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里有你

孤标傲世

首页 >> 我的故事里有你 >> 我的故事里有你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穿成早夭的团宠人在斗罗,我竟是魂兽团宠酆都门人安陵容重生之女配改命记完蛋,一不小心三灵根修成女帝了他的小青梅跑了浮沉一世是清欢盗墓:无副作用长生了解一下萌娃修仙:我的姐姐是个老妖怪赛娅公主的奇遇之旅
我的故事里有你 孤标傲世 - 我的故事里有你全文阅读 - 我的故事里有你txt下载 - 我的故事里有你最新章节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

第642章 薄荷糖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七月的华北平原像一块被烤得焦脆的饼,麦子刚收完,土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农人种上了下一茬作物。李家的大棚里,温度计水银柱早已飙过了四十度,空气黏稠得能糊住人的口鼻。

王秀兰蹲在垄沟里,手指在密密麻麻的杂草间机械地移动。汗水沿着她的额角滑落,在下巴处汇聚,然后“啪嗒”一声砸进土里,瞬间被干渴的土地吞噬。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背上,勾勒出凸起的脊椎骨。

她已经这样蹲着薅了三个小时的草。从清晨五点天刚蒙蒙亮,到现在日头升到正中,她只起身喝过两口水。胃里空得发慌,昨天晚饭时婆婆只盛给她半碗稀粥,说是女人家吃多了容易发胖,胖了就更生不出儿子。

眩晕感毫无预兆地袭来。王秀兰眼前突然一黑,忙用手撑住地面才没倒下。大棚里密不透风,湿热的水汽裹挟着粪肥和植物发酵的气息,变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混合物。她晃了晃头,试图驱散脑中的嗡鸣。

“装模作样!”

尖锐的骂声从田埂上砸下来。王秀兰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她丈夫李大海正站在那儿,叉着腰,像审视犯人一样盯着她。

“才干了多大一会儿就装晕?老子娶你回来是当摆设的?”李大海啐了一口,从田埂上跳下来,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她走来。

王秀兰挣扎着想站起来,但双腿麻木得不听使唤,眼前的黑斑越来越多。她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我让你装!”李大海抬腿就朝她后腰踹去。

那一脚来得又快又狠。王秀兰闭眼准备承受熟悉的疼痛,却听见一声惊叫和重物落地的闷响。她睁开眼,惊讶地发现李大海没有踢中她,反而自己滑倒了,整个人向后仰去,后脑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支撑大棚的铁架上。

“咚”的一声,像是熟透的西瓜摔在地上。李大海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挺挺地躺在了垄沟里,不动了。

王秀兰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丈夫。鲜血正从他后脑勺处渗出来,混着泥水,在垄沟里蜿蜒成一道暗红的细流。

时间仿佛静止了。大棚里只剩下水滴从棚顶落下的滴答声,和她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几秒钟后,王秀兰猛地回过神来。她连滚带爬地来到李大海身边,颤抖着伸出手探他的鼻息——还有气,虽然微弱,但确实还有呼吸。

“大海?大海?”她轻轻拍打丈夫的脸,对方毫无反应。

慌乱中,王秀兰摸到自己口袋里有颗硬硬的东西。是那颗薄荷糖。早上女儿小丫有点咳嗽,她特意从供销社买来想让孩子润喉的,但最终还是没舍得给,想着或许能换支铅笔。糖纸已经被汗浸得软塌塌的,边缘有些破损。

王秀兰笨拙地剥开糖纸,将那颗绿色的薄荷糖塞进李大海毫无血色的嘴唇间。她记得村里老人说过,人晕倒了要喂点糖水。

薄荷的清凉气息混着泥土的腥味钻进鼻腔,王秀兰盯着丈夫脑后那道不断渗血的口子,手足无措。血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越流越多。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女儿的哭声。

王秀兰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抬头。透过塑料薄膜,她看见婆婆正牵着三岁的小丫朝大棚走来,手里拎着个饭桶。婆婆一边走一边扯着小丫的胳膊,孩子踉踉跄跄地跟着,哭得满脸是泪。

“妈!快!快叫人!他摔了!”王秀兰嘶哑着嗓子喊道,连滚带爬地往田埂上跑。她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干涩得几乎不像自己的。

婆婆闻声加快脚步,来到田埂边朝下一看,手里的搪瓷碗“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粥洒了一地,混着草叶变得黏糊糊的。

“啊呀!我的儿啊!”婆婆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随即猛地转向王秀兰,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好啊你个丧门星!肯定是你咒他!是不是你推他的?我就知道你容不下我们老李家的人!生不出儿子还想害命!”

婆婆扑上来就撕扯王秀兰的头发,指甲在她脸上划出几道血痕。王秀兰被拽得生疼,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却死死咬着嘴唇没哭出声。小丫被这场面吓得大哭起来,站在田埂上不知所措。

“哎哎哎王秀兰你干啥呢!”隔壁大棚的老张头闻声赶来,手里还攥着把锄头,“我刚才在那边看得清清楚楚,是你家李大海自己踹人没站稳,脚底一滑摔下去的,跟人家媳妇有啥关系?”

几个在附近干活的邻居也围过来,七嘴八舌地劝道:“就是啊秀兰婶,先救人要紧!”“赶紧送医院吧,这头磕的,看着就不轻!”

王秀兰这才反应过来,抹了把脸,声音发颤:“老张叔,能帮我搭把手不?我弄不动他……”

几个人七手八脚把李大海抬上三轮车,王秀兰骑着车就往镇上医院赶,婆婆抱着小丫跟在后面一路骂骂咧咧,说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去镇上的土路颠簸不堪,李大海毫无生气地躺在车斗里,随着车的晃动而摇晃。王秀兰拼命蹬着车,汗水模糊了视线,她也顾不上擦。那颗薄荷糖从李大海嘴角滑落,掉在车板上,沾满了血和泥土。

镇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得让人头晕。王秀兰站在急诊室门口,看着医生护士围着李大海忙前忙后,自己却像个局外人一样插不上手。

“病人颅内出血,需要立即住院观察,可能还要准备手术。”医生摘下口罩,面色凝重地说。

王秀兰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幸亏扶住了墙才站稳。护士递过来一张缴费单,上面的数字让她倒吸一口凉气——那几乎是他们家一年的收入。

“先交这些,后续治疗费用还不确定,做好准备。”护士公事公办地说完,转身又进了急诊室。

王秀兰捏着缴费单,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家里的钱都在婆婆手里攥着,她自己兜里只有卖鸡蛋攒下的四十三块钱,原本计划给女儿买双新凉鞋——孩子脚上那双已经破得露出两个脚趾了。

正发愣间,婆婆冲了过来,一把将一沓零钱摔在她脸上:“就这些了!不够你自己想办法!我告诉你,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娘俩没完!”

钱撒了一地,一块的、五毛的,还有几张皱巴巴的毛票。王秀兰蹲下去,默默地将钱一张张捡起来,眼泪滴在纸币上,洇开一小片湿痕。小丫怯生生地站在一旁,小手拽着妈妈的衣角,不敢看暴怒的奶奶。

王秀兰数了数钱,总共不到三百块,连住院押金的一半都不够。她咬咬牙,走到医院门口的公共电话亭,拨通了哥哥家的号码。

“哥,是我,秀兰...”话刚出口,喉咙就哽住了。

电话那头的哥哥听完她的叙述,沉默了一会儿:“妹啊,不是哥不帮你,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三个孩子上学,实在是...”

最终哥哥还是转了五百块钱过来,说是偷偷攒的私房钱,千万别让嫂子知道。王秀兰千恩万谢,承诺一定会尽快还上。

交完费,王秀兰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病房。李大海已经做完初步处理,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躺在病床上毫无知觉。各种仪器围绕着他,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婆婆坐在走廊长椅上,搂着小丫,但脸上没有丝毫慈祥:“看你爸被你妈害的!小丧门星!”

王秀兰心如刀绞,却不敢反驳。她默默打来温水,开始为李大海擦身。男人的身体沉重而僵硬,她费了好大力气才帮他翻过身。擦到后背时,她注意到那里有几道新鲜的抓痕——是昨天夜里他强行要同房时,她反抗留下的。

当时李大海骂她“不下蛋的鸡”,说连女儿都不该让她生。而现在,这具曾经伤害过她的身体,正毫无生气地躺在面前,需要她的照料。

住院头几天,李大海一直昏昏沉沉的,偶尔醒了也是胡言乱语。

“打死你个不下蛋的鸡...”他在梦中嘶吼,手臂胡乱挥舞着。王秀兰本能地后退一步,多年来养成的条件反射让她害怕任何突然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李大海又虚弱地喊:“水...水...”

王秀兰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水润湿他干裂的嘴唇。这一刻,她忽然想起了多年前的另一个场景。

那是他们新婚不久,李大海还没有开始打她。有一次她发高烧,也是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李大海守了一夜,每隔一会儿就用毛巾为她擦汗,喂她喝水。那时的他眼神里有温柔,动作也轻柔。

是什么改变了这一切?王秀兰望着病房天花板发呆。是迟迟怀不上孩子的焦虑?是婆婆整日念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压力?还是当她终于怀孕,却生了个女儿后,邻里背后的指指点点?

女儿小丫的到来本该是件喜事,却成了这个家庭裂痕的开端。婆婆从产房外得知是女孩后,当场摔了带来的鸡蛋和红糖,头也不回地走了。李大海连着三天没去医院看她,后来虽然来了,却满脸阴郁。

“没关系,咱们还年轻,下次一定能生个儿子。”他当时是这么说的,但眼神里的失望像一把刀子,扎进了王秀兰心里。

从此以后,李大海的脾气越来越暴躁,稍有不顺心就动手打人。婆婆不仅不劝阻,还时常添油加醋:“打得好!就是欠收拾!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王秀兰不是没想过离婚。但每次回娘家诉苦,母亲总是叹气:“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忍忍就惯了。离了婚你住哪儿?小丫怎么办?”

是啊,小丫怎么办?这个认知像枷锁一样拴住了她的脚步。她没有收入,没有住处,离开了李家,她连自己都养不活,更别说带孩子了。

夜深了,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王秀兰趴在床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梦见自己在一片麦田里奔跑,小丫在前面笑呵呵地朝她招手。阳光明媚,风里有麦子的香气,没有打骂,没有指责...

“妈妈...”真实的呼唤把她从梦中拉回。王秀兰睁开眼,看见邻居王婶带着小丫站在床边。孩子扑上来抱着她的腿哭:“妈妈我怕,奶奶骂我是小丧门星...”

王秀兰抱起女儿,把脸埋在她柔软的头发里,不让 child 看见自己的眼泪。小丫身上有股奶香味,这是她黑暗生活中唯一的光亮。

“妈妈,爸爸会死吗?”小丫怯生生地问。

王秀兰摇摇头,不知道是在回答孩子,还是在否定自己的某个不敢承认的念头。

住院第七天,护士来换药时注意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那颗薄荷糖。糖纸已经洗净展平,但依然看得出曾被揉搓的痕迹。

“给孩子带的呀?”护士随口问道,手上利索地更换着输液瓶。

王秀兰愣了一下,才想起那天塞给李大海的糖。那是她看女儿有点咳嗽,特意从供销社买的,想让她含着润嗓子,结果自己没舍得给,倒先喂给了那个踹她的男人。

“嗯,”她小声回答,“孩子咳嗽。”

护士笑了笑:“当妈的就是这样,什么都想着孩子。”

王秀兰低下头,心里五味杂陈。她想起那天早上,小丫确实有点咳嗽,她犹豫再三才买了一颗糖,想着等孩子咳得厉害时再给。可是看到李大海晕过去,她下意识地就把最珍贵的东西掏出来了——尽管对方刚刚还要踹她。

为什么这么做?王秀兰自己也说不清。是多年来的习惯性顺从?是害怕丈夫真的死了自己和女儿无依无靠?还是内心深处残存的一丝对曾经那个温柔青年的留恋?

李大海的状况时好时坏。医生说颅内出血已经止住了,但血块压迫到了部分神经,可能会影响记忆和认知功能。

“具体会有什么后遗症,要等病人完全清醒后才能评估。”医生这样告诉她们。

婆婆一听就炸了:“啥?我儿子会变傻?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她抄起走廊上的扫帚就要打王秀兰,被护士及时拦下了。

“医院里禁止喧哗!要吵出去吵!”护士长严厉地说。

婆婆这才悻悻作罢,但看王秀兰的眼神更加怨毒了。

王秀兰不再辩解,只是日复一日地守在病床前。白天为李大海擦身、喂饭、接尿,晚上就趴在床边眯一会儿。同病房的人看她辛苦,偶尔会帮她照看一下,让她出去透口气。

医院后院有棵老槐树,树下有条石凳。王秀兰最喜欢在那里呆坐几分钟,看着树叶间的光影发呆。有时候她会想起娘家村头也有棵类似的老槐树,小时候她常在树下和伙伴们玩耍,那时的天总是很蓝,未来仿佛有无限可能。

谁能想到,多年后的自己会陷入这样的境地?

一天下午,王秀兰正在给李大海按摩腿部——医生说这样可以防止肌肉萎缩——忽然感觉手指被碰了一下。她惊讶地抬头,发现李大海正睁着眼睛看她,眼神有些茫然,但确实是清醒的。

“你...”王秀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李大海的嘴唇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声音:“...水...”

王秀兰忙倒来温水,小心地喂他喝下。李大海喝得很急,呛得咳嗽起来。王秀兰轻轻拍他的背,动作熟练得像是经常这样做——事实上,她确实经常这样照顾喝醉的他,只不过通常换来的是一顿打骂。

喝过水,李大海又昏睡过去。但这次短暂的清醒给了王秀兰一丝希望。

住了半个多月院,李大海总算能下床了。他的身体恢复得不错,但记性差了不少,经常前言不搭后语,有时候连自己为什么住院都记不清。

医生说是暂时性失忆,可能恢复,也可能永久如此。

婆婆来看他时,又当着医生护士的面数落王秀兰:“你看你把家搞得,地里的草都快比苗高了!要不是我儿子摔了,你能这么偷懒?”

王秀兰刚想解释自己这些天都在医院照顾,根本没时间回家,李大海突然开口了,声音哑哑的:“妈,你别骂她了。”

一屋子人都愣住了。婆婆眼睛瞪得溜圆:“你说啥?你护着她?”

李大海没看他妈,转头瞅着王秀兰,眼神有点茫然,又有点别的什么:“我...我好像记得,那天在大棚里,是我踹她了?”

王秀兰手一抖,碗里的水洒了出来。这是李大海第一次承认自己动手打她。在过去的日子里,即使他把她打得鼻青脸肿,也从不认错,反而说是她“自找的”。

婆婆一下子炸了:“你胡说什么!肯定是摔糊涂了!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但李大海没再接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从那天起,李大海像是变了个人。虽然还是不太爱说话,但再也没动过手。有时候王秀兰干活累得直不起腰,他会默默递瓶水过去。有次王秀兰在洗衣服,他居然主动帮忙拎水——虽然一言不发,但这个举动已经让王秀兰受宠若惊。

婆婆见状更加不满,时常找茬骂人:“装什么好人?要不是你,我儿子能成这样?”

但李大海总会打断她:“妈,少说两句。”

最让王秀兰意外的是,一天晚上,小丫在病房里画画,不小心把水彩笔弄到了李大海的病号服上。孩子吓得瑟瑟发抖,下意识地用手护住头——这是多年挨打后形成的条件反射。

王秀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正准备冲过去护住孩子,却见李大海愣了一下,然后笨拙地摸了摸小丫的头:“没事,洗洗就好了。”

小丫惊愕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王秀兰站在病房门口,鼻子突然一酸。

那天夜里,等李大海睡下后,王秀兰从口袋里掏出那颗已经有些融化变形的薄荷糖,轻轻放在丈夫的床头柜上。糖纸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光泽,像是一个无声的见证。

一个月后,李大海终于可以出院了。结账时,王秀兰看着那张长长的费用清单,手止不住地发抖。这么多钱,得多少年才能还清啊?

她偷偷看了眼婆婆,后者脸色铁青,但出乎意料地没有发火,只是默默掏出一个布包,一层层打开,取出里面所有的钱——有整有零,甚至还有几个硬币。

“拿去。”婆婆把钱塞给王秀兰,语气依然生硬,但少了往日的尖锐。

王秀兰数了数,发现比实际需要的还多出一些。她惊讶地抬头,婆婆却扭开脸:“剩下的买点肉,大海需要补补。”

回村的路上,三人罕见地沉默着。李大海坐在三轮车斗里,望着路两旁的庄稼地出神。小丫偎在王秀兰怀里,时不时偷偷看一眼爸爸,眼神里既有畏惧又有好奇。

快到家时,李大海突然开口:“地里的草,明天我去薅。”

王秀兰愣了片刻,才结结巴巴地回答:“你、你刚好利索,再歇几天吧...”

“没事。”李大海简短地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你看着小丫就行。”

婆婆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回到家,王秀兰惊讶地发现院里院外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厨房的灶台上甚至放着几颗新鲜的鸡蛋和一把青菜。邻居王婶笑呵呵地走过来:“看你们要回来了,帮着收拾了一下。这点菜是自家种的,别嫌弃。”

王秀兰的眼眶湿润了。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外界的温暖。

晚饭后,王秀兰正在厨房洗碗,李大海走了进来。他犹豫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给你的。”

王秀兰擦干手,疑惑地打开纸包,里面是一对廉价的塑料发卡,红色的,上面点缀着几个小亮片。

“镇上买的,”李大海语气有些不自然,“看你那个旧的断了。”

王秀兰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结婚这么多年,这是李大海第一次送她礼物——如果不算新婚时那条婆婆逼他买的金项链的话。

“谢谢...”她最终小声说道,手指摩挲着发卡光滑的表面。

李大海点点头,转身要走,却又停住脚步:“以前的事...我有些记不清了。如果我...对你不好...对不起。”

这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显然对他而言并不容易。王秀兰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滴在那对红色发卡上,像两颗晶莹的露珠。

第二天清晨,王秀兰早早起床准备做饭。走出房门,她惊讶地发现李大海已经起来了,正坐在院子里磨锄头。

看见她,李大海站起身:“我去地里看看。”

王秀兰下意识地想劝阻,但看到丈夫眼中罕见的坚定,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转身盛了一碗粥,拿上两个馒头:“带上吃吧,别饿着。”

李大海接过吃的,犹豫了一下,又从口袋里掏出那颗薄荷糖——王秀兰昨晚悄悄放回他床头的那颗。

“给小丫吧,”他说,“听说她咳嗽。”

王秀兰接过糖,看着丈夫扛起锄头走出院门的背影,一时百感交集。阳光照在那颗薄荷糖上,折射出微弱的光芒。

小丫揉着眼睛从屋里出来:“妈妈,爸爸呢?”

“爸爸去地里了。”王秀兰蹲下身,把女儿揽进怀里,将那颗糖放在她手心,“这是爸爸给你的。”

小丫惊喜地睁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将绿色的糖果放进嘴里,随即幸福地眯起眼睛:“好甜啊妈妈!”

王秀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目光望向院门外那条通向田野的小路。远处,李大海的身影在晨曦中逐渐模糊,与那片他们共同劳作多年的土地融为一体。

她知道,过去的伤痕不会一夜消失,婆婆的刁难也不会立刻停止,未来的日子依然充满艰辛。但此刻,嘴里的薄荷糖清凉中带着一丝微甜,恰如生活苦涩中偶尔渗入的甘美。

太阳完全升起来了,金灿灿的阳光洒满院落,照亮了角落里一株不知名的小草,草叶上挂着的露珠晶莹剔透,仿佛一颗颗微小的薄荷糖。

王秀兰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炊烟的气息。这是她熟悉的味道,是生活的味道,苦涩与希望交织,如同那颗在汗湿手心里揉搓过的薄荷糖,永远留在了记忆深处。

喜欢我的故事里有你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我的故事里有你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叶凡唐若雪医婿重生80医世风华全能学霸医武天骄上门姐夫楚天舒乔诗媛霸天龙帝斗罗之我莫名其妙的穿越了肆刀行四合院:别不信,我比禽兽还禽兽新婚夜,废物老公他站起来了四合院:傻柱偷偷结婚,众禽傻眼茅山升棺人太子女儿身?九千岁助我当女帝随身一个迷雾世界妙手风流小神医末世:我有一支猛兽军团逼妖为良:妖孽殿下来敲门各类男主短篇合集摊牌!我靠吃瓜称霸修仙界王者:随便禁,禁的完算我输!变成猫后,我觉醒技能树
经典收藏百日成仙小透明的影后之旅萌妻不乖:大叔撩上瘾快穿女配她美貌绝顶总裁下手留情穿进火影,但穿劈叉了,好多份魔修仙界毒医傻妃萌萌哒人间事务司蛇蛊重生嫡女:拒父兄,撩腹黑王爷宝可梦:开局一只上将巨钳蟹!神豪快穿:女皇她带统强国聚散不期而会抗战之飞龙突击真千金没丢,换个开局训狗纨绔公主她躺赢了猎户家的夫郎从天降穿进六零:大锅饭的那几年她是,怦然惊欢
最近更新八零重生,逆袭老太脚踹伥鬼儿女妖孽王爷小刁妃长灯魇贵女娇媚,被疯批权臣蓄谋占有民国佳人之摇曳生姿恶毒师姐被嫌后,全宗门火葬场他的月亮和猫恶女娇软,五个疯批大佬窥视已久港岛诱夜颜值主播,京圈沪上大佬争榜一旗房房间凶兽幼崽嘤嘤求抱,驯兽称霸大陆重生蓦然回首金漆令回京认亲被嫌,听劝换爹后成团宠带着全宗门把恐怖游戏一锅端了灵魂互换之别样人生杀我证道?我提剑杀穿仙界秦总的白月光是个万人迷重生恶女野又飒,绝嗣夫君求轻宠
我的故事里有你 孤标傲世 - 我的故事里有你txt下载 - 我的故事里有你最新章节 - 我的故事里有你全文阅读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