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江言所化的小梅身子微不可察的颤栗着，以一种常人无法察觉但秦香玲绝对能发现的恐惧姿态道：
“奴婢…认识些更漂亮的姐妹……”
秦香玲眨眨眼，明明她是那种自小在门中潜心修行不谙世事，不经世俗尔虞我诈污染，应当会是那种心思纯澈的修道中人。
但偏偏的，她此刻就是明白了小梅在“害怕”什么，后一句话所代表的是“什么”。
“奴婢已是残烛之躯…若小姐想的话…奴婢认得几名姿容不错的姐妹……”
不知想到了什么，秦香玲刷的小脸一片通红。虽然未体验经历过，但论阅历她可谓在师门那些“禁忌之作品”中徜徉已久。
得一诨号“老司姬”。
所以结合刚才自己的态度以及带入凡人思想，自己刚才的话不就是那种养面首、女宠的百合之人嘛！
虽然她在线上口花花磕的嗨，但一到线下就很老实了。
此番被误会之下，脑子里一瞬划过千百念，里面的画面与面前小梅一一对照，“主角”皆是她们二人。
不禁头脑发热俏脸通红，宛若煮熟的大虾似的。
下意识并起双腿双手捂脸，强行打断莫名涌出的无数“旖旎”之景。
“小姐…奴婢是否……”
“不用了！你……你先走吧！去…去后罩房打扫打扫！这不用你了！”
江言所化的小梅低着头，躬身后退几步也不抬首就这般转身匆匆离去……
待江言消失之后，秦香玲通红的脸颊才渐渐平息，慢慢放手露出一张含羞俏脸。
“实在是太……都怪小梅，我只是让她脱衣服洗澡而已，她竟然误会我要和她……”
逐渐冷静下来的秦香玲暗自吐槽抱怨着，但也感到了一丝莫名。
“虽然…我平日经常偷偷刷那种“禁忌作品”，但我只是好奇而已，怎的今日小梅一有提及我便有些不自控”
“莫非…小梅……莫非我对小梅有那个想法？！”
此念刚升，阅历丰厚的秦香玲瞬间就根据她们二人的条件生成了一段词条“修仙归来，小姐强占昔日丫鬟”
念及于此，秦香玲顿时满头黑线。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看来那些东西被称为禁忌之作果然不是白叫的，我被资色所伤，脑子都被它给熏坏了！”
“从今以后！戒资！”
…………
秦香玲的异状当然不是她自己的问题，而是江言暗中下了些手段。
返颜丹参雪散这些作用于身体上的东西，修士吃倒没什么，凡人吃也没什么，偏偏此刻变化为凡人的江言吃就有问题了。
能在秦香玲与李巧儿眼皮子底下到处溜达而不被发现，代价自然是不能随意泄露法力。
炼化丹药所自然产生的波动，再加上秦香玲到时要渡入灵气的操作，江言很难不保证还会不会被发现。
而江言是不会考验秦香玲机智与否，而是在源头杜绝。
虽然下手也有可能会暴露，但比起吞丹药来说至少保险了不少。
就是……
“这秦香玲小师妹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我只是稍微放大了对方些许情绪，还没用功，她就变成那样了？”
“而且观其其样貌，貌似还余波未消仍有余韵？”
江言摇摇头，看不懂看不懂，他已经许多年未曾了解古仙门发展了。
到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他也有些拿不准主意。
“算了算了，不去想那些。”
后罩房位于四合院最后一进，一般比较隐蔽，通常作为女眷的居所。
被仓促打发走的江言也没有到处乱走，而是听话的来到后罩房处。
沿着内院游廊一路前行，中途仆役越来越少，偶有管事拦身问询也只以小姐之命打发。
江言面色如常双眸直视前方，但眼角余光却不经用的扫过周围。
“很干净，与其他地方不同，这里好像每天都有人打扫，但路上仆役却是少见？”
穿过好似刚被解封的月洞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间幽静的小院。
这一瞬江言不禁停住，江言所化的小梅面上露出好奇之色回头望了一眼。
盖因一步之遥前后却是天差地别。
月洞门外纤尘不染井井有序，月洞门内却满地尘灰尽显破败。
这反常的一幕任谁看去皆会愣神，更何况是此时的“小梅”。
小梅面露苦色喃喃自语：“这么多……得打扫到什么时候……”
抱怨一声过后，小梅便任劳任怨的开始清扫灰渍，捡拾枯叶。
时间就这般倏忽而过，不一会儿便过去了两个时辰。
暮色将至，残阳如血，静谧异常的小院只余江言一人，安静的可怕。
如非江言不是凡人，怕也要被这种环境给压抑的心有戚戚。
当然，“小梅”自是如此。
又过一会儿，原本因天色渐黑周围幽僻而害怕的小梅，却是突然身子一顿，动作渐停。
“她”缓缓站起身来面目平静。
“终于走了，只是打扫个小院，暗中竟然会有人看管？”
是的，刚才的一切都是江言“演”给暗中监视之人的。
在还未靠近这后罩房时便突然有管家出现并靠近问询原因，之后路上更是杂役全无，到此又有暗中监视。
虽然这一切都做的异常隐晦，但又岂能瞒过江言？
骗过暗中之人离开之后，江言方才正眼打量起面前小院。
“平平无奇毫无特色，里面放着的也只是一些普通的木制家具。”
“而且，那些家具还异常简陋，好似木工初学者般。”
心中思忖着，江言也未轻看，而是认真的端详每一寸土地，甚至神念深入地下查探。
但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毫无异常？？
走进房内，能见到周围这些被他打扫后的家具，得出的结论也是毫无异常。
“没有问题嘛……”
江言站在房内双手抱胸，然后有些尴尬的又放了下去。
“这变成女人真是别扭，早知道不变这么大了”
“话说，只是这个规模小跑小跳就已经很难维持平衡了，到茗儿那个规模……”
江言只遐想了一瞬便掐断了思绪，摇头轻笑：
“啧啧，这做女人也是不容易……”
“嗯？~”
好似一道灵光划过，江言猛然蹙眉停下自语。
“做女人不容易……”
“女人……”
江言下意识看向某个角落中已经散了架的台子。
而后凝神细视整个房间，这一次不再追究其内是否隐藏隐秘，而是将整个房内的格局、布置、散碎家具一一打乱并在脑海中拼接。
以他这个境界，根据现场遗留物来进行反向推演，还原出物品本来面貌不过寻常耳。
只眨眼间，脑海中便出现了这间房子的本来面貌。
却不似如今这般富丽装潢，反而显得十分朴素，甚至说简陋，其中家具摆放位置以及模样都落在江言眼中。
“一对夫妻，而且丈夫很爱娘子。家具简陋却有稍显精致的梳妆台，而那面青铜菱花镜更是如此，镜缘明显手缠着褪色红绸，边沿还嵌着几粒碎贝壳，虽是廉价装饰，却透着几分巧思”
“而且…他们还有孩子。”
江言视线划过那些褪了色的木质玩偶，明显是小孩玩物，成双成对的随意摆放。
“这就很明显了，又在秦府深处，又有暗中监视，应当是秦梦林还未起家时所居之所。可问题来了，我记得秦家似乎本就非贫户而是大家，秦梦林身为老二会居在此处？”
“可若不是，又有何人？”
江言抬头打量了眼房内，而后又在心中比较了一番，竟莫名觉得有几分熟悉？
“这间房……和我在秦府周围买下的那间破落小院，倒是颇有几分相似。”
“景明府，锦绣坊……景明府之繁华母庸质疑，但也非遍地是黄金，譬如我在锦绣坊买下的小院便是如此。”
“而锦绣坊，哪怕靠近秦府也发展的并不算多好，甚至连曲径巷周边也全都是破落房屋。”
“若是……若是本该如此呢？”
江言试着在心中将秦府这尊在景明府也算庞然大物的存在给去掉，顿时，一切都显得合理了许多。
若是没有秦府，那么衰落才是主旋律，这里本就不靠近繁华地带，又没有什么有名的物资产出。
若非秦府屹立在此，吸引了许多人前来，这里怕不是早就荒起来了。
以这个思路再回首望去，这秦家就显得很突兀了。
“秦家定然是后来搬迁至此的，至于什么原因暂且不知，但与这间屋子定然有着些许关联。”
条件足够，时间允许，江言抓住线索怎会舍近求远？
大手一挥，扰动周身无序灵力，掀起一阵灵力大风，铺于周围时不过转瞬一个朴实无华的遮蔽阵成型。
写意轻松。
接着，脸上褪去布阵时的轻松，改为郑重。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祖师爷显灵。保佑徒孙我这次能顺利推演！”
因为他对小女孩母亲枕书的占卜推算失败，以至于来到秦府之后他便未曾再相信过古仙门推演术。
毕竟人都在秦府失踪了，你在秦府占卜都找不到，再占卜有什么用？
“这次非推演未来，乃是回溯过去，是我最擅长的，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
然后……
“没有？怎么还是没有？”
令江言惊愕的是，此次回溯历史的推演，明明不可能没有线索的尝试却再次一无所获？
且与枕书的失踪一般无二，皆是“空空如也”，所推所衍无从下手，令人无力。
“怎么可能…我明明站在这屋中，怎么推演结果却显示什么都没有？难道这间屋子根本不存在……”
江言心中划过这般思绪，陡然间便觉身子一紧，一缕凉风袭来吹的她心底发寒。
窗外残阳已逝，黑云压城，院子依旧静谧幽静，安静的可怕不显丝毫声音，就连他所发出的声响也被吞噬……
‘这秦府，真是越了解越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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