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戒备的看着那双对她充满了恨意的眼睛，一手结印，一手拿着羽毛扇，同时冲着那双红眼睛攻击而去。
但结果，却不如云染预想中的一样。
属于容姑的那双红眼睛，明显还带着一丝自我思考和意识的。
它直接躲开了云染的攻击不说，眼看情况不利于自己，立马转身就跑了。
眨眼间，就不见了踪迹。
云染：……
真不愧是容姑的眼睛，跟其他那些早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的红眼睛，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云染没有追上去，而是扭头看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容姑。
仔细一看，容姑的胸口，还在微微的起伏，她还活着！
“你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恨意？咱俩虽然交手过几次，但也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吧。”
早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容姑，嗤笑了一声。
“你害死我大哥，让那群人盯上了我，还杀了我的青龙，一次次的破坏我的计划，坏我道心，现在你竟然好意思说，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尽管声音很微弱，但是，这妨碍云染能听得清楚。
容姑的话，让云染顿了顿，那些事情，虽然不是她故意挑事儿，特意针对容姑的。
但若是在容姑的角度，以及造成的结果来看，容姑恨她，好像也说得过去。
云染果断的闭嘴了，她本来就嘴毒是一回事，但是刻薄的故意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那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至少，此刻她再说一些风凉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处，那就积点口德好了。
容姑却不管云染什么反应，继续宣泄着自己心中的恨意和不满。
她清楚的感知到，自己在这锁妖塔里面，是中招了，想要完好的活着出去，已经没有机会了。
正好云染这个自己最恨，也是最嫉妒的人在身边，她能痛痛快快的骂一场也好。
“我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山里人家，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每天睁眼，就是饿，还有挨不完的打。
若我是个资质平庸，脑袋愚蠢的人，或许，这一辈子，也就这样过了。
可我从记事起，就知道，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样，别人对我说过的狠话，做过的恶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知道，一个小孩子，记性太好，尤其是把那些苦难记得清清楚楚，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吗？
或许，是老天也怜惜我的资质，不忍心看我明珠蒙尘，我竟然捡到了一本古籍。
别人看都看不懂的东西，我却能轻松的理解和学习。
我付出了很多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辛苦，才走出了大山，被人供奉。
可我的一切，都被你给毁了，明明我的资质不比你差。
但因为你命比我好，你有师门替你撑腰，所以，你可以轻松成为玄门中的新星。
特管局的人，也对你客客气气的，甚至连那些玄门大佬，都对你和颜悦色。
可我呢，被迫入局，被人利用，甚至还以为你，失去了最重要的依仗，落得这个下场，凭什么呢！”
听着容姑那生生带着泣血的声音，要是换个心软的，或者意志不够坚定的人，可能真的会觉得容姑可怜。
甚至惋惜容姑那么好的资质，就因为起点不同，走错了路，落得这么惨的下场。
云染却淡定的开口：“没有凭什么，你有今天这个结果，只是，个人的选择不同而已。
有人资质好，出身好，甚至拥有很多别人都没有的东西，照样沦落成为邪修。
有人资质一般，出身也差，还被很多人欺负，可却成为了玄门中的中流砥柱，嫉恶如仇。
所以，资质和出身的高低，并不是决定人生走向的唯一因素。
你说狠我，是因为我一次次的破坏了你的计划，影响了你的人生。
可你难道忘记了，当初你炼制的那些东西，没有人逼过你，那个时候，我跟你，还没有交过手吧。
被你害死的那些玄门中人，他们不少都是跟你一样，出身不好，资源很差，却努力往上爬的人。
他们难道不委屈吗？他们就不恨你吗？你毁掉的，不仅仅是他们的人生，还有他们的信念。
他们一心想要除魔卫道，可灵魂，却被你禁锢，让他们沾染了不少罪孽，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若不是我，用自身的功德，渡给了他们，强行打开了鬼界的大门，让他们去鬼界受罚，换取他们得到轮回的可能。
你怕是早就忘记了，有人，曾经因为比你弱，所以被你剥夺了一切。
没道理，当你强过别人的时候，你做的一切，都是合理的，别人的感受不重要。
而当你比不过别人的时候，你遭受的一切，就要高喊着不公平，让你的嫉恨合理化。”
云染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直接穿透了容姑不甘和委屈。
被揭下了面上那层为自己打抱不平的皮，容姑气得一口气没上得来。
整个人彻底的失去了对抗迷雾的力气。
容姑的身体，在云染面前，顿时化成了一阵齑粉。
融入进了围绕在周围的迷雾中，成为了其中的养分之一。
云染：……
妈呀，这迷雾竟然是这样吞噬掉陷入其中的生灵的？太恶心了！！！
云染立马掏出了身上的披帛，把自己的脑袋给包裹了起来，只留下了两只眼睛在外面看着。
容姑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从她把失去了理智，充满了暴虐气息的冰龙给强行封在自己灵台的时候，就已经有预兆了。
这种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本身就是一种毁灭的行为。
尤其是现在，冰龙被云染给抽走了，容姑的内心的仇恨和嫉妒，更是被无限的放大。
再厉害的人，在这样的处境下，一身的精血，也经不起这样消耗的。
云染走到了容姑之前消散的地方，这里竟然连一根骨头都没有留下，跟之前看到的其他地方，好像不太一样。
但云染也没有太当回事儿，其他地方能留下那些生灵的骨头，或许，说明他们并不是被这迷雾给吞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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