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男看上去有些无语，“可是老板，这块木那……”
王波把眼睛一瞪，“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
眼镜男垂下头，“好的老板，我现在就去办。”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莫小朗连忙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似乎生怕晚了事情又起变故。
骆八九这会儿还得留下来应酬王波，脱不开身。
笑着冲王波说道：“王老板，今天真是给你添麻烦了。你看……”
话音还没落，王波就摆了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意思。骆老板是个值得交的朋友。不知道一会儿有没有什么安排？如果方便的话， 跟我走一遭玉城？”
心急程度可见一斑。
不过骆八九心里还惦记着莫小朗手上的料子，便重新跟王波将行程定在了明日一大早。
这方面王波倒是比较好说话，也没见担心骆八九翻脸不认账。
两人又你来我往寒暄了一番，直等到莫小朗走回来表示罗八九可以去结账了。
按理说这种事最感觉没面子的人应该是莫小朗才对，可不知道他是脸皮足够厚还是完全没有世俗的道德羞耻感。
骆八九甚至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兴高采烈的意思。
这可真是个神人，让人想不服都不行。
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欠了他的。
看在那块木那包浆皮的份上，骆八九乖乖的走出去给莫小朗平事。
眼镜男的眼神非常不友善的盯着骆八九看了好一会儿，这莫名的敌意，让骆八九完全搞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他。
莫小朗这几块料子一共抵押了八万块，如今骆八九要帮他连本带利还进去九万一。
骆八九当着莫小朗的面，进行了转账操作。还不忘把到账成功的回执给莫小朗过目。
开玩笑，这些可都是一会儿跟他交涉的筹码，岂能给他机会装傻充愣。
搞定完这边，骆八九指挥莫小朗自己把料子抱上车。
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样子，骆八九好奇的问道：“这是在赌场被人打的？”
莫小朗摇摇头，“那倒不是。单纯只是痛风犯了。”
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公子，身娇肉贵，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偏偏又好逸恶劳，吃喝嫖赌抽，看样子能沾的也都沾全了。
原本还想让他多活动活动筋骨长长记性，这如今看他那惨兮兮的样，关键是耽误时间。骆八九只得跟彪哥齐上阵，帮他把料子搬上车。
跟王波道别，约定好明天九点在他店门口碰头之后，骆八九钻进了彪哥的车子，直奔德隆。
车子刚开，后排座上的莫小朗就挪到驾驶座跟副驾驶座中间的空隙，探着脑袋问骆八九这些料子能给个什么价。
其实其他几块料子都不难定价，有市场价格范畴在那摆着。
唯有那块木那包浆皮着实有些不好说。
对骆八九来说，自然是价格越低越好。
但别看莫小朗办事不靠谱，价格上却不好糊弄。
两人从路上就开始协商，一直到返回骆八九店里都没能得出一个定论。
莫小朗没什么耐性耗在骆八九这，最后给出的说法是让骆八九先把其他料子的货款付清，这块木那包浆皮后面单独谈。
他的小算盘打的骆八九隔着肚皮都听到了。
竞争力不强的料子先行出手，留下这块最好的岂不是更方便他找下家。
骆八九毫不犹豫撂挑子，表示莫小朗要是过河就拆桥的话，那就把刚才的九万一千块还给自己。双方一拍两散。
莫小朗要是能拿得出这笔钱，就不用让骆八九掺和这一道了。
转了转眼珠子莫小朗表示，这块木那包浆皮可以暂时保管在骆八九这，但要先结清其他料子的货款，他今晚有用。
骆八九一想，反正料子在自己手里，也不怕莫小朗反水，这才答应下来。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扣除九万又给了莫小朗五万块，算是回收了除木那包浆皮之外的其他几块料子。
莫小朗原本还是只要现金，但骆八九表示身上没有，要的话需要去银行现取。
看得出来莫小朗的确赶时间，最后也妥协的表示转账就转账，让骆八九不要耽误时间。
钱到账，莫小朗立刻喜笑颜开走了。
连多看一眼那块木那包浆皮都没有。
骆八九也算摸索出了莫小朗的习性。
只有在没钱花的时候，才会整合手上可以供他压榨的资源。
那时候，就是他来跟自己拉锯这块木那包浆皮的时候了。
彪哥见骆八九这边的事了结，也起身告辞。
这也有点反常，以往骆彪哥来骆八九这边，就跟块狗皮膏药一样，赶都赶不走。
今天倒是转性了。
对次彪哥的解释是他们老大那边对手上那些“不良资产”有动作，侯子本来就没在，要是他再不表现得积极点儿，老大该有意见了。
还神神秘秘的说等这次事情了了，侯子回来两人就商量一下，不混地方社团了，及早抽身改头换面重新做人。要不然迟早掉脑袋。
但这话并没有引起骆八九的注意。
因为他满脑子真正在琢磨的都是那块木那包浆皮，跟彪哥说话也是心不在焉的应付。
彪哥又说了两句，然后告辞走人。
骆八九终于有机会跟这块见过好几面照片的料子面对面相处。
料子差不多有一个小脸盆那么大，浅色皮壳。
上面褶皱密布，没有明显的沙砾凸起。
触手柔滑，像是被盘玩了多少年的模样。
已隐隐有接近达马坎水石的类似手感。
骆八九将料子翻了个个，在上面每一寸皮壳上细细打量起来。
凡是存在过，必然会留下痕迹。
哪怕被消除也不可避免。
很快，骆八九就看到上面有锉刀留下的擦痕。
手摸上去并不明显，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编码在被人用锉刀挫掉之后，又在相关部位进行了精细小心的打磨。
但是包浆的手感容易模仿，锉刀留下深浅不一的划痕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全部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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