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
姬玲显然也没想到会在入口处碰到两个熟人，下意识地就想转身逃跑。
“站住！”
许诗萤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直接堵住了向下离开的舷梯口，双手叉腰，摆出了一副“今天你不说清楚别想走”的架势。
被前后夹击的姬玲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缓缓抬起头，帽檐下露出那双依旧没什么焦点的眼睛。
“啊...坐标重叠...遭遇模式...”
这熟悉的的电波发言...
没错，是姬玲本人，如假包换。
他想起几个月前接到的那个噩耗，想起那个气氛压抑的葬礼，想起姬玲在那之前嘴里一直叨念着的倒计时。
可现在，她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姬玲...”
何诚上前一步，几乎是贴近了才敢确认这不是幻觉.
“你...你真的...”
他感觉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暂时下线了。
“你还活着...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眼眶控制不住地发热。
过去那段日子的自责感终于可以放下了。
只要她还活着，其他的...似乎都可以暂时放一放。
姬玲歪了歪头，似乎有些困惑。
“救世主？”
“你...这几个月，怎么样？有没有...遇到麻烦？还有，你奶奶...她一定很担心你。”
他记得姬玲说过，奶奶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人。
“阿诚，你在问什么呢？”
许诗萤可没何诚那么好的耐心，或者说，她受不了姬玲这种云里雾里的状态。
她直接挤开何诚，微微前倾，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凑近了姬玲。
“姬玲！你给我好好说话！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要假死？！”
面对许诗萤带着怨气地质问，姬玲低下了头。
“姬玲隶属于日月教...”
“果然...”
何诚的心沉了下去。
妈的，最不想看到的剧本还是来了。
他一直在猜测，暗中监视的人会不会是姬玲。
这样就能解释姬玲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在这里堵住她，是因为暗中监视的人要监视白云曦，就必须上飞艇。
“所以，这和你假死有什么关系？”许诗萤继续问道。
“姬玲...初始任务是观测目标...许诗萤。任务周期...直至目标停止对前男友死亡事件探查，或任务时限终止。”
也就是说姬玲真的是日月教派来监视许诗萤的。
任务时限终止？
也就是说这个任务有时间限制嘛？
难怪会有倒计时。
“以及...”
姬玲的声音毫无起伏地继续。
“追加任务...观测目标，...何诚，观测范围：水城地区...全部活动记录。”
“等等，观察我？”
何诚这次是真的愣住了，手指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有什么值得...”
原来日月教对他的观察很早就开始了吗。
“最终观测日...判定，何诚动身前往魔都。同日...观测目标许诗萤...决策变更。”
她再次停顿，像是在等待数据加载。
“目标...许诗萤...确认，放弃对前男友的后续追查。”
“因为我放弃了调查，然后阿诚去了魔都...”
许诗萤替姬玲总结。
“所以你的任务...就结束了？”
“是...两个任务...圆满完成，我撤离了那里....”
她解释着后续。
“执行日月教...死亡计划...切断现有社会链接...来到海外待机...”
听完这一长串混合着电波术语的解释，何诚和许诗萤都沉默了。
原来当初那场令人心碎的自杀仅仅是姬玲任务完成了。
“那...那你现在为什么又在这里？还跟踪我们？”
许诗萤回过神来，继续追问。
“接收到日月教...新任务指令。”
姬玲回答。
“观测目标...白云曦。观测范围...洛杉几区域内全部活动轨迹。”
“除了你，还有别人在执行这个...观测任务吗？”
何诚急忙问道。
“当前区域...姬玲是...唯一观察者。”
姬玲面无表情地陈述。
“但...潜行暴露...大概率有增援...即将部署。”
“那就别汇报你暴露了！”
何诚立刻说道。
“你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不行吗？”
姬玲闻言，机械地摇了摇头。。
“指令...无法违抗。信息上报...是任务流程。我...只是记录者，非改写者。救世主大人，请勿...干扰我的工作。”
何诚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跟这个状态下的姬玲讲人情，简直是对人机讲话。
就在这时，白云曦出现。
“宅宅？诗萤？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呀？这位是...？”
白云曦找了过来，好奇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尤其是那个气质古怪、穿着连帽衫的陌生女孩。
在何诚和许诗萤的注意力被白云曦吸引过去的瞬间。
之前还如同木桩般杵在那里的少女，猛地向后一撤。
“...紧急脱离。”
她的动作快得惊人，几乎是在白云曦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利用舷梯口即将关闭的最后缝隙，闪了出去！
“姬玲！”
许诗萤反应过来，想追，但舷梯口已经关上了。
何诚拉住了冲动的许诗萤，摇了摇头。
“算了，别追了。”
“可是她...”
“追上了又能怎么样？”
何诚松开了手。
“她有她的任务，有她的组织，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虽然嘴上说着近乎摆烂的话，但何诚的心情却异常沉重。
姬玲的出现证明日月教的监视无处不在。
白云曦看着眼前这奇怪的一幕，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体贴地没有追问，只是微笑问道。
“宅宅，我们就去前面观景台吧？从这里看下去，很壮观呢。”
“嗯，走吧。”
许诗萤还是一脸的不甘心。
她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清楚。
巨大的飞艇在平稳地巡航，几乎感觉不到一丝颠簸。
观景台的设计确实不负其奢华的名声。
近乎270度的弧形落地巨窗外，整个城市如同一座精心制作的巨大沙盘模型，壮丽得有些不真实。
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有着一种属于上流社会高级氛围。
何诚、白云曦、许诗萤、许诗晴和李薇薇正站在一处相对开阔的区域，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哇——真的好高啊！下面的人和车都像蚂蚁一样！”
许诗晴趴在玻璃上，发出了标准的游客式惊叹。
李薇薇则拿着手机咔嚓咔嚓地拍个不停。
“天使，你打算多久开直播。”
“先等等吧，先和宅宅在上面玩够了，再开直播~”
就在这微妙的气氛中，何诚的身体猛地一僵。
一个熟悉却又在此刻、此地显得极度违和的身影，闯入了他的视野边缘。
那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他追了过去。
只见不远处，一位少女手中端着一杯看起来就很贵的果汁。
一头利落的暗紫色短发，恰到好处地衬托着那张无可挑剔的脸蛋。
她的容貌，正是这几天铺天盖地广告上的那张脸。
鱼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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