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林内。
“白师姐，可还记得当年你来元石山时，曾经向朱某打听过的事情？”
朱罡烈望着白百云清廋的身体，神情淡然的开口道。
闻言，白百云身体微微一颤，目光流转，露出一丝期待。
当年她和何长鹿前往元石山所为何事，她当然记得，直到今天她也没忘记，一直在打探姐姐的消息，只要没有亲眼见到姐姐的尸身或者遗物，她就不会放弃，会一直寻找下去，就算翻遍整个火云山秘境也在所不惜。
“记得，当然记得，朱师弟，莫非你知道我姐姐的消息？”
百白云言语中带着一丝激动，就差直接抓着朱罡烈的手臂询问了。
朱罡烈并没有选择直回答，反而目光灼灼的看着白百云，语气冷静的发问道。
“白师姐，现在朱某问你几个问题，你若如实回答，朱某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东西，若是朱某感觉白师姐言不由衷，那今天就当我们没见过，你想知道的事情请恕朱某无可奉告。”
白百云点了点头。
“朱师弟，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我可以以道心起誓，绝无虚言。”
白百云一脸正色的回答道，甚至还可以发下天道誓言。
闻言，朱罡烈目光闪动，面色十分古怪，接口道。
“那白师姐你发吧！”
白百云表情微微一愣，见朱罡烈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心知这位朱师弟不像是开玩笑，沉默片刻，毫不犹豫的伸出两指，单手指天。
“我白百云今日以道心发誓，接下来对于朱师弟的提问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有虚假之言，雷劫之下神魂俱灭，永世不入轮回。”
见状，朱罡烈心中长舒一口气，这天道誓言可不是开玩笑的，特别是作为一名妖士，天道誓言可以说是百试百灵。
\"假如，师姐听清了，我说的是假如，假如让你在白百灵和何长鹿两妖之间做选择，白师姐你更相信谁？”
朱罡烈目光闪烁，目不转睛的盯着白百云脸上的表情，缓缓开口问道。
“我姐白百灵。”
白百云几乎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见状，朱罡烈轻轻点头，接着问道。
“假若，有一天白师姐你的道侣何长鹿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甚至是十恶不赦的恶妖，白师姐会你会选择怎么做？”
白百云眉目轻皱，有些疑惑的问道。
“朱师弟，这和长鹿有关系吗？以我对长鹿的了解他不是那样的妖。”
朱罡烈面色默然，语气冷漠道。
“白师姐，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即可。”
见朱罡烈脸上隐隐带着一丝不悦，白百云思索一阵，回答道：“假如长鹿真是那样的妖，我会对他进行劝说，竭尽全力的感化，让他改邪归正，走上正道。”
朱罡烈冷笑一声，继续追问道。
“若是感化不了的那种呢？”
闻言，白百云脸上露出一丝纠结，沉默片刻，叹息道。
“若是无法感化，我会选择离开。”
朱罡烈神色如常，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若你离开何长鹿之后发现他和你有生死大仇，你会选择报仇还是放弃。”
朱罡烈的问题十分刁钻，通过这三个问题来判断白百云对白百灵之事的态度，若是回答不能让朱罡烈满意，他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反正当初自己只是答应在能力范围内尽力而为，若是白百云选择偏向于何长鹿的答案，他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永不再提。
毕竟白百云现在都已经是炼元境的妖师了，那何长鹿四年前就是炼元境，如今恐怕都是炼元境中期或者后期的境界了，同时得罪两名炼元境妖师，朱罡烈不会做此得不偿失的事情。
听到朱罡烈最后一个问题后，白百云脸上露出一丝纠结，仿佛很难下定决心，表情隐隐有些痛苦。
朱罡烈并未催促，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白百云，等待她的答案。
片刻后，白百云脸上闪过一丝死意，苦笑道。
“若是如此，我会选择和他同归于尽。”
通过回答了朱罡烈这三个问题，白百云心中隐隐有一丝不祥的预感，这三问题都围绕着何长鹿，那肯定和长鹿有关了，只是长鹿在此事中具体扮演了什么角色，白百云无法猜出，但可以肯定和自己那位道侣有关。
闻言，朱罡烈面露沉思，这三个问题回答的他还算满意，起码从表面上来看没有明显偏向于何长鹿。
“朱师弟，现在可以说了吧！我姐姐是不是和你有过接触。”
经过这三个问题后，白百云好似冷静了许多，但目光中依旧闪烁着浓烈的求知欲。
白百灵的事情是她一辈子牵挂的心结，若是得不到答案，恐怕会一直执着的寻找下去。
朱罡烈点了点头，语气十分平静。
“白师姐，百灵师姐生前的确和我有过一面之缘，并且委托了在下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此事可能会颠覆你现在的认知，摧毁你的三观，你的心境将会受到史无前例的打击，你可有做好准备。”
朱罡烈一脸严肃的提醒道。
白百云身体猛然一颤，精神一阵恍惚，差点摔倒在地，因为从朱罡烈刚才的话中她听到了“生前”二字，说明他的姐姐白百灵已经不在人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白百灵内心一阵绞痛，表情十分痛苦。
良久过后，白百云勉强压制住内心的悲伤，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强颜欢笑道。
“朱师弟，你说吧！我会努力克制好自己的情绪，无论是谁害了姐姐，我都不会放过他。”
闻言，朱罡烈也不再啰嗦，将放置在纳元戒某个角落中，沉寂了整整四年的那枚留影玉符取了出来。
“白师姐，这枚留影玉符是百灵师姐生前亲手交到我的手中，并叮嘱我一定要亲手交到你手里，至于其中真假，你自己看吧！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话音一落，朱罡烈将手中的留影玉符递给了白百云。
白百云脸色十分激动，颤抖的伸出双手，接过了朱罡烈递过来的留影玉符。
整整四年了，今天终于得到姐姐的消息，这让白百云忍不住流下了喜极而泣的眼泪。
勉强克制内心的激动，白百云将神念注入了手中的留影玉符中。
一幅幅和白百灵生前相关的画面，通过神念呈现在了白百云的脑海中。
“是姐姐，真的是她。”
白百云神色激动的喃喃自语。
然而，没过多久，柳青狼被碧眼黑纹虎吞食，白百灵和何长鹿拼死逃命的画面一幅幅展现。
伴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白百云的表情从最初的喜悦转变成了疑惑，再转变成惊愕，再到愤怒，再到疯狂，瞬息万变，直到最后脸色一阵惨白，一下子跌坐在地。
朱罡烈面无表情的看着神情极度痛苦的白百云，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打扰，更没有出言安慰，让白百云静静地消化着留影玉符中的内容。
虽然朱罡烈并没有查看过这枚留影玉符，但白百灵生前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向他诉说得差不多了，他大致也能想到一些。
朱罡烈叹息一声，没有打扰的转身默默离去，拍卖会即将开始，他该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事情就看白百云如何选择了。
若是白百云最终没能报的百灵姐的大仇，朱罡烈不介意亲自出手。
前提是得有那个机会，并且在修为上能碾压何长鹿。
一个时辰后。
面如死灰的白百云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站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寒光，脸上带着狰狞的冷笑。
“姐姐，妹妹对不起你，我不配当你的妹妹，当时的你一定很痛苦吧！你放心，你所承受的痛苦我将替你千倍、万倍的讨回。妹妹已经知道该如何做了，待在他身边未必不是一种机会。”
白百云喃喃自语，抬头看了一眼朱罡烈离开的方向，冷漠的目光中流露出少许的温柔，或许这将是她白百云此生流露出来的最后一丝感情。
“朱师弟，你是个好妖，我，还有姐姐谢谢你。”
白百云低声自语，随后步伐踉跄的离开了小树林，身影消失在天狗谷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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