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连骤然感觉浑身充满了压力，似被一种逃脱不掉的无形力量包裹，但他还是抗下来了，目光直瞪着高处的妖王，看他要说什么。
便见化形完美，雪白华服的妖王嘴角轻勾，摄人的金眸眯了眯，懒散靠在椅子上，仿若说一件寻常事一样，淡淡开口：“你说的也在理，毕竟万灵契约有约在先。既如此，派本王座下妖王各领五万妖兽分去两大战区，总计十万妖兽出战，獦狚将军，何如？”
此话一出，不止一些旁听的小宗门之中传出好些吸气声，就连叶夙和周若兰的眼睛都惊讶得微微睁大。
獦狚身材高大威猛，浑身气势强悍眼神凶狠，如一匹霸气的头狼，是人见到都要被震慑三分，此刻在妖王面前乖得不行，颔首一字“是”干脆应下，甚至给人一种这不是什么难事的错觉。
马连自惊讶之间回神，满脑袋汗却还待嘴硬：“说个话而……”
然而他话到半截就被一声兽吼震慑住，獦狚目露凶光，低沉声线发出嘲笑：“无名小辈，我们陛下一言九鼎，既已给出承诺，就不容置喙！待你有本事将名号报出来那天再来说话吧！”
马连脸憋得通红，想开口，却被早已经等待机会给台阶缓和氛围的公书非抢了先：“没料到先让万兽宗抢了先，那我星机阁不跟上就闹笑话了。”
公书非将扇子一收，并郑重举到了胸前，朗声道：“星机阁虽不善攻伐，但阁老会亲启阴阳通天大法，为所有参战的盟友助力。星机阁弟子也会前往前线与诸位并肩作战。”
叶夙再次出面，轻笑作剑礼相谢：“此前就由万兽宗相助，这次叶夙就替宗主与剑主提前道谢了。”
公书非叶夙一唱一和，再笨的都听出来了其中揶揄，身为尊贵的人族，打架不及妖兽，甚至打人族的架还要妖兽主动率先出手帮忙，自己龟缩后头，那真是没种了。
柳炎于是也表了态，这一次云天宗将与万兽宗一样，往两边都分派战力。其余的小宗门纷纷跟随宣誓，兵力有了，周若兰总算是“做饭有了米”，不多时两大战场就分配好了作战计划，实际上也并非所有兵力都派去了战区作战，而是沿着海路设置防线，并在争得万兽宗同意后，将妙音谷万兽宗同时列为重点保护的大后方。
“为防魔族趁虚偷袭内陆，也请各位守好自己的海岸防线。”周若兰最后说完，然后询问水幕当中的周荣北是否需要补充。
周荣北做了个不必的手势，会议到了尾声。
“此战与魔尊蛟龙一战同样，乃是关乎世界安危与未来的一战。”柳炎最后做结，表情认真语气严肃，如给所有与会者敲响沉沉的警钟。
“望所有仙门抛弃曾经的隔阂与偏见！同心戮力！”
……
大会结束，与会者逐一离席，一名云天宗的弟子出现在万兽宗尊座前。
“几位尊者请随我来，还有一场小会面。”
公子星舒若有所思，与飞雪一同起身，獦狚默默跟在其后。
“怎么？”飞雪小声问。
“总感觉各宗门元老在刻意安排后人接管事务。”
公子星舒小声回，并顺手牵了飞雪的手握住，飞雪哦了一声，对这种事情不太在意，注意力专注在他们之间牵着的手上，走路时还要前后甩甩，丝毫不在乎前面带路的云天宗弟子以及后头的獦狚。
獦狚：“……”
“啧啧啧，注意点注意点！”
獦狚的心里话在来到一座大殿门口时总算被别人说了出来，黑白星机阁术士长袍衣服的公书非袖手站着，一副喝醋的痛苦表情：“一会儿见长辈呢！你俩别黏黏糊糊的。”
“这除了你又没别人。”飞雪不以为意：“来来正好，先说说吧，你肯定知道些什么的，天道冥怎么打？”
公书非光顾着啧啧啧不肯说，飞雪于是松了公子星舒的手要去抓他逼他说出些“内幕”，公书非大惊失色赶紧跑，但怎么可能逃得过飞雪的魔爪呢？没跑两步就被逮到了后脖颈的衣领子。
“……怎么还不进来？”恰好云霄雨探出头来看，瞧见殿外回廊的情况，正莫名奇妙间就听得公书非扇子胡乱朝他指着喊了一声：“哎你别放过他，他可比我好问话哎！”
“什么？”
云霄雨天真的迈出殿门，正和公子星舒点点头，转头看见飞雪倒拖着公书非朝他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
“什么？”云霄雨顿时愣住，然后看到公书非求救的眼神立刻转身想跑，但哪里逃得过飞雪的魔爪呢？没跑两步就被逮到了后脖颈的衣领子。
“云师兄可能不知道，但你这狐狸肯定知道的，说不说！”
飞雪一手箍着一个人的脖子，很有反差感得逼问两人。
“咳咳，飞雪。”
公子星舒淡淡喊了声，飞雪回头，见三个漂亮女修站在他们背后，文嫦很礼貌的保持微笑，周若兰板着脸，身旁叶夙挽着她的手，眼睛亮晶晶，捂嘴轻笑：“这是在做什么呢？”
“没做啥。”八大门派全在，飞雪却有些不好的预感，放开手任凭令两人重新整理衣冠，朝公子星舒看了一眼。
云霄雨正了正脸色催促：“好了好了……人齐了，快进去吧，宗主们都已在里面等着了。”
入得殿内，气氛严肃。
只见殿中亦有水幕，围了个弧形，正中柳炎，然后左右的水幕依次是星机阁阁老，周荣北，九尾，凌空山剑主与泽野，段青梅，以及一个盛装打扮的女子。
云霄雨关了门，并开启了一层特殊的结界。
“齐了，这便开始吧。”柳炎开口。
众人归位，风寒影依旧没出现，公子星舒皱眉朝着柳炎投去眼神，柳炎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然后拈起面前一封书信传至了他手中。
飞雪凑过去一看，只见信纸上字迹张狂，内容却是：百年之期已至，海中之岛定乾坤。
柳炎冷道：“这便是魔尊的战书，直接出现在师父桌上的。”
几百年过去了，魔尊依旧来去自如，毫无桎梏，令场中气氛格外严肃……最终还是由田老打破沉默，对公子星舒询问道：“而今几成胜算？”
“两成。”
公子星舒没有隐瞒，飞雪正十分担心其余几位宗主的反应，但他们却都很平静。
水幕之中的田老手指掐算，说道：“比预料得好些。”
飞雪略感觉不对，但看向侧边之时，公子星舒没有反驳。
周荣北道：“既如此，那还是按原计划，剑主待定，我走中海，再请幻兽前往南方。”
“什么意思？”飞雪再迟钝也清楚了，现在的安排竟然是要让他与公子星舒分开！
但旋即他又慢慢冷静下来。
即将到来的战斗不仅是公子星舒与魔尊的决战，更是波及了整个世界的战斗，而他现在要守护的东西不仅只有公子星舒一个了，还有着整个万兽宗……确实不能再冲动且一意孤行。
殿内安静片刻，都在观察飞雪的反应，见他没有立刻翻脸，只是皱眉露出思索的神情，在场几个人都悄悄松了口气。
段青梅开口：“合欢宗在五年前已不受魔宫信任，内线也断了联系……但好在对于仙界来说，五年并不能出现顶尖高手，现在我能确定的是，除了魔尊，还有宫主闵岛，左护法，除外大概有些魔将乃是实力不弱于大乘的高手，他们大概有一半的概率随军，但不清楚数量，也不清楚实力如何。”
原来如此，飞雪渐渐想明白了，按照以强对强的原则，在不确定对方高手行踪的情况下，的确也只能按照周荣北先前所说的那样，将己方高手妥善分散，伺机而动。
“且慢，请听听晚辈的看法。”但紧接着，公书非开了口：“虽然阁老也已推算出五成可能宫主会走南路参战，但以我多年来的观察来分析，魔宫宫主孤傲自大，极大可能选择过中海，直取云天宗。”
没人反驳公书非，于是公书非冲飞雪看了过来：“故我觉得，还是请万兽宗主走中海，并与周门主一起。”
飞雪愣了愣，田老和周荣北都没说话，似乎都在考虑。
“……未尝不可。”周荣北眼神看了一眼飞雪背后的獦狚，又看向门边的云霄雨，最后落在了面前的养女周若兰身上。
周若兰：“？”
周若兰仿佛听见周荣北有些欣慰地叹了口气，然后说：“你还有什么安排？说来听听。”
公书非于是站了起来：“献丑了，如此……”
接下来几乎成为公书非的主场，将战术安排妥当。
……飞雪可以肯定，在他们出关之前这群人就已经大致有了想法，前后两场会总共只花了一日就结束，然后各宗宗主门主家主直接关了远程影像，剩下他们一群人慢慢离席。
好在留下的这些，都是见过许多面的熟人，氛围因此轻松不少。
柳炎这时走了过来，对公子星舒小声道：“师父叫你晚上单独过去找他一趟。”
说完后柳炎还看了飞雪一眼，又强调了一遍：“单独。”
飞雪哼了声，笼着袖子偏过头去：“不去就不去。”
“啧啧啧，开小灶。”
公书非站在不远处摇着扇子阴阳怪气，叶夙也凑了过来，学着公书非的模样语调：“开小灶。”
周若兰叉腰面无表情得附和：“哼，开小灶。”
柳炎：“……”
云霄雨凑热闹：“开小灶……”
柳炎作势要揍云霄雨，云霄雨忙不迭躲了，剩下柳炎一个人生闷气，公子星舒看柳炎眉头实在皱得紧，还是出声安慰道：“师父既然要单独见我，想来总是有办法的。”
“也对。”柳炎应了声后催促：“你快去吧，我带飞雪去休息。”
公子星舒于是冲飞雪点点头，先行离开。
“那我们也就走了。”
其余人分别来道别，一年时间于仙界并不长，各自都要紧张地忙碌起来，就连獦狚都被飞雪先打发回去办事了。
飞雪：“不必带我去休息，我认识路，师兄你有事去忙的话就去吧。”
月亮慢慢从殿宇之间升起，将云天宗的一幢幢宫殿铺上月华，云雾缭绕之间正是仙宫琼宇，毓秀钟灵。
其实云天宗还是很美的。飞雪心想，和万兽宗又是完全不一样的美，很正统，很仙。
柳炎和云霄雨陪着飞雪一起默默站在此处，眼中倒映出相同的景色。
“五年前魔宫就发来了战书。”
柳炎忽然开口，一如月华般沉静：“这五年之间正好可以安置好凡人，然后在大决战之时开启争斗。”
飞雪想到什么，略有些意外：“没想到穷凶极恶的魔族也懂得保护根基。”
“若真是这样，那我对魔宫宫主是佩服的。”柳炎有点惆怅，甚至开始畅想：“若是有机会，我也想与他好好切磋一下。”
“你打不过他。”飞雪直白说出事实：“不然也不会安排我去了。”
柳炎进入大乘期不久，而闵岛早在半步真仙处好几百年，无论修为和作战的经验都是比不过的。
“是啊。”柳炎遗憾地长叹了一口气。
飞雪觉得柳炎看起来实在疲惫，有一种驮了很久重物的感觉。
云霄雨背着手在旁边给出了答案：“那没办法，一旦开战，天地灵气都将向着战场涌去，天象也会受到很大影响，而我们的争斗更不知要持续多少年……届时坐镇云天宗的师兄就是仙门唯一的定心骨。”
柳炎云霄雨都负责镇守后方，随机而动，按理说是不会上前线的。虽然表面看上去对不用去前线拼命的人不太公平，但坐镇后方稳住军心也十分重要，且压力也不小。
飞雪闻言玩笑道：“届时可要麻烦二师兄多多照顾我万兽宗呀。”
云霄雨顿时受宠若惊：“哎哟，妖王陛下不要谦虚，我还想请万兽宗多多照拂呢！”
飞雪眨眼睛卖惨：“哪儿的事，方才说下大话，届时我宗厉害的妖王们两头分散，宗门内肯定空虚，哥哥们看在我家公子的面上，可不能忘了我们哦。”
柳炎：“……”
云霄雨抱着手臂搓搓鸡皮疙瘩：“咦惹，你平日里也这么对我师弟说话？”
飞雪忽然起了坏心思：“你不习惯，不然我让霓虹来……”
云霄雨连忙摆手走了。柳炎手不知往哪放，确认飞雪自己认路后，便也借口公务离去。
……
公子星舒缓缓穿过月光中淡蓝色的走廊，来到白玉琉璃，清净无尘的大殿前，神识扫过，一抬头，却发现风寒影罕见地坐在大殿屋顶之上。
公子星舒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
“上来，一起看会儿月光。”风寒影却冲他招了招手，声音清冷，确认是真人无疑。
公子星舒满怀疑惑飞身而上，坐下时发现师父身边还飘着个白玉盘子，上面温了两杯茶。
公子星舒：“？？？”
“碎片给我。”风寒影平静伸手，公子星舒沉默双手递回。
今日风寒影过于反常，令公子星舒莫名其妙生出许多不安。
风寒影不做任何解释，一如他清冷的性格，但却开口道：“徒儿，接下来我要告诉你打败魔尊的计划，这个计划环环相扣，不能出一点儿差错，你要一一记好。”
公子星舒精神一振，郑重回话：“是。”
一夜很快过去，日出金光撒上洁白的屋檐，带来的温暖却一丝一毫暖不了公子星舒的心。
风寒影拍了拍手，起身，背着手淡淡问：“今日我与你的对话，我希望你不告诉飞雪，你做得到吗？”
公子星舒端坐着，感到脊背僵硬，神情复杂而悲伤，仰头，风寒影白衣下身形单薄，肩上寒气犹在，犹如高岭上一支青松，坚韧却孤独。
公子星舒不禁开口：“师父，这些话，您对师兄……”
“时机成熟时，他们自会知道。”风寒影淡淡打断了公子星舒，侧目，以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又平静地确认道：“我的要求呢？回答我，做得到吗？”
公子星舒感觉胸口被一口闷气堵住，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点了点头。
“好，乖徒儿。”风寒影满意点头，然后飞身下殿，公子星舒跟随其后，见风寒影冲自己摆手示意可以走了，脚步却有些僵硬。
风寒影见状，叹了口气：“去吧。”
公子星舒最终没有言语，只沉默对着风寒影实实在在拜了一个弟子的大礼。
“师父，谢谢您。”
风寒影背过身，公子星舒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沉默地离开宗主大殿……然后一路思绪重重，循着相思种寻到正殿后面广场。
清晨正是云天宗新入门弟子早课回归之时，原本只做中途路过的后殿广场一侧竟围了一圈人，男女都有，俱是刚入门不久的修士，吵吵嚷嚷。
“其实筑基呢，因为对灵力难以把握，修行不同形态的法术难免操之过急，还是多感悟灵气打好基础……”
公子星舒思绪被夹杂在其中的一个少年声音打断，不禁莞尔。
“你这么小年纪怎么懂这么多？还少年白。”
“哎，这位同门莫不是嫉妒，但你可有人家吃苦？我听说凌空山修行艰苦，还以为是谣言呢，没想到是真的。”
一群人叽叽喳喳不住问着中间白发的小少年修行的疑惑，公子星舒发着呆看着那边，看着充满生机的飞雪之时，难受的心情总算渐渐好了许多。
然而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得人散，反而好像越等越多，只好赶紧出面。
“仙长。”
立刻有人发现公子星舒，更从其气势与服饰看出尊贵，于是人群总算消声，齐齐朝着他看来并行礼，目光满是敬畏。
飞雪眨眨眼睛，故意模仿身旁的修士，跟着行礼。
“走了，回家。”公子星舒无奈招手，飞雪本想再调皮一会儿，但听见“回家”两个字还是没能坚持住，于是一蹦一跳到得公子星舒身边，乘上对方召出的飞舟，唰一下就在人群面前消失了，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年轻修士。
“这回怎么不变小动物？”
公子星舒知道飞雪独自一个时最喜欢化成各种小动物到处玩，用人形去逗一群入门修士倒是头一回见。
“因为我在想，突破真仙的契机到底在哪儿。”飞雪回归了他本体人形，在阳光下翻转着看自己的手指：“会不会是要体会真正为人的感觉……”
“不是的。”飞雪的手指被公子星舒捉住，听见他说：“不是的，你已经做到最好了。”
“那是什么？”飞雪盯着公子星舒的眼睛，相思种忠实的传递对方的情绪，飞雪清清楚楚公子星舒去见风寒影后心情格外沉重难受，什么原因呢？从恶鬼道开始他就藏了个秘密不愿说。
公子星舒心想若是告诉飞雪打不过是死，打过了也是“死”，早死晚死还有什么意义呢？于是罕见地露出纠结神情，但没有放开飞雪的手。
“我……是我没有想好要不要告诉你。”
这倒是难得，飞雪感到手上传来有些失控的力度，想了想后，只问道：“好吧，那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会拼命从天道冥那里活下来的，对吧？”
公子星舒眼神复杂，但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的。”飞雪笑起来：“那就行了。”
飞舟划破长空，返回万兽宗。
“苗米时间安排的刚好，大战开始前，我们还能回家看看。”
飞雪趴在飞舟船头，五十年过去，万兽宗地界仿佛比以前更加繁华了。以前飞雪感觉还是荒地的地方此刻路过时竟已出现了零星的村庄。
“对了，獦狚叮嘱我们到码头换车。”
但飞舟还没靠近码头，就有附近的海鸟报信，来了十多个身披彩羽的鸟妖前来接待并引路，于空中乘上了一辆以昂贵木料打造的乘黄车，并在车外排开阵型护驾齐飞。
飞雪坐上车摸摸崭新的垫子，发觉布料不凡，感叹：“哇，触感真不错。”
“九尾很会花钱。”公子星舒对这辆车表示了肯定和赞美。
飞雪疑惑：“嗯？你怎么这么肯定是九尾做的？”
公子星舒没说话，只给了他一个“这还用想”的表情。不过外头候着的鸟妖听见了，连忙解释道：“陛下不得了，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的确是九尾大人吩咐的‘仪仗’，所以金乌大人特意安排了我们早早等在此处，就为了能第一时间接到陛下和王后。”
飞雪赏了那鸟妖，然后听见公子星舒说：“你手下妖王最了解人的只有他，传言狐妖通人性，这倒是不假。”
飞雪得意道：“那可不，他可是宗门的二把手呢。”
公子星舒失笑，有时候妖兽之间单纯的关系很令他感慨，从头至尾飞雪就没有怀疑过九尾和獦狚，彼此能毫不犹豫得交托后背。
像这次他们去恶鬼道一走了之，这么大的宗门也是安安心心简简单单一句话就交托出去了，且九尾也确实打理得非常好。
乘黄车没多久就来到了万兽宗正门。
“哇，又换了个门？”
原先金碧辉煌、装饰浮夸的大门消失了，换做一种青玉石垒起的巨大石门，门下为圆形基座，围绕着圆底建了一圈石柱，每一个柱子的花纹材质各不相同，从外到内由低到高，每一个上面都蹲踞着一只古朴造型的兽形雕刻，按水陆空分了妖兽种类。
“恭迎吾王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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