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既然能用系统兑换食材，为什么不直接兑换制作好的成品？”
一色彩羽不太理解北诺绕远路的做法，当然，这并非是她不想吃北诺亲手做的料理，而是单纯感到疑惑。
放弃便利又省时的方法，难道只是为了一种仪式感吗？
北诺对此并未立刻解释，而是把手上的两颗清理过泥土的马铃薯摆到她面前，问道：“你能看出其中的差别吗？”
学妹凑过来，盯着他手中明显是超市贩卖的马铃薯，两颗外表淡黄均匀，没有明显的破损或腐烂，用手触碰也坚实而有弹性，没有异味，很普通。
但随着她仔细对照两个土豆的轮廓，以及表面的凹陷，竟然发现两者惊人的相似。
“这是巧合？两颗长得好像。”
北诺公布答案：“不是像，而是完全一样。除非我收录不同样的马铃薯，否则每次兑换的物品都是一比一复刻。”
“这有什么问题吗？”一色还是不太懂。
站在厨房灶台边的雪之下猜测道：“难道说，哪怕是做好的料理，兑换出来的味道也会保持惊人的一致。”
“没错，如果不亲自动手烹饪，收录在系统列表的商品，都将一成不变。”北诺收起食材，向着灶台走去，“正因为兑换出来的食物，保持着绝对相同的状态，味觉敏感的我才会容易吃腻。”
这或许也是五感增强后的烦恼，听觉、触觉、味觉、视力……这些超过常人的觉知能力，并非只有好处。
“小北是说，这些物品像自动贩卖机里的饮料，每次打开都是相同的味道，如果只是这样，我倒觉得没问题呢。倒不如说，超级便利！”由比滨感慨。
一色也是如此，说出了自己的畅想：“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能拥有很多的钱！不对、如果看中了心仪的商品，直接兑换就行了。”
北诺开始清洗马铃薯，身旁的雪乃微微一笑，主动接过其他食材，并熟练地开始处理。
他一边活动双手，一边耐心解释：“别忘了，兑换物品需要花费【人气值】，当然，对我们而言，现在账户充裕，世界大部分物品我们都能轻易兑换，在系统的干预下，所谓独一无二将失去意义。”
“同样的，正因为过于便利，原本大部分难以获得的贵重物品，全部变成了轻飘飘的存在。与之相关的寓言故事你们应该听过吧，假若我们放纵自己的欲望，最终会变为什么？”
雪之下眼神一滞，语气带着几分低沉：“一切事物都将失去意义，变为枯燥无趣、自大傲慢的空洞。”
“哈哈，雪乃会这样想啊，嗯，不过确实有可能。”北诺开始给马铃薯去皮，“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我只是在警示你们，毕竟……如果我当初选择放纵自己，就没法留在这个世界了。”
他的细碎短发，已经长回原来的长度，不知怎的有些感慨：
“不过嘛，我并非是让你们禁用系统的能力，而是希望你们慎重地选择自己的人生，现在的高中生活绝对是独一无二的经历，今后哪怕重新来过，也必定无法重现。这段时光存在的意义，若是被系统轻易扭曲，我倒觉得很可惜。”
一色彩羽安静思索片刻，脸上浮现出一个欣慰笑容：“学长是在担心我被庞大的财富吞没吗？我自认为挺会精打细算哦，那些徒有虚表的花哨打扮，不过是彰显自己的存在感而已，这点我还是拎得清的，何况，我的账户还是零，担心我过度花销反而有些多余呢。”
“是啊，我的人气值也是零，至少要凭借自己的努力挣到才行。”由比滨捏着拳头表示赞同。
北诺用水冲洗去过皮的马铃薯，多余的淀粉随着水流冲走：“这倒不用担心，你们本就才参与过录制，曾经属于你们的人气值，我可以转给你们。”
“诶，那不是小北的成果吗？”
北诺平静地摇摇头：“如果较真地计算，我过去获得的人气值，其实已消耗完，现在账户里的人气值反而来自另一个渠道。”
听见有钱可以领，一色难免眼冒金光，毕竟北诺说的合情合理，这是她们的参演所得嘛：“那么……学长要给我们多少人气值？”
“……”北诺笑而不语，淡然地看了眼略显兴奋的一色彩羽，仿佛在等待她报价。
一色被他这么注视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以免北诺觉得她太贪心，于是非常谨慎地报出一个数字：“有个一两万，应该也不错吧，就像零花钱一样。”
“我在系统商店里看到，一万円钞票，只需100点人气值。”雪之下做了个简单的换算，“也就是说，一万人气值，足够兑换成100万円。”
“这么多嘛？！”由比滨难免发出一声惊叹。
虽然妈妈很疼她，但平时的零花钱，也不不可能达到一百万。
真要论富裕，或许只有雪之下才能达到这个水平，但是雪之下雪乃立刻澄清：“就算是我，父母也不会无缘无故让我支配如此一大笔金钱。”
北诺若无其事地回应：“用不着这么紧张，除了我们四人，这个世界没人能知晓你们获得了一笔百万资产，何况你们也缺乏合适的理由，将其全部转化为金钱。”
“嗯咳！也就是说，我马上就要成为百万富翁了？”一色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上扬的嘴角从刚才就没变过。
由比滨同样有点慌乱：“一百万円，会不会太多了……”
“有没有可能，不是一百万円？”北诺颇感无奈，除了雪之下比较沉稳，另外两位女孩已经快被天降的巨款弄得晕头转向了。
“诶，不是吗？那么，换成几万円应该没问题吧。”一色退而求其次。
瞧见学妹一惊一乍的反应，北诺不再装神秘，直接告诉了她准确的数额：“并非一百万现金，而是一百万人气值。”
“嗯？”
“诶？”
“！！”雪之下思绪中断了片刻。
北诺说出了她们下意识计算的数额：“以最低效的方法去兑换，你们能立刻拿到1亿现金。”
“但如果稍微高效一点，这笔百万人气值，能轻松撬动超过千亿的货币。例如，兑换珍贵稀少的宝石，或者复制华而不实的奢侈品，亦或者通过‘时间回溯’狂揽万亿的金融市场，再推演下去，还能让掌握权势的大人物欠下人情——”
“等等、北君……不用再说下去了。”雪之下制止他继续解释下去，并且示意让北诺看看另外两位女生的状况。
一色彩羽和由比滨结衣已经彻底宕机，双眸无神，整个人愣住，似乎大脑已经无法跟上北诺描述的景象。
北诺轻轻拍了拍掌，让她们勉强回过神来，用柔和地目光注视着她们：“无论多少钱，都买不来我现在为你们制作的料理。”
雪之下雪乃同样有些太阳穴发胀，但还是尽量平复内心的躁动，深切地看着身旁的少年：“看来成为员工，意味着我们已经从某种程度上，脱离了最浅层的世界，北君，你为了留下来，到底怀揣着多么大的觉悟——”
北诺以柔和的嗓音阻止了她的发言：“待会一起来吃咖喱饭吧，这是我多次改良后的版本，哪怕每次取出相同的食材来制作，味道都会有细微的改变……”
“你们猜，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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