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有了房玄龄和杜如晦这些年来的辅助和支持，李世民仍然没有取得显着的进步。
远远比不上他的父亲李渊那样游刃有余。
在阁楼上，父子俩保持着沉默，一个写着，一个看着。
间或有一些讨论和修正，两位皇帝聚在一起审阅奏章的情景实属难得一见。
直到天亮时分，父子二人才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
堆积如山的奏折，终于被他们处理完毕。
李世民走过去，轻手轻脚地去扶起李渊。
李渊挥挥手，拒绝了李世民的帮助。
他微微笑着说道：“我这只是偶尔过来一次，不必送行了，我还没老到需要人扶持的程度，我自己可以走。”
“户部那些琐碎的事处理起来麻烦，那就增加些人手吧。”
“这种事务，各地县令通常都有经验，你可以挑选有三年以上县衙工作经验的官吏进行考核选拔。”
“这其中也会有不少出身寒门的年轻人，这样也能避开世家的影响，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李渊说完，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离开了阁楼。
外面的风雪渐渐停止，阁楼下方早已有人准备好轿子等待着太上皇。
李渊登上轿子，年迈的太上皇最终消失在李世民的视线之外。
空荡荡的阁楼里，李世民背着手站立良久，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只是望向窗外的眼神，增添了几分锐利。
这时，一位侍卫小心翼翼地在门口敲了三下，等到里面传来声音才敢走进来。
“陛下，李将军和长孙大人已在门外守候了一整晚，是否让他们进来？”
“另外，杜大人已经回到朝廷，尉迟将军和秦琼将军已到达东门军营。”
李世民沉默了一会儿，挥了挥手示意：“让长孙无忌继续等着，传李君羡进来。”
“准备一下，我要去军营视察。”
“我很想知道，这三年那个黑脸家伙都在忙些什么。”
长安的军营分为西门、东门和南门三个部分。
由于北门是皇宫，驻扎着龙武卫和执金吾，所以并没有设立军营。
李世民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来到了东门大营。
距长安城约三十里的地方。
许多新兵正不断地涌入营地。
帐内能清楚听见将士们整齐划一的呼喊声。
因为即将与吐蕃开战，每个人都充满了热情，憋着一股劲儿，誓要在战场上展现出大唐的雄风。
李世民摸了摸帅帐前的沙盘和地图，不禁感慨万千。
他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到这些东西了。
上次领军作战是什么时候？
是在武德年间还是贞观三年？
瘦削的秦琼站在一旁，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
最后化为深深的叹息，把满腹话语都咽了回去。
因为要先返回向李世民汇报，并顺便带杜如晦回长安，所以他提前下山了。
此刻，帐内除了他和杜如晦，副将和先锋都还未确定人选。
军中，竟是无人可用！
“尉迟恭在哪里？”
李世民询问秦琼。
杜如晦和秦琼相视一笑，显得颇为无奈。
尉迟恭得知李世民要来，早早地离开了军营，毕竟他是这次对抗吐蕃的主要将领之一。
直到现在，尉迟恭连李世民的面都没见过。
“陛下，敬德身体不适，先行回家了。”秦琼只好苦笑着说。
李世民冷笑一声：“他是不愿意见到朕吧？”
秦琼二人默默无语，答案显而易见。
“罢了，他不来，朕也不怪他。”
李世民从怀里掏出一块将印，放在了案桌上。
“这是他的将印。”他看着秦琼：“一会儿给他送去。”
“没了这块将印，边境的大军怎么调动得了？”
“他肯出手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秦琼接过了将印，不多言语。
只是对着李世民无奈地说：“陛下，臣要去印台山。”
“林帅他……”
“朕知道了。”
话未说完，就被李世民打断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眼底掠过一丝失落，原本他还以为林川会因他对异族用兵之举，多少会给予一些支持。
这样的结局虽在意料之中，但终究还是会让人感到一丝失落。
“朕也没报太大期望。”
“人总不能一直依赖别人。”
“林帅为大唐开拓了那么广袤的土地，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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