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自然是拨不通，他们的脸色难看到极致。
鸡冠头用力摔了车钥匙，被队伍里他的跟班捡起来。
万一车子又好了，他们要离开也有个交通工具。
“你们昨天晚上有没有看见五个成年人？”
“什么五个人？我就看见一个服务员。”鸡冠头说话很冲，听得出平时也这么嚣张。
齐闻秋在一楼转了一圈，除了还在下雨的庭院没去，其他地方都没发现五个客户的身影。
虽然昨天看见他们脱光了衣服在院子里淋雨，浑身还长满可怕的水泡，但是齐闻秋觉得得先找到他们。
才能确定他们还是不是人。
“你别乱跑。”傅明青真是服了齐闻秋，什么都不知道还敢乱摸乱碰。
“不乱跑找不着线索。”齐闻秋推开他，在他身后的神像上摸了一把。
被傅明青黑着脸拽过手，用自己的衣袖擦干净：
“有这闲工夫不如去把昨天吃的肉吐了。”
“吐不出来，已经消化了。”齐闻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把傅明青气了个半死。
“得了，你可惜命点吧，你不活也考虑考虑我。”傅明青用力握住他的手腕。
提醒他，那个地方原有一条红线。
“不会死的。”齐闻秋垂眸，小声埋怨，“原来你是怕我拖累你。”
说完也没看傅明青的脸色，径直走到圆桌前坐下。
八个座位，不多不少。
其他人也陆续入座，刚坐好，小哥从厨房端出热气腾腾的白菜肉汤：
“哎，来，你们快吃，这是我们师傅的拿手好菜。”
开车来的五个学生昨晚上说过，他们是素食主义者。
此时看着桌上仅有的一道荤菜，他们黑了脸：
“你们这里没有素菜吗？我们想吃小炒青菜。”
“嗯，有。”小哥微笑着看向鸡冠头，眼睛弯成月牙，“唉，稍等。”
后厨小哥笑得鸡冠头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用力搓搓手臂，偏头啐了一口，暗骂这破地方真诡异。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群大学生真有勇气。
五人结伴来到深山老林，对原住民还态度奇差，也不怕困在山村里出不去。
当然，平行世界是另一种意外。
“你们当了很久的素食主义者？”傅明青不爽地皱着眉，指尖在桌上轻点。
“嗯…差不多。”鸡冠头身体一抖，被傅明青吓怕了。
不用傅明青接着问，他就把缘由一五一十交代了清楚：
“我们家里有人信佛，他们不吃肉，额…也不准我们吃肉，我们都是这样。”
鸡冠头说的是他们五个：
“我们几个人的爸妈都互相认识，一直没吃肉，现在就闻不惯肉的味道。”
吃下去就会犯恶心。
但是这句话讲出来有损他的威风，他就没说。
“信佛的脾气还这么差？”傅明青嗤笑一声，朝他们比了个大拇指。
几个人脸上都火辣辣的，眼神闪躲，不敢看傅明青。
等到青菜上桌，旁边一直安静的李卫同突然开口，他犹豫不决地开口：“我记得，我妈妈好像也信佛……”
可是，他的家里没有摆放神龛和佛经，爸爸也从没提过。
“吃完饭再说。”齐闻秋阻止他。
将盛满饭的碗推到李卫同的面前，如昨天一般嘱咐他：“不要吃肉。”
望着锅里还在冒热气的粉红肉丸子，李卫同嗅着清新的肉香，咽下口水，艰难把筷子挪到了青菜上。
配着白米饭咽下苦涩的青菜，这顿饭吃得真憋屈。
李卫同吃了个半饱，放下碗筷，发现身边的齐哥面色很差，他赶紧小声问怎么了。
“没事……”齐闻秋猜想，多半是昨天吃的那块肉有问题，刚才看着锅里的肉，好几次差点失去理智夹来吃。
被傅明青阻止了三回，他索性放下筷子不吃了。
闭目养神，旁边的傅明青大口塞了三碗饭下肚。
桌上的肉，上桌是什么样，收走的时候就是什么样。
对面五个人口水都咽了无数遍，小声问：“这肉真的不能吃吗？我从来没闻到过这么香的肉，你们为什么都不吃？”
“我们在平行世界里。”傅明青肩头承载了齐闻秋的重量，分神搂住他，跟几个人解释情况。
“你们现在，都是脆皮鸡，再大声说话，今晚死的就是你们，为了保命也为了让我少点麻烦，从现在开始，再让我听见你们说脏话，我听见一次打一次。”
这不像解释情况，更像是威胁。
齐闻秋本来难受得不行，听见傅明青说话忍不住笑了声，小幅度地拽他衣袖：
“你小点声，吓到小李了。”
对面五个人脸色煞白，到嘴边的脏话被生生咽下，畏畏缩缩地看向傅明青。
什么平行世界，他们完全没听懂，又不敢再问一遍。
“是不是那个。”他们中有人听说过，伸出手指比划，语无伦次，“就是那个，让好多人失踪的，平行世界，咱们在学校论坛上见过的啊。”
一提到学校论坛，鸡冠头也想起来了。
他们学校的论坛上在前段时间突然冒出个帖子，帖子名就叫平行世界。
帖子里有人自爆说他跟女朋友都进入了平行世界，他出来了，但是女朋友不幸死了。
回到现实世界以后，他就发现女朋友不见了，找遍了所有女朋友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没找到。
最后只好去警察局报了失踪。
学校很多夜猫子，晚上刷论坛的人都看见了。
有认识帖主的人想第二天去找他确认，结果帖子第二天消失了，帖主也不见了。
“那我们…要是死在了这里，是不是就回不去现实世界了？”鸡冠头打了个冷颤，求助般望向傅明青。
傅明青正低头确认齐闻秋的情况，他又将目光转向齐闻秋。
“会失踪。”齐闻秋被他盯得不舒服，叹了口气，扯开傅明青的外套挡住自己的脸。
“别看了，再看把你们眼睛挖了。”傅明青警告完他们，又低头说齐闻秋，“看看又不会少块肉，真娇气。”
旁边的李卫同正在接受关于平行世界的信息，猝不及防听见傅明青的数落。
他捂住胸口，眼神微妙地挪开眼神，他总觉得，貌似吃到一口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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