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裴郁和曲申翊准备出去看看什么情况时，房门传来一阵咚咚声。
＂裴郁，曲申翊，快开门！是我！＂
汪健琪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一起响起，他的声音颤抖沙哑，似乎经历了一场恶战。
裴郁拉住曲申翊的胳膊，道：＂等等。＂
＂放心，我知道。＂曲申翊用另一只手拍拍裴郁的手。
动作自然，一触即离。
裴郁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背，迈步跟上曲申翊。
汪健琪的声音仍然没有停：＂你们干什么呢！快开门，外面有东西！＂
＂我们怎么知道那东西是不是跟在你身后？＂曲申翊反问。
汪健琪：＂没有，那东西被我一枪打中了，我趁着空隙跑回来了。＂
裴郁站在门一侧的窗户边，用手指将遮挡玻璃的破布拉开缝隙。
从缝隙中可以看到汪健琪站在门前的状态。
汪健琪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肚子，那里正有潺潺鲜血不断涌出，顺着他的指缝落地。
裴郁道：＂今天在村长家喝的发菜汤不错，明天再让村长煮一碗吧。＂
曲申翊心领神会地点头：＂好啊，我也觉得不错。＂
＂你俩有病吧？屋里地上那些你们要不要捡起来煮了喝？快放我进去啊！我后面那东西过来了就完蛋了！！＂
汪健琪嗓音都震惊得劈岔了。
＂是真的。＂裴郁笑道。
曲申翊给汪健琪拉开门。
汪健琪捂着自己的伤口，勉强撑开眼皮半死不活地跟裴郁和曲申翊对视。
汪健琪：＂……呕。＂
裴郁刚才那句话又提醒了汪健琪的恐怖记忆，回到屋子里还干呕了半天。
汪健琪从自己的包里拽出包扎用的东西，把肚子上狰狞的口子简单地包扎好。
裴郁和曲申翊正咬着刚出炉的烤红薯。
汪健琪：＂……＂
汪健琪挣扎着站起身走向二人，随后他把腰间的配枪掏出来，摊开在手上。
＂大家都是来这地方想要活着出去的，我也就留了个后手，就这把枪别的没了。＂汪健琪坦诚展示。
经过刚才的事，汪健琪没打算再瞒着。
裴郁扔给汪健琪一根烤红薯，道：＂说说吧，你遇到什么了。＂
汪健琪接过烤红薯，脸上表情变换一阵。
＂死人，数不清的……死人。＂
汪健琪眼中浮现出惊恐之色。
不久前，汪健琪看见白雾散了，就想出去上个茅厕。
李拐子家的茅厕在院子的西南角，但是不怎么收拾，汪健琪就想着反正也就放个水，去院子外面的空地也不是不行。
汪健琪就沿着小路往前走了一段，找了块有遮挡的位置。
这种在山里的农村，到了黑天之后，村民就基本都睡觉了，外面也没什么光亮。只有寒凉的月色洒在山路上，遍布着村子里的各处。
汪健琪刚刚体验过呕吐毛发的恐怖经历，在寂静的夜色里不一会儿就觉得遍体发寒，心里毛毛的。
那种感觉就好像在黑暗之中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汪健琪提上裤子想往回走，在低头的时候却发现草堆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光。
汪健琪就以为是什么有关村子的线索。
结果他蹲下来刚扒开草堆去看，汪健琪才发现这哪是什么线索。
那是一对瞪得浑圆的眼珠子，在昏暗的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亮光，正死死地盯着汪健琪。
而这对眼珠子的主人脸上皮肤囊肿溃烂，散发着的却不是腐臭味儿，而是淡淡的香味。
这也是汪健琪没能立刻发现疑点的主要原因。
汪健琪吓得浑身冷汗直冒，抬腿就想跑，结果小腿就传来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
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他的小腿，拽着他往草堆里去。
＂草堆下面是地窖，我被拽进去之后摸到了一片滑腻腻的东西，那些东西都是……＂
汪健琪嗓音沙哑：＂尸体。＂
那拽着他小腿的手力气出奇得大，几乎要抠下来他的小腿肉来。
汪健琪黑暗之中感觉自己肚子上传来一阵剧痛。
他低头看过去才发现有一具尸体正在啃咬他的肉，用牙齿撕扯着想要吞下去。
汪健琪当时什么也顾不上思考了，从后腰抽出了枪，对着那抓着他小腿的那具尸体脑袋瓜就是一枪。
还好那枪的威慑力足够大，轻而易举地就把那尸体开了瓢。
汪健琪一咬牙把咬着他肉的尸体用力扯了下来，一脚踢出去老远，随后手脚并用地爬上地窖，直奔李拐子家就跑回来。
＂地窖里面的尸体，大概有多少具，你有数吗？＂曲申翊道。
汪健琪想了想：＂四十多，或者是五十多？＂
当时的情况太紧急，汪健琪根本顾不上仔细看。
裴郁：＂翊哥，你觉得那些尸体，跟李拐子有关系吗？＂
曲申翊：＂在他家的地窖里，哪怕没有关系，他也绝对是知情的。＂
尸体的由来需要调查，李拐子那边是个突破口。
裴郁和曲申翊决定第二天白天再去汪健琪说的那个地窖看看。
结果第二天一早，天刚刚擦亮，刘村长就来到李拐子家，告诉了他们一个消息。
江烁死了。
具体情况，得裴郁他们去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刘村长的表情在清晨的冷光下，显得尤为诡异。
曲申翊和裴郁并肩行走，声音压低：＂你好像不意外？＂
裴郁：＂这种地方，死人很正常。＂
然而曲申翊觉得裴郁不只是如此。
裴郁更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死，而这个人一定会是江烁。
到了江烁和秦瑶瑶住的那户人家，首先出现在眼前的就是被栅栏圈养在院外的十多只羊。
而秦瑶瑶此刻正跪坐在羊圈前，失声痛哭。
＂怎么回事？＂
汪健琪走到秦瑶瑶身边。
秦瑶瑶指着羊圈，眼中满是惊恐：＂江烁……江烁被……被羊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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