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麒脑子还算灵光，她眼眸一转想到一个办法。
便询问莫长空。
“金库还有多少仙石？”
莫长空没想到城主夫人会问这样的问题，愣了片刻，但还是乖乖回答了。
“有五千万，原本还要多些，可都用来安抚死去的将士们了。”
毕竟那一战，玄甲兵也是惨胜。
苏麒点头，这比她预想的要多些。
“鲜血也不一定需要罪人的。”
“用仙石买也是可以的。”
苏麒点拨莫长空，对方当即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色来。
对着苏麒一拜。
“我这便去。”
苏麒点头，接着开始处理师姐这几日堆积的事务。
她一向不喜欢这些，可如今宋轻雁成了那副样子，苏麒便主动承接了这些责任和事务。
等她处理完事情，天已经黑了。
但整个青衍城依旧空旷的厉害，大部分的市民已经搬走，只留下玄甲兵驻守在此。
苏麒是知晓新城池地址的，当初自己和师姐一同去过，那是一片极其幽静的山林，而且距离仙帝管辖的仙域极远。
其实已经快挨近妖兽和天魔们的地界了。
但正所谓越危险越安全，这样的地方极难被察觉。
搜寻的人往往来到边界线就不会继续往前走了。
因此很容易逃过搜查。
与其在此焦灼等待，不如去寻莫长空，也好帮衬一二。
苏麒敢想敢做，当即便化身为麒麟，朝着自己记忆中的方向飞去。
在下界的时候她就能日行万里，在仙界神力得到了加强，自然速度更快。
很快便来到了新城池的地址，新城池百废待兴，无数仙人们光着膀子在用石块堆砌城墙。
忙的不亦乐乎。
莫长空在的地方很好找，那是一片小空地，但此刻来献血的人却并不多，三三两两的。
“这是怎么了？”
苏麒在空中停滞，缓慢的落地，衣袍被微风吹起，像极了仙女降世。
莫长空见到苏麒来很是震惊，但还是叹了口气。
“大家说不划算。”
而且别人问他用途，他也不好说，难道要承认城主是用鲜血滋补这一事实吗。
与其这样，不如缄默不言。
更何况仙人的血也不是一两块仙石就能卖的，仙人的血液中蕴含着仙灵之力和自己的精气。
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这也是为什么邪剑嗜血的原因，仙人的血液比起其他东西，是最能补充神力的。
苏麒看着那一块块垒得整整齐的仙石，下定了决心。
“那便加价。”
“要是一块仙石不卖，那就两块。”
“可是……”
莫长空有些犹豫，苏麒斩钉截铁的制止了他。
她语气微微严厉，“没什么可是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师姐，没有什么别的东西能比她更重要。”
莫长空是赞同此话的，因此最后一点疑虑也烟消云散。
苏麒在这儿守了一天一夜，仙石经过不断的加价，已经加到了五块一碗。
这可谓是天价了。
要知道五块上等仙石，即便是买丹药都可以买一大瓶补气血的了。
于是，苏麒看着那用来装鲜血的玉碗一点点被盛满。
“好了。”
这玉碗也是个储物法器，里面储存的鲜血绝对够多。
苏麒趁着夜色，又急忙赶回了青衍城，她直接来到寝宫，学着师姐的样子，扭了三下那机关。
然而等待苏麒的却并不是轰隆隆的开门声,只有沉闷的“咔嚓”声。
那墙壁动了下，震下一些粉尘，却没有打开。
“怎么回事？”
苏麒有些疑惑。
正要往墙壁那缝隙中去看，就听到一声极其虚弱的声音。
“师妹，门已经被我用锁链封住了，你打不开的。”
宋轻雁倚在墙壁上,感受着墙壁传来的冰凉。
“为什么？”
苏麒心里一慌，她有些害怕师姐想不开。
“我不能让你见到我现在的样子，太丑了，我……”
宋轻雁知道自己此刻人不人鬼不鬼，不像一个师姐的样子，也不像一个城主的样子，反而像是魔修或者邪修的模样。
她不想破坏自己在苏麒心中美好的印象。
“丑不丑有什么关系，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苏麒声音轻柔，在门外哄着。
“不行,你叫莫长空来。”
宋轻雁闭上了眼。
苏麒却感到心里没由来的生气，还有一种淡淡的悲哀。
“宋轻雁，你开门！”
她伸手捶着门，这一声几乎是喊出来的，但声音不大，压抑着嗓子，还有哭腔。
墙壁的另一头，宋轻雁闭眼。
任由那锁住墙门的铁链被砸的哗哗响。
“莫长空，又是莫长空……”
哭腔逐渐盖过了愤怒的声音。
“你愿意依赖他，也不愿意依赖我吗？”
“你什么事都和他说，你什么事都吩咐他做，以前你不会这样……”
“我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保护，我只是想陪着你，明明在下界的时候，几千年都过来了……”
眼泪如黄豆，掉落在地面上，碎成了几半。
苏麒停下锤门，只是诉说自己心中的那种无奈。
忽然，门内传来铁链被拖动的声音，那道封锁两人距离的石墙被打开。
苏麒看见了宋轻雁如今的模样。
她一头青丝散乱,整个人眼神无光，像是经受了极大的折磨。
雪白的肌肤上有着诡异的红色纹路，并不像凡间的刺青那样，是刺于皮肤之上的，反而是像从皮肤深处生长而出，红色的纹路并不规范，随意的布满整个皮肤。
“很丑吧……”
宋轻雁始终是不忍心见师妹哭，伸出手来，擦掉了苏麒挂在眼睫上的泪珠。
“不丑……”
苏麒猛的抱住她，整个人像是要一头扎进宋轻雁怀中。
“净会说好听的。”
宋轻雁却只是笑，伸手拍着苏麒的背。
“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苏麒整个人埋在她怀里，说话时都是闷闷的。
“昨晚……”
“这只是反噬，等喝了血就好了。”
宋轻雁声音温柔。
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大事，然而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一晚有多难熬。
疼的时候，会忍不住用头撞墙。
原来仙人也有无法承担的痛苦，宋轻雁是深深体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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