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到时候保证你羡慕到眼红。”余乐天说着，接着又问道，“你们这延绳钓中鱼率不高啊，没有50%吧？”
“50%？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莫金龙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能有30%的中鱼率，我都能笑醒了，你今天看到这都算好的，空军才是常态。”
“怪不得，咱们船走了这么远，没看到几个人。”余乐天的目光周围扫了一圈，灰蒙蒙的海面，还有点吓人，“看这样子，是不是风暴要来了？”
“不是，空气污染严重，这玩意儿跟那个雾霾没什么两样，习惯就好。”莫金龙熟练收着鱼线，“要想看万里晴空得大夏天过来，不过那时候会很热。”
“哎呀，我这个脑子。”余乐天突然猛拍脑门，“这天这么冷，还想着浮潜，潜个毛线啊。”
韩怡然此时也反应过来，“对啊，这个天下水还是太冷了点，不太合适。”
“你们部队不是有抗寒训练嘛，这点温度难不住你吧？”莫金龙饶有兴趣笑着说道。
他是知道余乐天中途休学参军的。
“下水肯定是问题不大，我主要是怕你扛不住，你都是有家要养的人。”余乐天很是善解人意。
“没事，我们这边都组织冬泳，我之前参加比赛还拿了名次。”莫金龙说着，“你要是想去，我倒可以舍命陪君子。”
“这边海底东西多吗？”余乐天好奇问道，“你有经常下海打鱼不？”
“每年下去几次吧，不算经常，有朋友来的时候下水玩玩。”
莫金龙手上动作不停，又是一条银白色的带鱼上钩。
“没看到钓上来鳗鱼，你们这边海里应该有这东西吧？”余乐天又问道，“有钓上来那种大腿粗的超级大鳗鱼没？”
莫金龙摇摇头，“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网络上视频中赶海播主拍摄的藏在珊瑚礁那种吧？”
余乐天点头道，“没错，那玩意儿要是用鱼枪打，估计会相当刺激。”
“刺激倒是刺激，玩得不好，小命估计就没了。”莫金龙说着，“那种体型的鳗鱼一旦遭到攻击，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但是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余乐天是个胆子大的主，骨子里有着冒险基因，“男人嘛，当然是要挑战不可能。”
“成，就冲你这话，明天我们找个小岛，下海去看看。”莫金龙也被他激起来，“我倒要看看到了水里，你小子还有没有这么厉害。”
整整一个上午都在收延绳钓，由于中鱼率不高，所以倒是显得很轻松。
至于鱼获，不是余乐天狂妄，他还真是一点没看上，总共也就百十来斤。
就算是里面的几条半斤大小的大黄鱼，余乐天都是嗤之以鼻，可莫金龙却乐开了花。
所以，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此刻余乐天理解很深刻。
中午四人在海上简单吃了些带上来的干粮。
莫金龙这船上没法做饭，自然是吃不上热食的。
吃午饭的时间，船已经开到莫金龙放地笼的海域。
放眼望去，海上能明显看到密密麻麻的泡沫浮筒。
“我说你这个地笼下的太密集了吧，这真的只有100个地笼？”
余乐天指着海面上的浮筒，满脸不可思议问道。
“想什么呢，这些地笼都是周围的渔民下的，我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莫金龙说着。
“我算是知道，为何海里资源枯竭了，就你们这密度，海底的泥沙都得被你们薅秃噜皮。”
余乐天这才知道，相比这些渔民，自己简直是太善良。
他在海上下地笼，两个地笼之间最少都要间隔二三十米甚至更远的距离。
哪像这块海域，估计水面下密密麻麻都是地笼，海底都得铺满。
“没办法，打不上来鱼，渔民就没有收入，于是就只能变本加厉，这就是个恶性循环。”莫金龙无奈说着。
“要么就选择退出，这些年超过半数的渔民都退出了，年轻人少有回来当渔民的。”
莫金龙又指了指自己，“我回来当渔民，家里也不同意，不过现在也快要坚持不下去，一旦这边的海域遭到污染，大家都得转行。”
“是啊，狗日的小日子不配当人。”余乐天再次骂小日子，“随着洋流下来，我们这边海域被污染只是迟早的事情。”
“你小子什么都知道，还敢进入渔业，不怕血本无归？”莫金龙笑着问道。
“我不一样，就算全球海洋都被污染，也影响不到我，甚至我会活得更好。”余乐天这话说得多少有些魔幻，“别问，问就是我有秘密武器。”
“行，回头就去看看你的秘密武器。”莫金龙说着，已经嘿咻嘿咻拉上来一个地笼。
“你这里面都没什么货嘛，难道海带也算鱼货？”余乐天很是嫌弃的看着莫金龙手中的地笼。
莫金龙解开集鱼袋，里面落出来两条不知名小鱼，还活蹦乱跳的。
“谁说的，这不是鱼？”莫金龙指着小鱼说道。
“我说句不客气的，这种个头的鱼哥们都不带正眼看它，直接扔回海里继续养着。”余乐天撇了撇嘴，“我估计你这地笼饵料钱都赚不回来。”
韩怡然在一旁也觉得很无聊，“你们这地笼就收了个寂寞，什么都没有，螃蟹，龙虾，鬼影子都没看到。”
“没办法，我们这边就这种收成。”莫金龙双手一摊，同样表示也很无奈，“质量不行，那就只能是数量取胜了，所以你们看到这片海域密密麻麻都是地笼。”
韩怡然看向余乐天，“天哥，跟他们这比起来，你简直是在海里捡钱。”
听到韩怡然这么说，莫金龙越发好奇，余乐天那边资源到底有多好，“回头找个时间，高低得过去看看。”
接下来又收了几个地笼，每次都是满怀期待，结果最后期待都落空。
最终余乐天和莫金龙都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这片海域已经被人类掏空。
整整一个下午，100个地笼被费力拉上船，那收获谁看了都得流泪。
小鱼小虾加起来也就是百十来斤收货，关键还卖不上价格。
看了莫金龙这渔民的遭遇后，余乐天庆幸自己这开挂的渔民当得舒服。
同时似乎也开始理解，为何张鹏，姚老三，方大军，蒋老四这些人要铤而走险。
都他么穷疯了啊！
“走吧返航，明天找个地方，带你去海底见识见识，顺便搞点猛货。”
一天下来，莫金龙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疲惫，关键是还他么没有收获，这就让人很颓废。
他这个不像余乐天这边，再苦再累，一天下来起码收获满满，有盼头。
“天哥，有点无聊。”韩怡然兴致缺缺，“而且今天直播间人也不多。”
“没事，明天咱们去浮潜，顺便来顿荒岛上的海鲜烧烤。”
余乐天当然知道这样很无聊，但一天下来，他还是通过旁敲侧击，了解到不少信息。
接下来嘛，只需要再去水文馆一趟，将周边这片海底的情况大致搞清楚，这趟基本上就算圆满完成。
通过和莫金龙的聊天中，余乐天最起码了解到，舟山渔场核心区这片有大货和猛货。
不过想想也是，要是没有猛货和良好的天然环境，也不会被国家选中。
但凡被国家选中，就没有差的，这么理解就没错了。
“晚上带你们下馆子吧，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得尝尝我们这边的特色海鲜。”
莫金龙笑着发出邀请，语气中难掩疲惫。
“没问题，你找地请客，结账就我来吧，我现在比你有钱。”
余乐天最后这一句直接让莫金龙闭嘴，不过心中却也是满满的感动。
“行，那就我请客你开钱，打打你这个土财主的秋风。”莫金龙也不是磨叽的人，当即答应下来。
“对了，老莫，你们这边渔村有旅游项目吗？”余乐天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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