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消息,任何人不得离开营地。
玄色披风猎猎作响,三十二名亲兵如影随形,靴底碾碎枯叶的声音都被刻意压到最轻。
地底遗迹的青铜门半掩着,渗出幽蓝荧光。
佩罗夫佝偻的身形从阴影中浮现,这个地精工程师的眼镜片蒙着层灰,却挡不住眼底迸发的狂热:阿尔法大人,我们找到了!先祖制造弑神战甲的核心图谱!那些齿轮咬合的精密程度...您看这个!
佩罗夫迫不及待展开泛黄的羊皮卷,繁复的机械构造图上,暗纹在微光下泛起流动的金芒。
阿尔法的瞳孔骤然收缩。
阿尔法当然知道这座遗迹为何被教廷设下九重封印——千百年前那场机械之乱。
地精族用蒸汽巨像掀翻了七座圣城,直到教宗亲自降下天罚,才将所有禁忌技术永久埋葬。
此刻羊皮卷上跃动的不仅是制造图谱,更是足以颠覆整个大陆势力格局的潘多拉魔盒。
这件事必须烂在肚子里。阿尔法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他按住佩罗夫激动挥舞的手臂,
从今天起,你带领的研发团队将入驻迷雾山谷。需要的秘银矿脉、炼金催化剂,我会让商队连夜运送。但记住——阿尔法俯身逼近,呼吸扫过地精惊惶的面庞,若有任何风声走漏,我们都将完蛋。
远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达尔文扶着劳累过度的芙莲娜从甬道走出。
阿尔法转头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两位辛苦了。遗迹最深处的暗门可曾打开?
得到否定答复后,阿尔法摩挲着下巴沉吟片刻:再探索三日。若无所获,就用龙血树脂彻底封闭通道。记住,所有勘探记录必须焚毁。
当众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阿尔法独自站在遗迹入口。
日光穿过穹顶的裂痕,在阿尔法铠甲上投下破碎的光斑。
教廷的圣教骑士团最近在边境频繁调动,北方的海盗联盟也蠢蠢欲动,这场攸关矿业城乃至阿尔法存亡的赌局,他输不起任何一个筹码。
传令下去,阿尔法对着虚空低语,从明日起,矿业城实行宵禁一周。违令者...斩。
……
血色残阳将议事厅的大理石地面染成暗红,卡布斯奇的马刺磕在石阶上,发出急促的脆响。
阿尔法大人,我们已经找到了失散的骑士,可您的部下却将他们锁进了地牢。卡布斯奇刻意放软的声线里,藏不住焦躁的颤抖。
阿尔法转动着手中的鎏金羽笔,羊皮纸上的墨迹尚未干透。
找到就好。阿尔法头也不抬地将羽毛笔插进墨水瓶,琥珀色的眼睛终于抬起,却如淬了毒的匕首,我的地牢里,从不会亏待有功之臣。
卡布斯奇猛然抬头,头盔下的面容涨得通红:城主大人,您之前明明承诺过释放他们!
议事厅的烛火突然剧烈晃动,映得四周壁毯上的战争图景仿佛活了过来。
承诺?阿尔法冷笑一声,指尖重重叩击桌面,震得案头的青铜镇纸嗡嗡作响。
当你们的骑士团打着旗号,屠尽我镇外三个村庄时,可曾想过承诺二字?现在不过是以俘虏换资源,这桩买卖,你们稳赚不赔。阿尔法身后的亲兵同时按住剑柄,金属摩擦声在死寂的大厅里格外刺耳。
阿尔法!海尔斯亲王突然踹开雕花木门,猩红军袍扫过满地碎瓷,你可知扣留两国骑士,是在向整个大陆宣战?保加利亚与罗马利亚的怒火,足以将你的城邦烧成灰烬!
阿尔法却悠然起身,从墙上取下一幅巨大的羊皮地图。
泛黄的图纸上,奥斯曼帝国的疆域如墨渍般扩散,而两个帝国的领土正被蚕食得千疮百孔。
亲王殿下,阿尔法的指尖划过标注着起义地点的红点,昨夜我收到的密报显示,你们两国现存兵力不足两万。那些沦为盗匪的骑士,不过是吃不饱饭的可怜虫罢了。
卡布斯奇的喉结剧烈滚动,冷汗顺着脊骨往下淌。
他当然清楚,国库的最后一枚银币都拿去偿还奥斯曼的高利贷。
百姓们啃着树皮,而贵族们的宴席上却流淌着蜂蜜酒。
我可以给你们粮食、布匹、武器。阿尔法突然将地图卷成筒状,重重敲在卡布斯奇肩上。
但你们的矿产,必须与我共享。阿尔法的声音骤然压低,听说你们的银矿,每月要向奥斯曼进贡三千吨原矿?
海尔斯亲王暴跳如雷:那些矿脉早有契约!这是公然撕毁帝国协议!会遭遇帝国的严厉处罚的。
所以我说合作。阿尔法展开第二张图纸,上面画着蒸汽火车与铁轨的精密构造。
我出技术,你们出人力,从矿业城到色雷斯修建铁路。运营权归我十年,之后三十年利润平分。至于那些俘虏...阿尔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就让他们用汗水,赎回自由。
当卡布斯奇颤抖着签下羊皮契约时,窗外的月亮已经爬上中天。
三张浸透蜡油的文书上,双头鹰纹章与阿尔法家族的狼头徽记终于重叠,却在烛光下投出长短不一的阴影。
谁都没注意到,阿尔法藏在袖中的左手,正紧紧攥着一份加密的军事情报——海盗联盟的铁骑,已经逼近希腊边境。
议事厅内,烛火在青铜烛台上摇曳,将阿尔法与海尔斯的身影投映在斑驳的墙面上,仿佛两头对峙的野兽。
阿尔法缓缓转动着手中的鎏金权杖,杖头的狼头雕刻在光影中泛着冷芒,海尔斯亲王殿下,卡布斯奇已经做出了明智的选择,现在,该您表态了。
海尔斯猛地站起身,锦缎长袍扫过桌案,几盏鎏金酒杯应声倒地。
海尔斯怒目圆睁,指着桌上的铁路规划图咆哮道:你们要修建这条铁路,贯通矿业城与色雷斯,如果我们保加利亚不同意,你们又能奈我何?
阿尔法不慌不忙地展开一卷泛黄的羊皮文书,上面盖着奥斯曼帝国鲜红的火漆印。
亲王殿下,您或许还不清楚,阿尔法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指尖重重按在图纸上标注的奥斯曼领土。
这条铁路不仅是通往色雷斯的,更是矿业城向奥斯曼帝国输送物资的重要通道。若是有人胆敢阻拦......阿尔法顿了顿,目光如刀般剜向海尔斯,想必帝国骑士会很乐意与您亲自谈谈。
海尔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青筋暴起。
海尔斯当然知道奥斯曼帝国的手段,那些敢于违抗帝国意志的贵族,不是被钉死在尖木桩上,就是沦为奴隶,在矿场里永世不得翻身。
沉默片刻后,海尔斯突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重新坐回雕花座椅。
协议我可以签,但阿尔法城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
你得帮我拿下保加利亚的皇位。如今的皇帝昏庸无能,只有我才能带领帝国走向辉煌。若是做不到,这协议......海尔斯伸手作势要撕毁桌上的文书。
阿尔法凝视着海尔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阿尔法早料到这位野心勃勃的亲王不会轻易就范,没问题。
阿尔法的回答简洁而坚定,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在那之前,您最好先让自己的支持者们做好准备。说罢,阿尔法抬手招来繁星,立刻准备笔墨,我们要重新拟定一份协议。
窗外,乌云遮蔽了月光,远处传来隐隐的雷声。
……
鎏金烛台将暧昧的光晕洒在雕花床幔间,芙莲娜的发丝如绸缎般散落在阿尔法胸前,温热的呼吸带着嗔怒:奥尔夫那帮蛀虫!张口就要五成收益,却让我们填平矿场塌方的窟窿,当我们是冤大头不成?
芙莲娜的指甲无意识地划过对方肌理分明的胸膛,在皮肤上留下浅浅红痕。
阿尔法枕着手臂,目光穿透帐顶望向虚空。
窗外暴雨敲打着琉璃瓦,混着远处矿场蒸汽机的轰鸣。
阿尔法当然清楚奥尔夫家族背后的阿里森势力,那些海盗联盟的傀儡们,不过是想用漫天要价搅黄这场矿业合作。
别理他们的狮子大开口。阿尔法突然扣住芙莲娜不安分的手腕,巴洛尔城的暗桩清理得如何?
芙莲娜扭动腰肢,像只狡黠的猫:我早让坤泽带着死士潜伏进去,又联合了城主罗尔斯。
芙莲娜的指尖顺着阿尔法的腹肌游走,明天正午,那些吃里扒外的商会会长,就该尝到背叛的滋味了。
话音未落,芙莲娜突然翻身将阿尔法压在身下,玫瑰色的唇瓣擦过耳畔:不过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谈谈更重要的事?
正经些。阿尔法翻身将人桎梏在锦被间,掌心仍带着战场上的薄茧,六方势力入局,股权怎么分?
烛火突然明灭不定,映得两人交叠的身影在墙上投下剧烈晃动的剪影。
芙莲娜咬着下唇思索片刻,温热的吐息拂过对方喉结:我和罗尔斯各要十股,哈维尔与古斯通背后的贵族胃口大,想吞二十股。
芙莲娜的手指突然探入被褥深处,声音愈发媚惑,只是奥尔夫和阿里森...他们摆明了想空手套白狼。
四大家族各十五股,你和罗尔斯维持原样。阿尔法猛地攥住作乱的手,在对方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记。
这样既能制衡大贵族,又能稳住中小势力。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叩门声。
阿尔法大人,托尼少爷和爱丽丝团长求见。繁星的声音隔着雕花木门传来。
芙莲娜轻笑出声,双腿缠住阿尔法的腰:看来有人等不及要坏我们的好事~
芙莲娜故意将声音拖得绵长,却被阿尔法反手按在枕间。
去会议室备茶。阿尔法在芙莲娜发烫的脸颊上啄了一口,又在臀肉上重重拍了两下。
再敢胡闹,今晚有你好受的。阿尔法翻身披上绣着狼头徽记的睡袍,腰间的银质匕首随着步伐轻晃,在昏暗中划出冷冽的光。
门外,暴风雨愈发猛烈,而矿业城的权力棋盘,正随着这场暴雨掀起新的波澜。
会议室的水晶吊灯在众人头顶投下细碎光斑,托尼解开皮质披风,露出内衬上斑驳的弹孔。
这月来的硝烟似乎仍凝结在托尼的眉梢眼角,曾经尖锐的少年轮廓,如今已被战火雕刻出冷硬的棱角:姐夫,北方大公突然召回所有嫡系部队,局势诡谲难测,我们恐怕不得不启程了。
阿尔法摩挲着桌面的战术沙盘,指尖在代表敌占区的黑色棋子上停顿片刻。
窗外传来矿场装卸货物的轰鸣,混着远处蒸汽机的嗡鸣,如同巨兽的喘息。
我会让后勤处优先调拨一批新式魔枪与淬火护甲。阿尔法忽然抬起头,目光扫过托尼腰间那把缠着红绸的魔枪。
那是琳达亲手为弟弟打造的武器,路上若遇不测,可往翡翠商会的据点暂避。
托尼突然站了起来:姐夫,此行九死一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托尼抬起头时,眼中跳动着炽热的火焰,恳请姐夫准许爱丽丝留下。她枪法精湛,留在矿业城既能协助您,也...喉结艰难地滚动,也能为我们家族留条后路。
胡闹!爱丽丝猛然起身,皮质马裤摩擦发出窸窣声响。
这位素来冷厉的女枪手此刻眼眶泛红,枪套上的银质玫瑰坠子随着爱丽丝的动作轻轻摇晃,我何时成了需要保护的累赘?
但颤抖的尾音,却暴露了爱丽丝强撑的镇定。
姐,上次突袭矿脉时,你为了救我挡下那发弩箭的伤口还没愈合!托尼霍然站起,高大的身躯几乎挡住了半面落地窗的光线。
北方雪原的狼人部落、沿途的匪帮...这次不必在矿业城有城防军支援!托尼突然抓住姐姐的手腕,力道大得让爱丽丝轻呼出声,你留下,若我们真的折损在路上,至少还有人能带着复仇的火种!
阿尔法沉默地看着这对姐弟,记忆突然闪回多年前——那时自己还是一无是处的低级骑士,琳达与自己面对血族的冒险……
此刻烛火摇曳,映得托尼侧脸与琳达愈发相似。
留下吧。阿尔法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等局势平定,我亲自送爱丽丝回琳达身边。
爱丽丝咬着下唇别过脸,发梢垂落遮住泛红的眼眶。
阿尔法起身走到战术地图前,青铜镇纸重重压住代表狙击点的红色旗标:魔枪不该陷入近身肉搏。
阿尔法的指尖划过地图上蜿蜒的河谷,托尼,把魔枪队部署在制高点,利用射程优势压制敌人。爱丽丝,我要你组建特别小组——
转身时,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五百米外取敌首级,这不仅是技术,更是意志的较量。
托尼深吸一口气,单拳抵在胸口行了个军礼。
窗外暮色渐浓,矿业城的蒸汽管道喷出白雾,将晚霞染成诡异的紫色。
爱丽丝就托付给您了。托尼的声音混着远处传来的火车汽笛,带着壮士断腕的决绝,等我们解决了父亲的危机,定当回来与姐夫共饮庆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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