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真人嘴里念叨的是竹子不知道找的那篇文言文......降低声音加快语速后，听着就神秘兮兮的。
师徒俩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又一圈，手上的动作上下翻飞，给人一种虽然看不懂，但是很牛批的感觉。
目瞪口呆的看了一场大师“作法”，鞠家两口子等人都停了手，孩子也睁开了眼，这才回过神儿来。
“亮啊，你睡醒了。”鞠母率先凑上去查看儿子情况。
鞠亮此时的状态还不太清醒，他揉着眼坐起来：“妈，你干什么......诶？妈这些都是谁啊？”
简单的一句话，两口子眼里都带上了激动：“儿子，你好了？”
鞠亮这阵子连说话的心情都没有，偶尔开口，不是发狂嘶吼就是死气沉沉的单字往外蹦。
像今天这样正常的语调，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鞠全辉问完就朝仿真人投去希冀的眼神。
“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治好，只是暂时性的压制住了周围的煞气。”仿真人背着手，语气淡淡。
这话一出两人立刻急了：“那不能去根吗？是可以治好的吧！”
鞠全辉想了想，想起他们还没说价格的事：“阿婆你看一下要多少钱？”
仿真人也不和他客套：“五百块。”
“啥？？？”鞠全辉媳妇一下子蹦了起来。
这可不是一般的贵，五百块搁前几年都能买份好工作了，就算现在各种物价都上涨了，五百块也够风风光光娶个媳妇的。
她视线转向自家男人。
儿子这病肯定是要看的，可这价格，有点太贵了。
鞠全辉也皱着眉头：“阿婆，有没有的少？”
仿真人笑了笑摇头：“不是老婆子漫天要价，你们家的事若是容易也就罢了，偏是这邪煞入体已久的，想真祛根，后续少不了要为孩子清淤祛邪，每一次烧的是我老婆子的寿数。我老太太的命可不多了，经不起折腾可不就得收的多些......”
鞠家两口子面面相觑，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但人家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再让人家便宜点“卖命”，可就不仗义了。
要命肯定是假话，竹子也忒能编了，时萋只给大框架，听仿真人这么说，她都愣了。
钱是要多收一点的，要完全治好，她们得掏不少符纸、符笔、朱墨，这些玩意虽然便宜她囤的也足够多，却不能大手大脚的用。
主要是大部分位面的黄纸、朱砂都不符合要求，只少数几个位面能够补充，万一后续一直遇不到可以补充的位面，存货再多也有用完的时候，她们总不能做赔本买卖。
现代位面也不是没有卖的，不过制作方法和材料上有差异，使用效果也不好。类似于冥币，以前的纸钱都是工人手工制作，那“含金量”和垃圾废纸浆制作、天地银行印着无数个零的冥币有天壤之别，有老鬼的位面它们会告诉你，机器印的钱——不值钱。
鞠全辉讪讪的点头应和：“阿婆说的是，只是家里钱不大够。这样，我们先找亲戚凑一凑，然后再请阿婆您过来？”
“行，不过这孩子不能再住家里了，你们给挪个地方，亲戚家、邻居家都成，继续住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仿真人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甚至还给出了建议。
两口子心里犯嘀咕，看来价格是真的没商量。鞠全辉连连道谢，把人送了出去，又提及这一次出手需要给的费用。
仿真人摆了摆手：“这次不用，只是暂时性改善，没要老婆子的寿元所以不要钱。”
鞠全辉媳妇本来还在意那五百块，现在一听说不要钱，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送人出屋子时，她卷了一块红纸包了二十块钱，并着几个糕点纸包硬是塞到了时萋手里。糕点的包装是浸着黄油的蜡纸，上面的印花文字是一轻食品厂独有的。这时候各厂的职工，基本上是靠山吃山，总能借着便利拿到一些残次品，或者挂着“残次品”名头的好东西。
离开食品厂家属区，时佳兴奋的问：“这么快就看完了？”塞红包的动作她看在眼里，不过碍于有旁人在，她忍着没问太细。
时萋摇头：“没呢，要治好后面还要来几趟。”
时佳觉得这才正常：“就是嘛，小梅都折腾了好几天......”
时萋没和她说太多，省的这大姐又操心，即便现在鞠家没动静，过两天也准要上门。时佳碍于妹妹师父在一边，实在不好意思说那些有些算计心思的话，和阿婆打了个招呼，就骑上自行车各回各家。
竹子有些纳闷：“那家人为什么不看啊？我瞧着他们挺着急给孩子治病的，那个邱主任不是说了，光跑医院都花了不少钱，应该是舍得花钱的。”
“因为看见孩子好了呗。”见到效果后，总是抱着侥幸心态，觉得不会再犯了。
人都好了还花那么多钱亏得慌。
“那咱们为什么这次要治？给钱再看呗。”
时萋摇头：“你不懂人心，这一趟他们看不到效果不会相信。看到效果后回头又犯了，那心里落差才大。”
经过这么多位面，她也长了不少人的心眼儿。
人这种长着七窍心的生物，想的实在是太多。
轻易就能看好，他们会觉得这病本身就好治，钱花亏了。
治好了再收费？病的好了，再掏钱出去肉疼的很。
收费收的低了？你这本事不值钱......
时萋觉得现在这个时代，包容性还没那么大。
若是收费过于低了，随便来个头疼脑热都找上门，人过于多了，自己的行为就有点招风。
咱“阿婆”到底不是本地人，折腾的摊子太大了，有心人就得查了。
还是把“买卖”做成高端的更好。
一年不开单，开单吃一年。
名头打响还省了麻烦。
竹子还有有疑问：“那为啥要告诉他们把孩子送出去呢？等收了钱再安排不是更好。”
时萋挑眉怀疑竹子这个系统可能有缺陷：“同样是走过这么多位面，你怎么一点情商都不涨？”
竹子：“.......”
“咱又不是真见钱眼开的人，他花钱，我救人，没毛病。但也不能昧良心不是，那房子再住下去，鞠家小儿子就彻底住精神病院了。做人呢还是要积德行善的......”
另一方面，鞠家要是信了阿婆的话把人挪走，再找上门来时心里就有计较了，知道他们不是为了挣钱什么都不顾的人。“损耗法力”收费是理所应当，提点他们是大师风范。
若是没听话不挪走，自然也能看到后果......
竹子猛翻白眼，昧良心的事她又不是没干过。
她们俩就没一个是人，有什么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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