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歌！雨歌！”
林雨歌感觉自己胳膊上一暖，她木讷地转过头，朦胧的视线里她仿佛看见了李可儿。
“雨歌，别哭了……”
李可儿用手轻柔地擦去林雨歌的眼泪，林雨歌这才终于看清，面前真的是李可儿。
李可儿身边跟着她的姥姥，姥爷，她们都同情地望着林雨歌。
“哗啦！”
林雨歌本就堪堪欲碎的自尊心，在见到李可儿同情的眼神时，彻底破碎。
周大娘爱怜地伸出干枯的双手搀扶起林雨歌，林雨歌刚直起身子，巷子里就响起了嘈杂的说话声。
林父被几个村民，搀扶着回来了，他闭着眼睛醉醺醺的，嘴里依然含糊不清地叫骂着。
眼见林父回来，李可儿的姥爷眼疾手快，一把把李可儿扯回他的身边。
几个人把醉酒的林父抬到屋里，扔在炕上，厌恶地赶紧离开，林雨歌紧随着冲进屋看望父亲。
门外汹涌的人群，蜂拥着把送林父回来的几个村民团团包围，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激动而好奇地询问着：“刚刚是谁受伤了？”
“孙三呗！你说他惹谁不好，偏偏敢惹这林家的人！这回好了！后背被铁锹划开好长的大口子，血呲呲地往外流！”
“那他人咋样了！？”
“哎～送医院了！那么长口子，流那么多血，不死也丢半条命了！”
林雨歌在屋里拿纸给醉倒的林父擦血，她听到门外人们的议论声，手顿时一僵。
“哎～这老林下手真狠，这要是出了人命，他可得枪毙了！”
门外激烈的讨论声还在继续，屋里林父浑身湿漉漉地躺在炕上不省人事。
“滚滚滚！在这里胡说啥？快离开我家！”
门外传来林母的声音。
看热闹的人被林母骂后，心有不甘地离开。
屋内林雨歌揭开林父湿漉漉的外衣尝试着给他脱下来，可是怎么也拉不动父亲的身体。
院里人走光后，林母走进屋关上屋门。
她刚进到屋里，看到林父满脸是血，狼狈不堪的样子，捂着嘴忍不住哭了起来。
“娘！爸爸的衣服都湿透了，快帮他脱下来吧！”
“活该他穿湿衣服！让他多管闲事，这回惹大祸了吧！”
林母咬牙切齿地抱怨着来到林父身边，一边粗暴地帮林父脱着湿衣服，一边掉眼泪。
“娘！爸爸他这是怎么了？他为什么会和别人打起来？”
“哼！他还能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喝了马尿，然后他的好二哥找他告状！”
“我爸又和谁喝酒去了？”林雨歌皱着眉头问道。
“你爸这出息，能和啥好人喝酒！就和上次帮你要工资的那个小混混！一百多块钱的工资就欠了人家人情，非请人家吃饭！结果他喝酒回来，正好你二大爷找到你爸，说他被人欺负了！”
“你爸一听有人敢欺负他兄弟，那还得了？他连路都懒得绕，直接游过对岸和人打起来了！”林母憋气地说道。
“那我二大爷呢？我二大爷为什么不拦着我爸，他都把人打伤了！”
“哼！你二大爷？你二大爷一看打起来，早就不知道躲哪去了！”
林母一边说着一边泄愤地撕扯着林父的衣服，她把林父脱的只剩一条内裤的时候一脚把林父踢了个翻身，离开了原来被湿衣服浸湿的地方。
林父在黑天的时候转醒过来，林风林雪，都已回到了家里。
林父睁开眼看到三个孩子守在自己身边，他抬手摸摸自己的头，发现自己的头很疼，还被包上了绷带。
“爸爸别动！你头上有伤口！”
林父听到林雨歌的话，一下把手拿开。
“爸爸！你好点了吗？”林雨歌看着父亲疼痛的表情，心疼地问道。
“我这是怎么弄的？”林父皱着眉头想要去回忆，却发现大脑一思考便疼痛的厉害。
“雨歌，爸爸头疼！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你今天和池塘对岸的人打起来了！”
“奥！我想起来了！是孙三那个王八蛋！他敢欺负我林家人，我弄死他！”
“他欺负二大爷，你也不能要人家的命啊！”
林雨歌负气地冲着父亲喊道。
她一想到大家说父亲可能会坐牢或枪毙，林雨歌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流。
“雨歌！你娘呢？”
“娘去找二大爷了，今天发生这种事，都是因为你为二大爷抱不平，他家也得负责任！”
“啥？这不是胡闹吗？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去找你二大爷，有啥事我一人担着！”林父大义凛然地说着就要起身。
“衣服，我的衣服呢！帮我拿衣服！”林父起身发现被子里自己光溜溜的身体，赶紧朝几个孩子嚷嚷着要衣服。
“爸！你还要干嘛去？！”林风又气又急，冲着父亲喊道。
“快去把你娘叫回来，别让她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到底是谁丢人现眼？！”
林母从二大爷家回来，还没进门就听到林父说她。
“刚刚对岸孙三的家人，托人来给你传话，说孙三被你伤到后背，在医院里缝了十八针，并且他的脊椎也受到了伤害，让你赔医药费，不然他们就去告你，让你坐牢！”
“要医药费！他要多少？”
“五千！”
“啥？！”
林父一听到钱数后，直接掀开被子跳了起来，他身上只穿着一条内裤，扯过一旁林雨歌刚刚为他拿来的衣服，就开始往身上套。
“这个小瘪三，敢讹诈我！看我不到医院直接废了他，让他直接办后事！”林父一边穿衣服一边咬牙切齿地骂道。
“爸！爸！”
林风兄妹三人一听林父的话，知道他又要去出惹事了，他们赶紧按住林父，不让他下炕。
“这钱我们不能出！你是为你二哥伤的人，这钱得让你二哥出！我刚去找过你二哥了，你二哥那个怂包不说话。你二嫂推脱责任说人是你伤的，让你自己赔钱，明天你自己去找他要钱吧！”
林母阴阳怪气地说道。
“谁让你去找我二哥要钱的？！人是我伤的，气我出了，出医药费可以，但要是想讹诈我，他得看看他有几条命！”林父说着露出狰狞的面孔。
“啥意思？你意思这钱要我们来出吗？！我跟你说，家里没那么多钱，你要想打肿脸充胖子，这日子我就没法和你过了！”
林母指着林父，跳着脚，怒气冲冲地说。
“钱不用你管！我自己想办法！”
“不用我管？你是想出去借钱给人家吗？你为什么不向你二哥要？你们的兄弟情分比这个家还重要吗？！”林母有些控制不住歇斯底里起来！
“是！我们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打断骨头连着筋！”
“好！好！今天我才认清你，钱你自己还吧！日子你也自己过吧！”
林母说着气冲冲地打开衣橱，收拾衣服。
“你这是要大难临头各自飞吗？”林父坐在炕上看着林母收拾东西嘲讽地说。
“雨歌！林风！林雪！你们要不要跟娘走？！”
林母收拾了几件衣服包进包袱里，对着几个孩子问道。
“你们是跟你娘，还是跟我？跟你娘你们连饭也吃不上！你们自己选吧！”
林父见林母要带孩子们走，放下狠话让林雨歌兄妹几个抉择。
“娘！不要走！”林雪哭着哀求林母，林风在一旁红着眼眶，倔强地不说话。
“娘！你走吧！我们跟我爸！”林雨歌大哭出声，使劲往外推了林母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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