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货车冲向鱼大月,到光头被铲倒,趴在地面上,也就是一分钟不到,路边的人还没有看清楚,事情已经结束。
赵八卦站在光头身边,神情平静,呼吸都很平稳,似乎刚才敏捷快速的人不是她。
地面上,光头艰难站起身,哇吐了一口鲜血,想要跑,脏腑里一阵火辣辣疼痛,浑身无力,别说迈步,站都差点站不稳,身体摇晃着,一脸惊恐。
感觉刚才这姑娘一脚再用点力,能把自己踹个透心凉。
鱼大月和乔宇站起身,走到近前,鱼大月指着光头,眼睛瞪得滚圆:“怎么又是你,上次就差点撞到我。”
“巧合,巧合。”光头脸上挤出微笑,勉强加上疼痛,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巧合尼玛戈壁。”
乔宇愤怒地飞起一脚,把光头踹得就地翻滚,滚出去好几米,四肢撑了撑,没有爬起来。
乔宇拿出大哥大,打通苏江的电话,很快苏江和女警小贾一起过来,简单问了几句,把鱼大月和光头一起带走。
回到公安大楼,上午早会才开始,苏江没有参加,直接审讯了光头。
“说吧,怎么个回事。”
苏江也不拐弯抹角,直视着光头,声音不高,很随意似的,却有一种不容置疑:“没记错的话,你叫阵恩,已经不止一次进来了,用不着我多费劲吧,说吧,你和鱼大月有什么过节,或者怨仇。”
“没有。”光头微微摇头,停顿一下,可能感觉在苏江面前隐瞒也没有用,接着说道:“是有人花钱雇我,撞死鱼大月,什么原因我不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拿钱办事,不多问是规矩。”
“找你的人长什么样,怎么联系?”
“戴着帽子口罩眼镜,看不清,中等身材,是个男人,他用对讲机和我联系。”
光头早就想好了说辞,说得基本都是真的,只是隐瞒了吴情义的身份,对讲机联系,需要一定距离之内,但那又怎么样,几百米范围,那么多人居民区,也是大海捞针。
吴情义打死也不能出卖的,就算不论道上规矩,杀人未遂,只是判刑,出卖吴情义,可能都不知道会怎么死。
“带下去,请鱼大月进来。”
苏江没有再问,摆了摆手,两位警员进来,把光头带走,接下来就是等着判刑。
鱼大月走进审讯室,她不是犯人,小贾给她拿过一张椅子,让她坐下,又倒了一杯水。
“这是有预谋的暗杀,针对你。”苏江看着鱼大月,声音平静:“你一个普通教师,不应该惹到什么黑道组织,这是有人想让你消失,很可能你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杀人灭口。”
苏江年纪不大,已经算是老刑警,稍微分析,就接近真相。
“没……没什么秘密。”鱼大月低着头,抿着嘴,轻轻晃了晃脑袋。
“你要想清楚,这次没有成功,还会有下一次,下次就不一定这么幸运,你在明人家在暗,你躲不过的,我们不知道情况,也帮不了你。”
苏江说得很慢,给鱼大月充分思考余地:“你尽管放心,我们会为你保密,并且想办法保证你的安全。”
“这个……”
鱼大月纠结地双手交叉在一起,微微扭动着,眼睛看了一眼旁边的小贾。
“你也出去吧。”
苏江挥手,把小贾也打发出去。
“苏队长,这件事,我只相信你。”鱼大月咬了咬牙,脸上露出一丝愤怒:“我在被人贩子关在地下室时候,被人带出去一次,蒙着眼,不知道在哪,但那里布置很豪华,我被关在楼上,供一个人玩乐,那个人我惹不起,所以,也就没有说。”
“谁?”
苏江声音微微提高,显得很坚定:“别怕,有我们在。”
“政法委领导,李建华。”
苏江愣了一下,房间内一阵沉默,难怪鱼大月不敢说,李建华是县委老领导,他自己地位很高,很多学生也在各个部门任职,在新安县,算是有权有势,根深蒂固。
鱼大月和他没法比,鸡蛋碰石头一点不为过,鱼大月选择了容忍,烂在肚子里,这决定也不算错。
但有人显然不放心,想让鱼大月永远闭嘴。
几分钟后,苏江带着鱼大月,急匆匆赶到局长办公室,等了一会,公安局长厉国开完会回来,苏江立即进行了简单的汇报。
紧接着,厉国又带着鱼大月和苏江,风风火火赶到副县长周岚清的办公室。
苏江又把情况说了一遍,周岚清的眉头皱起来:“李建华根深蒂固,人脉很广,而且,马上要提拔到市里工作,这件事要慎重再慎重,苏江,你组建一个小组,暗中调查,有问题直接向我汇报。”
“是,县长。”苏江立即答应。
周岚清摁了一电话:“让吕青莲马上来一趟。”
几分钟后,吕青莲一身警服,大步走进来,英姿飒爽,进门扫视一眼,和苏江以及厉国打了个招呼,然后才看向周岚清:“周叔,叫我有什么事?”
“这次你打击了新安县毒品销售势力,大功一件,本该让你休息几天,但有了新的案件,需要可靠人手。”
可靠人手,在这里就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人。
“周县长尽管吩咐。”吕青莲身体笔直,一脸严肃。
“不用那么紧张。”周岚清笑了笑,缓和一下气氛:“你最近保护一下鱼大月姑娘,不要让她出现意外。”
“是。”
与此同时,辉煌娱乐城,一个套间内,路辉拿起电话,里面传来吴情义的声音:“老板,失败了,光头被抓,但不会出卖我们。”
“玛德,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路辉烦躁地在房间内走来走去,破口大骂,鱼大月没死,打草惊蛇,很可能会被逼向警察报案,以求自保。
自己如何向李建华交代?
“我可以再雇人,找机会解决鱼大月,我自己亲自动手也行。”
电话那头,吴情义有点咬牙切齿,想要迫不及待将功赎罪。
“愚蠢。”路辉哼了一声:“一旦鱼大月开口,警方就会保护鱼大月,甚至布下圈套,等你这样的蠢货上钩。”
“那怎么办?”吴情义有点焦急。
“这点难不倒我。”路辉有点傲气,冷声说道:“换一种方式,鱼大月不是有个男朋友吗,在第一小学教书,准备提拔做教导主任,让他收拾鱼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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