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妖族往魔族逃，距离的确比逃亡边境更近一些。
而且，找魔族尊主庇护，妖族的确不敢任意妄为。
联合秦至之前同他说过，自己有记忆的时候开始便一直遭到妖兽的追杀，完全对得上。
记忆已经没有错乱。
只是……
秦至为什么自小便住在妖族？
妖族又为什么要追杀他？
那个声音的主人，为什么在临死前把秦至托付给魔族，而且坚信魔尊月卿一定会帮忙照顾秦至？
姬无尘问道：“你身上可有什么信物？”
秦至摇摇头，“我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总之，我在那片废墟醒来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有，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那个妖兽追杀我的时候，似乎也不是想从我身上拿走什么。”
似乎只是单纯的在追杀他。
至于原因，这些年他也一直没想明白。
姬无尘道：“既然记忆并未完全恢复，那便不要想太多，也不要同魔族产生任何联系……”
说着说着，他眼神黯淡了下来。
但很快又说道：“你是人族，如今又是云霄学院的弟子，只要我们两个还在，就无人敢欺你。”
秦至点头。
或许是因为他从小便失去了记忆，也或许是他本性凉薄，除了要装可怜的时候，他从未想过要去寻找自己的身世。
刚来到人族的时候，他忙着逃跑，忙着活命，没心思去想这些。
后来有了师父，他便一心将师父当成自己唯一的亲人，觉得有师父便足够了，也没去想。
再后来，师父没了，可是他却认识了谢如真，又认识了云霄学院的其他人，便十分心满意足，更不会去想。
如今，虽然得知自己或许与魔尊月卿有所牵连，但也没想过要去查个清楚。
只是在离开房间，与月卿见面时，秦至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月卿很快便察觉到他的眼神，也看向他，眼底带着探究，“嗯？”
秦至吓得立马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不过，月卿也并未在意，只当做是他们背后偷偷商量如何逃走后，秦至因为心虚才这般。
还无奈笑了笑。
心想，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般藏不住心事。
回到寝殿后，月卿又要去抱姬无尘，想贴贴。
姬无尘如今已经恢复了修为，自然不愿意再让他这般碰自己，直接避开了。
眼神冷冽道：“你若是再敢碰我一下，我杀了你！”
月卿闻言，只是笑了笑。
没有强迫他跟自己贴贴。
人族都觉得魔是好色荒淫的，但其实是因为魔一生只有一个伴侣，且彼此都是真心相爱。
相爱的时候，自然都会控制不住想同对方贴贴，这样还能互相提高修为。
可不贴贴也没事。
反正姬无尘如今已经是他的帝后，体内也有了他的魔气，这魔气会永远跟随着他，哪怕死了，血肉灵脉中也仍旧会带着这缕魔气。
他将永远属于他。
月卿已经不需要靠强迫他与自己贴贴来寻求安全感了。
他温声道：“如今感觉身体怎么样了？可有不适之处？”
月卿这般问话是十分正经的，他是真的担心姬无尘有不舒服的地方，毕竟他是人族，体内同时存着灵气与魔气，难免会不适。
可他这么问，只会让姬无尘想起他之前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所谓的关心他哪里不舒服，更像是一种猥琐的问候。
姬无尘捏紧了拳头，眼神冷得要杀魔！
若非为了谢如真与秦至，若非为了救出地宫里的人族，他一定会杀了他！
哪怕同归于尽！
月卿却是一脸迷茫，同时也很失落。
他们都是这种关系了，为何姬无尘还是这般讨厌他？
只是关心他一句罢了，都还要这么生气。
咬牙忍下了内心所有的不悦，姬无尘背对着他，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将那股想要屠魔的怨气压下去后，他又深呼吸几下，才冷声道：“你之前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月卿迷茫，“什么话？”
他同姬无尘说过的话有好多，甚至在床上，为了安抚姬无尘，还说过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但这个肯定不能算啊！
魔生漫漫，他可以少来几次，却不能一辈子守活寡！
姬无尘以为他想装疯卖傻，转身盯着他，一副他敢说话不算话便要同归于尽的表情，“你说过的，只要我同你成亲，你就放过地宫里的那些人族！”
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我的那两位朋友。”
月卿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顿了顿，松了一口气。
而后笑着说：“本尊说话，自然是算数的，只是……”
他意味深长道：“……你确定要本尊放了地宫里的那些人族吗？本尊说过了，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何必为了他们而与本尊置气？不如以此来换取其他的条件。”
在人眼里，妖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同理，在魔眼里，人族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姬无尘不想同他争辩这个，只是道：“既然你说话算话，那就请你信守承诺，现在就放他们离开。”
月卿点头，“可以。”
这下轮到姬无尘意外了，他没想到月卿真的这般爽快就答应了。
爽快得好似有什么陷阱在等他。
姬无尘狐疑道：“你真的愿意放他们离开？”
月卿点头，“自然。”
“没有其他的条件了？”
“没有。”
“也绝对不会在他们逃走的时候为难他们？”
月卿笑了笑，“本尊说了，这点要求，本尊还是愿意答应你的。”
顿了顿，“不过……”
听到这两个字，姬无尘的心又提了起来，同时眉头皱起，心想魔就是魔，他怎么能奢望对方真的能说话算话呢？
月卿却忽然伸手，替他将眉间的褶皱抚开，继续说道：“……本尊可以保他们在魔域内畅通无阻，也会派人亲自护送他们到魔域之外，只是本尊可不负责将他们安全送到边境外。”
他说：“你知道，魔域之外便是妖族的地盘，妖魔向来是不会互相为难但也是互相不干涉的，魔族从不轻易踏足妖族的地盘，妖族也很守规矩，轻易不会踏足魔族的地盘，便是无奈之下踏足，也绝不会做出为难我们魔族的事情。”
他笑了笑，“区区几个人族的卑劣之徒，又是他们擅自闯入本尊的领域，若非你求情，本尊早就将他们绞杀，你应当不会为难本尊，非要本尊护送他们回到边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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