾销。
“如何？很简单的！你敢不敢和我做这个游戏？”
筝筝紧咬住嘴唇，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不就是跑吗？她还能跑不过狗？
那十万两本来就是伏鸾讹她的，自不必说；
可若跑赢了，就有机会回长安侯府、嫁给伏渊，甚至进宫当娘娘呢！
她虽与伏鸾有隔世之仇，可伏鸾的为人她还是清楚的，她绝对会信守承诺！
“好，我答应你做这游戏！”筝筝答道。
伏鸾与花萝相视而笑，主仆二人带着筝筝和黑豆来到一片空旷的地方。
“这就是我那屋子的后山，原本是打算做马场用的，今日刚好用来‘游戏’。
“不过呢，在游戏开始之前，你得给我把这个签了！”伏鸾又拿出一张纸。
“生、生死状？”筝筝抬眼问道。
伏鸾点头笑道：“是的呢！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你把这生死状签了，若你在游戏的时候受伤了，都是你自己的责任，与我和我的黑豆无关；
“反之也一样……”
筝筝接过笔，却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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