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脚不好——”玩字才说了一半，刚发出个“w”的音，李永川一回头，接着被吓得一蹦老高，顺着“w”的音，补了一句：“我的妈呀！”
身后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永川憋着坏等着看她热闹的老太太。
“这孩子，还叫大娘就行，叫妈有点太客气啦！”
李永川看看老太太，又抬头看看头顶的洞，眼睛再怎么眨，也想不明白老太太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身后。
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蓦然回首，那人特么就在身后！
不过能扛得住李永川连踩带跺的攻势，老太太没直接翻脸，也已经很不错了。
“这里边一定有其他的密道一类，这老太太骗我走斜坡，就是为了害我！老妖婆子，你等我找着出路看我怎么收拾你！非把这鬼地方一把火给点了它！”李永川使劲翻白眼，就差从眼里喷火了。
老太太只是笑，没有一点点的歉意。
“快来快来，跟我去旁边的屋里看我四儿子。”
“旁边的屋？不会还有什么斜坡吧？”李永川学乖了，先仔细观察，再慢慢考虑行动的事儿。
说现在身处的地方是屋吧，它既没有窗又没有房梁，最上边还是个拱形的顶，那是一种比较罕见整体式的构造，最起码李永川没在那个邻居家看到过这样的特殊构造。它采用的是连续的弧形形式，来过渡来分散顶部的重量。
顶部有一些砍凿的痕迹，像是用铲子或者铁锹等工具铲出来的，最终排列成了一种复杂的图案，仿佛是星空的缩影，中心点则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周围的痕迹如同点点繁星环绕。
其余的有些地方能看到砖结构，但不是红色砖块，是那种老旧或者故意做旧的青灰色的砖。
离地大约两米高的洞壁上被掏出的一个个鞋盒大小的壁龛，至于光线的来源，全都依仗壁龛里一截一截的白色蜡烛。
“这老妖婆的儿子这么讲究吗？怎么到处都透着一股子艺术气息？难道是个隐居的老艺术家吗？”李永川边走边看边琢磨。
通往隔壁的路就在右前方，老太太几步就领到了地方。
李永川怕她又找机会溜走，连忙迈一大步紧贴着老太太身后。
“怎地？你这又不怕我了？”老太太在聊天方面绝对属于毒舌类型，什么不好听说什么，什么不爱听说什么。
李永川没有办法，只能尴尬的赔笑，然后只好搬出自己的虚伪，假惺惺的说道：“我这不是看你年纪大，跟过来搀扶一下嘛。”说完，为了证实自己的话，李永川还特地双手托着老太太的胳膊，表现出一副尊老的样子。
“哼。”老太太只是哼了一声，没做过多的评价，当然，也没拒绝李永川的虚情假意，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来自李永川的服侍。
通道还是凿出来的一个上圆下方的门洞，一靠近，一股带着闷热的潮湿便迎面扑来，这股热乎乎的空气中，还夹杂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
李永川皱皱鼻子，心说：“这就是不预留窗户的坏处，空气流通不好，还贪图什么享受！我是看不出这房子有什么好，只有送给我，也许我还考虑考虑。”
然而几分钟之后，李永川就彻底改变了这个一闪而过的观念。
穿过门洞，这一间房子的结构跟刚才差不多，只不过是个缩小的版本。李永川每走一步，都先用脚尖在地面踩上三四脚才落下，这样一来，很快又和老太太拉开了距离。
“你说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是胆子小还是太谨慎了，我这不都过来了嘛，你还怕有机关呐！那些玩意儿啊，早让那帮兔崽子给嚯嚯干净了。”
“嗯？什么玩意儿？”
“不该打听的，就别打听。没听过那句话吗？好奇害死猫！”
“啊！”李永川心里突然受到了惊吓，这句“好奇害死猫”今晚他可是听到第二次了，为什么都在着重提醒不要太好奇呢？难道是接触到有什么不该接触的真相，被当成重点关注对象了吗？至于防备的这么严丝合缝吗？
李永川认为同一晚上听到“好奇害死猫”的概率不大，所以这很可能不是巧合，而是一种警告。
“看你磨磨蹭蹭的，是不是喜欢上了这里？”
老太太这么一说，李永川连忙摇头，但又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于直接，于是，只好换个委婉的说法：“这里还挺好的，比较幽静，就是——就是这里有些潮湿了，刚进来，不太适应。”
李永川咂摸了半天，才把这里的死气沉沉硬是说成了“幽静”，抛开潮湿不说，真要是长期住在这样的环境里，恐怕人会被憋出毛病的吧？
“不适应也是正常，我刚来的时候，也不适应呢。那时候又黑又闷，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老妖婆子今晚终于正常了一回，难得她说了句正常的话。”李永川想。
“不过啊，多待一阵子就好了，顶多十天半个月，保准你会喜欢上这里。”
听完老太太的话，李永川直接想要骂娘了：“这才刚夸过你没五秒钟啊，你这老妖婆子就这么轴吗？听不进去半点好话？还十天半个月，老子恨不得现在就插个膀子飞出去！”
“我呐，看你在我这儿比在外边要安稳很多，也老实很多，男人嘛，就该要有个沉稳的派头。要我说呀，你就留在这儿，你、我加上我那四儿子，咱们一起做个伴儿，多好哇！你要是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给你收拾地方住——”
“大娘，大娘！”李永川赶紧冲到老太太近前制止，看老太太那股架势，感觉再晚出手一秒，这老太太连洗脚水都能给倒好端过来，说不定借着这股热情好客的劲头，连牙膏都能挤好，然后拿着牙刷问是自己刷还是她帮忙给刷。
“大娘，是这样的。我呢，确实还得回家，你这里再好，那是你的家。我那地方虽然不咋地，但那也是我自己的家，再说了，我家里头还有老婆孩子等着我养活呢。”李永川故意把“你”和“我”说得很清楚，好让老太太也注意分寸，不要就这样把他们俩混为一谈。
老太太拿拐杖轻轻敲敲李永川的小腿，嗔怪道：“跟大娘还这么见外！这事儿啊，就这么定——”
“定你奶奶个腿儿！你这么大年纪了，咋听不出好赖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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