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薛礼还在主持全军休整,见自家公子扭头打量自己,上前问了一句,悄然皱起了眉头:
“公子说得是,巴人虽然悍勇,但族人稀少,满打满算有战斗力的也不足上万。
今日突然拿出两千精锐,只为守护一方药田,于情于理都解释不通。
另外,幕后黑手每次请巴拉莫出手,事后给予的兵甲、粮草,都不在少数。
五万贯,实际算起来不算什么,可数次累积下来,家底一般的乡绅世家,根本就支撑不住。
如此分析,陈国公府窦家世代勋贵。
而自大唐改元,陛下登基以来,便主动请缨前来山南,至今已经营多年,确实有这个实力。
而且...公子曾说,嶲州叛党李孝常,便曾是窦家女婿,这其中关联,恐怕并不简单。”
李斯文暗暗点头,虽说薛礼跟随自己的时间不算长,但已经有了很大改善,再也不见引镇时的小家子气。
但还有一点,薛礼没意识到,或者说,隐隐察觉到了,但不敢承认。
陈国公窦抗生母杨氏,乃隋文帝亲姐。
而武士彟续弦之妻,同样出身杨氏,至于自己的行踪,怕也是通过这个途径泄露出的。
但这也不代表,武家杨氏欲对自己不利。
当娘家来人,妇人间随意闲聊几句,便极有可能暴露自己的去向。
毕竟...这些被养在深闺的妇人,平时有多闲得慌,受害人秦怀道,有相当的话语权。
思索至此,李斯文也不敢再轻信武士彟,沉声道:
“如此看来,当年嶲州叛乱,与窦家是脱不了干系,他们怕某此行意外查清真相,所以才急于掐灭祸患。”
他顿了顿,对薛礼道:
“薛礼,你即刻派人去给苏...不,给席君买传信一封,叫他速速派红旗信使快马回京,将这里的情况禀报于陛下。
就说陈国公府疑似勾结僚人、嶲州叛党,多年来倒卖兵器甲胄无数,还敢买凶袭杀朝廷勋公。
另外,太子参的消息意外泄露,陛下身边可能藏有细作,让陛下务必彻查!”
“末将领命!”
薛礼连忙应下,转身去安排人手。
这次出行意义重大,所以陛下钦点了几位红旗信使负责联系。
一人三马日夜兼程,不出十日便能抵达长安。
而此事,必须尽快让陛下知晓,否则就以窦家在山南的深厚根基,坐等他们销毁证据,再想查清楚真相可就难了。
若事后查清,是自己冤枉了好人,幕后黑手并非陈国公府...
那就再撺掇李二陛下,去抄罪魁祸首呗。
大不了等明年忌日,他再去陈国公墓前告罪一声,告诉他杀错了人。
李斯文快速盘算过种种计较,突然来了主意。
一把撕下袖口,走到尚未清理的血水旁,以血为墨,书信一份。
“臣奉命南下,旨在清剿叛党,却不料几遭波折,江上遇贼,寻药又敌袭,僚人围困。
而今身陷囹圄,将士们以一敌十,血战濒死...未恐再难报效陛下之恩宠...臣,李斯文绝笔!”
卧槽,血书,公爷你玩这么大?
看着李斯文从容不迫,满嘴胡说的模样。
裴行俭更加坚定了心中想法,公爷面白心黑,若能一路追随,何愁功名!
稳步走上前,语气郑重:
“公爷,从今往后,末将愿誓死追随于你。无论将来彻查窦家,还是平嶲州叛乱,但有驱使,万死不辞!”
不是哥们,你这...是玩的哪一出?
李斯文简直是满头雾水,但看着裴行俭煞有其事的模样,咧嘴笑了笑:
“裴兄言重了。咱们都是为了大唐,为了陛下,只要咱们兄弟齐心,将来定能查清真相,平定乱党,还大唐一个太平人间。”
...
队伍踏上回返利州官道时,太阳已经西斜。
夕阳透过树冠缝隙倾洒而下,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也给地上的斑驳血迹镀上了一层金漆,少了几分森冷。
采药人满载,兵卒们扛着缴获兵甲,押着被俘僚人,虽因战死同袍而显得脚步沉重,却也没了南下时的激动。
几分凯旋,几分庆幸,五味杂陈。
侯杰倒骑着高头大马,晃晃悠悠的跟在李斯文身边,不敢嬉闹引得众怒,但语气仍有些掩不住的轻快:
“二郎,咱可是提前说好了的。
但凡活着回去皆有犒赏,这次不仅成功拿到太子参,还活捉了巴人统领,回去后别忘了好好奖赏!
别的不敢多要,但最起码...你答应的那十贯钱,某必须要拿到手,等回去盖间新房!”
去尼玛的,堂堂国公之子,在这跟他哭穷?
李斯文面无表情的腹诽一声,又将到嘴的脏话咽了回去。
也是,就凭侯杰偷摸带来的这些自家部曲,等返京后,侯君集都轻饶不了这货,也是该另起炉灶了。
而且算算时间,距离侯君集攻打高昌,也快了吧。
历史上,因为破城后,纵兵烧杀抢掠,侯君集吃了满朝文武的攻讦。
而这次,一众山东大佬秉承着‘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的道理,对侯君集是能忍则忍。
想必,这次攻打高昌国,侯君集只会做的更过分,遭到的反噬也越大。
思索至此,李斯文也顺着侯杰的问题接下话茬:
“关于这个,侯二你尽管放心,答应弟兄们的赏钱,某绝不拖欠。
等返京,保准让你盖新房,再娶个贤惠婆娘!”
众人哄笑间,侯杰又羞又恼,要不是伤势阻碍,怕不是当场跳马和李斯文比划比划。
注意到侯杰的不善注视,李斯文强绷着嘴角,直视远方,摆出一副正在思索的模样。
“刚才听巴拉莫说,每次合作后,都会收到价值五万贯的物资,从不拖欠。
而经分析,窦家在山南道地区经营多年,富可敌国,确实拿得出这么多钱。
可他们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阻挠某南下?
难道说...嶲州叛乱背后,还藏着更大的阴谋?”
说起正事,侯杰也收起了心中愤愤,皱着眉头分析道:
“二郎你的意思是说...窦家不止是想隐瞒其与李孝慈的紧密关系,还想借着嶲州叛党的名头,做其他不臣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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