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红城堡上、vip豪华套房、莫斯房间。
“所以，你见到了蓝胡子？”杨帆思索着摸着下巴问道。
莫斯坐在床上，两只脚不安地晃动着：“嗯…他说，我们要尽早下船，不然就回不去了。”
莫斯把管理者的部分抹去了。
“那我们下去吗？”柯珂珂摸着脑袋。
杨帆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npc的话有什么好听的。”
莫斯纠正道：“是天堂居民。”
“有区别？”杨帆皱着眉。
莫斯哑然，他思考了一会继续说道：“他们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情绪，不是玩家的指路人，也不单纯是任务的发布者。”
文浅认同了这一点。
祁柏则是不发表意见。
杨帆盯着莫斯看了一会，眼睛下垂说道：“那当然，他们想杀了我们。”
“那就当是外星人。”柯珂珂及时解了围。
“那我们到底走不走？”文浅看着祁柏问道。
祁柏的嘴角耸动了一下，最后说道：“先不走。”
“明天去船底下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莫斯，眼神似是安抚：“必要时候用任意门。”
…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众人陆陆续续推开房门回到自己房间。
祁柏没走。
莫斯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
祁柏盯着莫斯晃动的脚踝，眼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抬起头：“有话想和你说。”
已是深夜，月光和昨晚不一样，似乎是红城堡在移动的原因，今晚的月光洒满了莫斯的整个房间。
莫斯莫名觉得口渴，他咽了咽口水：“什么事？”
祁柏走了过来，莫斯没动，心里却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他想起了之前那个梦，在他送完祁柏【笑容娃娃】后的那个梦。
只做了一半就被玛琳菲森打扰的那个梦。
莫斯的脑袋胡思乱想，他想到和祁柏的第一次相遇，想到祁柏昨晚说的话语，想到祁柏第一次和他约会用记忆吊坠复刻童话王国的场景。
就这么想着，祁柏抱住了他。
不是在做梦，他知道，他不用掐自己就知道，因为他总能在梦里保持清醒，此刻大脑却混乱不堪。
他听见祁柏说：“刚才，我在教堂的下面我抓住你的时候，我在想…我要早点做这件事。”
什么事情？
莫斯听见祁柏的心房在有力的跳动。
祁柏腾出一只手抓住莫斯的脚踝，摸索了一下，引得莫斯一颤：“我喜欢你。”
似乎是觉得还不够，祁柏更加用力抱紧莫斯：“很喜欢，很喜欢。”
祁柏的呼吸吹到了莫斯的耳畔，莫斯觉得耳朵很热，祁柏的呼吸带着一股欲气。
察觉到怀里的人没有动静，祁柏刚打算看看莫斯的脸，忽然感到肩膀有一股湿意。
他立刻抬起头看着莫斯。
莫斯此刻流着眼泪，泪珠一颗一颗的掉在祁柏的肩膀上。
祁柏慌了，他用手去抹少年脸上的泪水，擦不干。
他想用唇去制止，但他还没征得少年的同意。
他急得满头大汗，平日里的沉稳阳光模样消失不见，只剩下最初的自己。
是那个没用的、什么都无法阻止、无法保护的自己。
他蓦地也掉下眼泪。
莫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哭，只知道，当祁柏说喜欢自己的时候，他很不知所措，一些隐藏在内心的情绪爆发，他似乎很久很久很久都没听到这样带着真心和爱意的话语了。
很久很久很久？是多久之前？自己什么时候听到过…
莫斯掉着眼泪沉思，就听到面前拥抱着自己的人发出一声哽咽。
祁柏在哭。
不像自己和小美人鱼一样眼泪跟不要钱似得掉个不停。
祁柏的眼泪像一道溪流，静静地淌过祁柏的脸颊，留下一道泪痕。
他无措地看着自己。
莫斯心一软，他抬手擦了擦祁柏本就不多的眼泪，声音带着一丝抱怨：“明明是我在哭，你怎么也哭了。”
祁柏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你哭个不停，我不知道怎么办。”
莫斯破涕为笑：“那我不哭了，你也不哭了好不好。”
祁柏点点头，再次抱住莫斯，脑袋扑在莫斯怀里，他高高大大的，这个姿势不舒服，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莫斯看见他的耳朵红透了，在害羞。
跟哄小孩一样。
半晌，祁柏闷闷地说道：“你还没说。”
莫斯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祁柏抱着莫斯的力道加重：“你喜不喜欢我。”
莫斯没回答。
祁柏力道逐渐加重，语气失落：“你不喜欢我？”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还抱我。”
祁柏的声音颤抖，语气有些癫狂。
“喜欢。”
祁柏呆住，他缓慢地抬起头，少年的眼睛大大的，里面藏着一丝月光，他的脸很红，似乎有些难为情。
祁柏口干舌燥，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再说一遍？”
莫斯抿抿唇，犹豫了片刻再次开口：“喜欢。”
祁柏猛地将他再次抱住，丝丝缕缕的红色气息从他身上离去，飘向窗外。
莫斯眨眨眼，有些不确定地说道：“祁柏，你刚才…”
话还没说完，就见祁柏面红耳赤的从莫斯怀里出来，他扭着头，嘴里道着歉：“对不起，我…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
“就抱了你…”
祁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刚才他心里的执念和欲望就像被放大了一般，他想说的、想做的，他全部说了、做了出来。
他没经过少年的同意，也没考虑他的感受，甚至内心阴暗的想法都冒了出来。
莫斯摇摇头：“没关系…”
不然就把你推开了。莫斯心想。
祁柏闻言转过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此刻无比闪耀。
“你也喜欢我。”他重复道，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莫斯捂住他的嘴：“别说了…”
怪难为情的。
祁柏亲了亲莫斯的掌心，莫斯飞快的收了回来。
祁柏舔了舔嘴唇：“莫…莫斯，我能抱你吗。”
莫斯刚一点头，就被祁柏打横抱了起来。
“我能亲你吗？”他继续听到祁柏的声音。
这次没等少年点头，祁柏就凑近到莫斯的鼻尖，琥珀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对方。
莫斯失笑，率先吻了上去。
祁柏紧紧抱住少年，他们没有伸舌头，也没有情欲交缠，只是嘴唇碰着嘴唇。
是一个真诚又带着爱意的亲吻。
莫斯看着闭上眼吻着自己的祁柏，他的呼吸喷在莫斯的脸上，看着祁柏眼眶的红色，想起看到的那股红色气息，他突然控制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祁柏睁开眼，看着笑起来的莫斯，他勾起唇，低沉爽朗的嗓音从嘴巴里溢出，他也笑了起来。
月光下，少年抱着少年，两人对视着，笑得快乐又充满朝气，如他们初见时的模样。
笑累了，莫斯靠在祁柏的肩膀上。
祁柏抚摸着莫斯的脊梁。
“困了？”
莫斯点点头。
“那就睡吧。”祁柏的声音低哑：“我陪着你。”
莫斯迷迷糊糊的：“怎么和大家说啊…”
祁柏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直接说就好，他们本来也都知道了。”
莫斯顿时睡意全无：“都知道了吗…有这么明显？”
祁柏心想，是我太明显了。
他安抚地拍了拍莫斯的背：“大家都会接受的，我们是伙伴。”
“…好。”莫斯小声应着。
祁柏拍着他的背，莫斯又想起自己好像以前也被谁这么哄着过，是谁呢？
带着这样的小小困惑，莫斯睡着了。
祁柏抱了他很久，直到天快要亮起，他才把莫斯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他静静看着莫斯。
少年的头发似乎长了一些，之前染的粉紫色头发已经被新生的黑色头发顶到上面。
祁柏吻了吻莫斯的额头，随后带着一丝不舍准备回到自己房间。
毕竟还在红城堡，即便祁柏再怎么想留下，也要遵循手环上的规则。
祁柏打开把他和莫斯房间连起来的门，刚走近自己房间，他就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包围了他。
嫉妒、恨意、杀意，潮湿又黏腻。
祁柏回头，望向那个方向———是另一扇和莫斯房间连接的门，伊恩的门。
那股恶意直直冲向了他。
祁柏扯了扯嘴角，他知道他听到了。
祁柏心里没由来的升起一股属于胜者的快感。
那股恶意更加明显了。
祁柏冷静下来，他皱了皱眉，这股恶意太浓厚，就算伊恩肚量再小，也不至于有这样浓烈的杀意。
是别的原因。
在天堂待了数年的祁柏一瞬间就判断出了不对劲。
祁柏看了眼在睡梦中的莫斯，他靠住墙壁，并不打算把门关上，他站在自己的房间里和那股恶意隔着一个房间相望。
——————
莫斯做了个甜美的梦。
他梦见自己正躺在高高的云朵上，软绵绵的，粉色泡泡围绕在他身边。
旁边的小雪人问道：“园长，我想和朵朵去玩游戏…”
莫斯摸摸他的脑袋：“玩什么游戏啊？”
“我想和朵朵一起去坐摩天轮！”雪人说道。
“你喜欢朵朵！”莫斯笃定道。
眼前的小雪人红了脸，白白的雪脑袋上一片通红，快要融化了一样：“我…我喜欢朵朵。”
片刻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园长，你什么时候带喜欢的人来游乐园玩呀。”
“我喜欢的人…”莫斯愣了一下，脑袋里出现一片烟火，旁边的粉色泡泡纷纷炸开，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祁柏的模样。
莫斯捏了捏他的鼻子：“到时候我就带过来了。”
“我也会和他坐摩天轮的。”
…
莫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他左看看右看看，咂巴了一下嘴，然后…就看见祁柏正看着自己，在那扇和祁柏房间相连的门后面。
莫斯一下就坐了起来：“你…你没睡吗？”
祁柏朝他温柔的笑：“睡不着。”
莫斯皱眉：“不睡觉会没精神的。”他打了个哈欠，他现在还没睡饱，昨天和祁柏一起…太晚了。
“没事。”祁柏摇摇头，他曾经三天三夜都没合过眼。
俩人对视了一会，莫斯率先败北，他蹬掉被子，打算去洗漱间。
他像想到什么一样：“昨天是…你给我盖被子的吗？”
祁柏一愣，耳根通红，他嗫嚅道：“嗯…”
莫斯好奇地看着他的耳根，直到祁柏的脸庞都要染上绯红的时候，莫斯才悠悠走进洗漱间。
等他出来的时候，祁柏正靠在浴室门口。
似乎在皱眉。
“怎么了吗？”莫斯问道。
祁柏看向伊恩的房间，似乎在犹豫怎么开口。
莫斯误会了：“我…我会和伊恩好好说的。”
莫斯不希望伊恩讨厌自己，但他已经接受了祁柏的告白，他得和伊恩划清界限。
祁柏一呆，他睁大眼睛看着莫斯，瞳孔里满是喜悦和爱意。
莫斯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我…我现在去看看伊恩头还疼不疼。”莫斯避开祁柏的视线想去打开通往伊恩房间的门。
祁柏这才回过神，他抓住莫斯的手，这才说出口：“我怀疑他的房间有东西。”
在莫斯醒来的时候，那股恶意就消失了，好像是害怕莫斯发现。
“我陪你进去。”
莫斯红着脸点了点头，他看着祁柏抓着自己的手，祁柏似乎反应过来，他收回手轻咳一声。
莫斯打开门，祁柏跟在他身后形影不离。
“伊恩？”莫斯轻声喊道。
莫斯的视线在房间内四处查看。
没人。
不论是床上、沙发上，还是洗漱间，都没有人影。
只剩下他的行李。
他去哪了？
“发生了什么？”莫斯回头问祁柏。
祁柏说了昨晚的事情。
所以祁柏是因为这个才没睡觉的…
莫斯晃晃脑袋，现在要紧的是找到伊恩，祁柏不会骗我，那么之前他说从伊恩身上感觉到杀意也是真的。
莫斯一直觉得伊恩一些不太对劲，但想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觉得伊恩没有生病，但他就是说自己不舒服。
现在该去哪找他？
是自己抽到的奖，是自己同意带伊恩一起来，他要把伊恩全须全尾的带回去。
祁柏牵住莫斯的手，语气温柔：“不着急。”
“我们和文浅他们一起分头找找，他不会走丢的。”
莫斯一下就不慌了。
祁柏转为十指相扣，他另一只手抚了抚莫斯的头发，他低头吻住莫斯的额头，嘴角带着笑意：“还没和你说早安呢。”
“早安，莫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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