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陆湛看着情绪激动的儿子，重重叹了口气才道：“小羽，真正的皇后早就死了，暴毙的不过就是一具没有思想的人罢了。”
陆羽愣了一下，陆湛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道：“皇后荆雪竹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女子，是个高傲到极致的人！你想，这样的女子能接受自己的挚爱是个悖逆人伦，忘恩负义的小人么？”
陆湛负手仰头，目光仿佛穿越了十多年的光阴。
“当年我来到天都，荆雪竹也从牧野学院修满了九年学成归国....\"
仅是这一句便让陆羽惊讶地瞪大双眼，唐心曾和他说过，牧野学院虽然是九年制，但真正能够修满九年的人少之又少，这样的人前途不可限量，多能成长为一方巨擘。
“当年的荆雪竹光芒四射，便是和我们族中的天骄相比也弱不了多少！她回国的第一件事便是退亲，退凌氏皇族的亲！”
“退皇族的亲....”陆羽瞪直了眼，荆雪竹的这份魄力着实令人倾佩！
“荆雪竹偷偷潜入皇宫，找到其婚约对象并以情敌的身份将其暴揍一顿，威胁对方要是不主动取消婚约就将他扒光了挂在树上！那人被吓坏了后来死活不肯迎娶荆雪竹，皇族为了安抚荆家，甚至还提拔了荆雪竹父亲的官职....”
说到这里，向来沉稳的陆湛也无奈地直摇头。
“后来呢？”陆羽迫不及待追问。
“深宫大内藏龙卧虎，荆雪竹很快就被人发现了，不过她很机灵，抓了一名皇子做人质，这才有惊无险离开了皇宫。
她被人质看清了样貌，又不忍滥杀无辜，只能将那人从皇宫掳进了军营，荆雪竹在他的见证下屡立奇功，逐渐成为晋国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
光听父亲陆湛的描述，陆羽便能想象出干娘当年何等威风，巾帼不让须眉！
“荆雪竹天赋异禀军法通神，爱情方面却是一张白纸，最终被她俘虏的人质反过来给俘虏了。”陆湛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惆怅。
“那名人质就是凌烈？”陆羽迟疑问道。
陆湛点点头，继续道：“坠入爱河的荆雪竹同样敢想敢做，为了帮助凌烈完成重振江山的理想毅然率兵逼宫，硬生生将凌烈从太子最有利的竞争者直接送上了皇帝宝座！大婚后为了打消凌烈的猜忌更是主动交出兵权，专心做自己的皇后娘娘相夫教子。”
“爹？”
“嗯？”
“你怎么这么清楚？好像这一切你都有参与过似的。”
“哈哈...”陆湛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不错，荆雪竹当年潜入皇宫就是为父陪着去的，后面她接替父亲职位统兵作战，为父没少为其出谋划策！所以你说我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也就是你爹对你娘忠贞不二，否则你干娘可就真和咱们成了一家人了。”
“呃...”陆羽无语。
“或许正是我拒绝的太狠，这才给了凌烈可乘之机。”陆湛砸吧咂嘴道：“后来北凉战事吃紧，荆雪竹不得不亲自上阵，为了让我无后顾之忧辅佐凌烈，派人将你接到宫中和皇子凌霄养在一起，还撮合我与凌烈成了结义兄弟。”
“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凌烈为了解决凌云娥这个烫手山芋，干脆来个一石二鸟用她来算计我，荆雪竹将她怀疑凌烈悖逆人伦的事说与我听，我便将凌云娥珠胎暗结的事告诉了她。”
“荆雪竹眼中揉不得半点沙子当即掀桌子发动兵变，奈何当时的羽林军已被凌烈整合完毕，她能调动的力量极其有限！但她依旧没有要屈服的意思，直到凌霄的死。”
陆湛的声音变得越发低沉：“凌霄的死给了荆雪竹沉重一击，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却是怀上了楚楚....”
陆羽不发一言，好像有些明白陆湛口中真正的荆雪竹早就死了的含义。
凌霄的莫名身死与其父亲凌烈脱不开关系，这对身为凌霄母亲和凌烈妻子的荆雪竹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可偏偏这个时候她又怀上了楚楚...
“干娘那时候肯定生不如死，恨极了凌烈又怎么会生下楚楚？”
“她之所以生下楚楚，是因为纤珑。”
“凌纤珑？按照爹说的，凌纤珑应该不是干娘亲生的吧？”
“不错，妃嫔所出名义上都由皇后抚养，但纤珑和凌鹏不同，纤珑生母生她时便难产而死，因此尚在襁褓便由荆雪竹抚养，荆雪竹对其视如己出，纤珑同样也视荆雪竹为生母，正因为如此，荆雪竹不忍纤珑孤单，便诞下楚楚。”
陆羽深深吸了口气，他开始有些心疼凌纤珑和凌楚楚两姐妹了，失去了皇后干娘这棵大树的庇护，她们的今后又该何去何从？
“上次在鼎城我便察觉出荆雪竹心生死志，不管为何发生的这么突然，但这对她来总归是解脱！”陆湛拍了拍陆羽的肩膀，郑重说道。
“我知道了爹，可是长公主和楚楚以后又该怎么办呢？楚楚还好一些，凌纤珑的权欲之心恐怕会害了她！”陆羽担心说道。
“你不会以为纤珑真的贪念权势吧？”陆湛用十分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然后道：“你还不明白吗？她所做的一切就是在未雨绸缪！包括诓骗你个傻小子成为她的驸马！她想替代荆雪竹保护母后和妹妹！”
陆羽撇撇嘴道，冷哼道：“总之谁娶了凌纤珑这样的女人，睡觉都睡得不踏实！”
“啪！”
陆湛不轻不重拍了拍陆羽的后脑勺，故意板着脸道：“纤珑这丫头很不错！心智过人容貌倾城，你这小子可别把话说的太早！皇后丧礼过后驸马招选会继续，你们之前有感情也好没感情也罢！你必须要拿下这个驸马的位置！”
“爹！”陆羽惊叫道：“我不去！这明显就是让我往火坑里跳！”
“你敢！”
陆湛把眼一瞪，狠狠拍了拍桌子，陆羽立即缩了缩脑袋，自从父子俩冰释前嫌后他还是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你干娘解脱了爹替她高兴，但是她的仇得报！不拿下驸马这个位置我们怎么光明正大支持凌纤珑？只有纤珑成为女帝，才能秋后算账你懂不懂？！”
“爹....你帮助她成为女帝，不就是想让皇族为我们所用...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陆羽也不是傻子，转念一想立即便想明白了。
“废话！”陆湛眼中的笑意快要憋不住了，强忍着道：“她就是成了女帝，那也是我们将族的媳妇！就得和他娘一样，为了丈夫赴汤蹈火！”
陆羽再也听不下去了，拉开书房门一路冲了出去，身后隐约还能听见陆湛畅快至极的大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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