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虽然形势复杂，但他心里清楚，只要是抓住了合适的时机，一定会让易不凡把之前的损失连本带利地弥补回来。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还是要尽量低调一些才行。
动作太大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反而会误了大事。
毕竟，上面也有人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无论是监管层面还是竞争对手，都可能借题发挥，这时候沉住气才是上策。
......
隔日一大早，天色才微微泛出鱼肚白，汤姆马便已带着几名手下匆匆赶到了供销社门口。
清晨的街道上还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偶尔有几个早起的行人缩着脖子匆匆走过，对这群守在供销社门前的人投来好奇的一瞥。
“老板，这两个人一直在这里盯着，从昨晚到现在，绝对没有松懈过。”
一个手下见汤姆马到来，赶忙上前汇报，语气里带着几分保证。
汤姆马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供销社紧闭的大门和封着木板的窗户，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又朝街对面扬了扬下巴，问道：“另外一个供销社呢？也安排人守好了吗？”
手下连忙应道：“都按您的吩咐布置好了，两边都有人盯着，绝不会出纰漏。”
正说着，歪嘴刘也急匆匆地从巷子口拐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系着外衣的扣子，显然也是一大早赶过来的。
他喘着气站定，脸上堆着笑对汤姆马说道：“大哥，您这么早就到了？我都提前半小时出门了，还是比您慢一步。”
汤姆马淡淡“嗯”了一声，目光仍停留在供销社那扇被木板钉得严严实实的窗户上，问道：“这边什么时候开门？”
歪嘴刘赶紧凑上前，从脖子上掏出那块锈迹斑斑的旧怀表，小心翼翼地擦了一下表蒙，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回答道：“一般八点上班，得七点半以后才有人来。”
“现在刚过七点，还得等上一阵子。”
他说着，又把怀表递近些，补充道：“这老表现在走得还挺准，我每天对着广播报时调的呢。”
汤姆马没再接话，只背着手在供销社门口踱了两步。
晨光渐渐亮了起来，街面上的声响也多了些，但供销社门前依旧冷冷清清，只有他们这一行人沉默地等待着。
“你们这边的人们果然都很懒惰。”
汤姆马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似乎觉得，自己作为老板，不管什么时候来，员工都应该在岗位上。
“还好没有要这些售货员。”
他转身对歪嘴刘说道，声音压低却足够清晰，“等到咱们的店铺开了之后，要重新招聘一些勤快的职工来。”
他的手指轻轻扣在一起，盘算着未来的用人标准——必须得是手脚麻利、眼里有活的年轻人。
汤姆马原本也没有打算着继续留下来这里的售货员。
这些人的工作态度他早有耳闻，近日亲眼所见更是证实了传言不虚。
他们接待顾客时拖拖拉拉，整理货架时漫不经心，就连说话都带着几分敷衍。
好在易不凡也并没有提这样的要求。
歪嘴刘站在一旁微微颔首，显然对汤姆马的判断表示赞同。
其实在原本跟那些街道办的人聊这些事情的时候，也就说了这一条的，只不过是街道办的人不想把这些售货员给开除掉，怕那些人丢工作。
当时街道主任还特意强调要保障现有职工的就业，说得好像他们不接手这些员工就是不负责任似的。
现在看来自己的决定是没有错的。
汤姆马觉得就像这样不勤快的人，还是不要比较好一点。
他暗自思忖着，等新店开业后一定要制定严格的工作规范，定期考核员工表现，绝不能让这种懒散的风气在自己的店铺里蔓延。
“对对对，咱们重新招聘一批勤快的人来就好了。”
“到时候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一定给您办的妥妥的。”
汤姆马点了点头，似乎对歪嘴刘的主动很是满意。
歪嘴刘见状，心头一热，赶紧又补充道：
“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长得俊的还是好看的都行，关键是要手脚麻利、肯干活。”
他一边说着，一边脑子里已经开始飞快地盘算起来。
跟自己关系很好的那几个小寡妇，虽说没做过什么正式工作，但人老实、也能吃苦，应该也能介绍过来。
这么一来，招人的事办成了，自己在汤姆马面前长了脸，还能顺道卖个人情。
到时候，自己中间牵个线，怎么着也能抽点好处，以后也能经常在一块儿了。
那几个小寡妇日子过得紧，能有份活儿干、挣点钱，自然也会感激他。
那以后，自己有点额外进账，她们也能贴补家用，大家的日子，好像真的会越来越好了。
想到这儿，歪嘴刘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尽管努力压着，但那副算计得逞的得意模样还是藏不住。
汤姆马瞥了他一眼，也没多问，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
“好，找个吃早餐的地方。”
时间还算早，他也不想走远，就打算在附近随便吃点。
毕竟刚才一路过来，心里有事情，也比较着急，没有吃什么东西。
歪嘴刘一听，立刻回过神来，连忙伸手指向街角：
“那边那边有一个炸油条的，还有老豆腐。”
“摊主是一对老夫妻，每天生意都挺好的，味道应该还不错，要不咱们去尝尝？”
他对这镇子上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摊贩都熟悉得很，说起来如数家珍，语气里都带着几分自家地盘般的熟稔和得意。
“走吧！”
汤姆马挥了挥手，语气干脆而沉稳。
“这边继续让他们看着，”他稍作停顿，目光扫过仓库入口，“一个都别放进来。”
“易不凡他们来了也别让进，等我们来。”
他特意加重了“等我们来”四个字，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控制欲。
汤姆马吩咐完毕，这才转身大步离去。
他眉头微蹙，心里早已盘算清楚：易不凡那伙人狡猾多端，手段又狠，十有八九会趁这个机会对这批货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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