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为哑口无言，好半晌没动弹。
司机催促道，“你们说完没有，车子该走了，耽误时间太长了。”
张大为从未这么绝望过，他看着潘世英，可潘世英却不看他了。
宋楠福将宋楠山暂时放在下面自己上来了，眼神阴沉的看着潘世英，“潘世英，你们潘家果然没一个好东西，你们潘家把我大姐给丢了，你大哥骗了我大姐这么多年，你现在又骗男人。你们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家就都是好东西了。”潘世英不看张大为的时候理智也慢慢的回笼，她忍了宋楠福兄弟俩近两年已经够久了。她愤怒道，“你们全家才没一个好东西。”
“没错，我们潘家对不起宋楠婷，我哥和我妈的确骗了她好几年。但是我们潘家至少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你们宋家敢说这句话吗？”潘世英站在那儿看着宋楠福就跟看一条臭虫一样，“我跟我妈享受着你姐带来的好日子，你们一家子何尝不是在吸她的血，都是吸血，谁比谁更高贵啊，我们好歹没打她，给她口吃的，你们宋家给她什么了，你爸妈打的少吗？你们兄弟俩骂的少吗？呸。”
潘世英一开口唾沫恨不得吐宋楠福的脸上，“滚，你个人渣，活该命根子被人坏了。”
宋楠福的脑袋嗡的一声，就连张大为都朝他看了过来。
宋楠福脸色涨红，眼睛瞪圆，“你闭嘴。”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还是说你能行？”潘世英撇嘴，“你跟那个女知青在一起没少办事儿吧，你行了吗？你成功了吗？”
潘世英说着最残忍的话，宋楠福吧顿时恼怒，他拽开张大为冲过来，一把掐住潘世英的脖子，“你闭嘴，你闭嘴。”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很多人，众人尖叫起来，“快松手，别把人掐死了。”
潘世英被掐的脸都涨红了，眼珠子凸起，喉咙管里发出赫赫的呼声，眼瞅着进气少出气多了。
“你疯了。”张大为到底是乡下汉子，力气也大，伸手将人给拽开了，“她死了你又有什么好处。”
宋楠福松开手，眼神阴狠的看着潘世英。潘世英也怕他再发疯，瑟缩在那里捂着脖子艰难的喘息着。
半晌，潘世英突然道，“宋楠福，你不是想找你大姐吗？我知道你大姐在哪儿，你大姐就在东北，现在还嫁了一个军官呢。等我回了首都我给你写信告诉你地址啊。”
说着潘世英突然很好奇，如果宋楠福将这事儿告诉了他们的爸妈，那宋楠婷的父母会不会找去东北呢？
毕竟宋楠婷嫁的军官听说还是个团长呢。
潘世英笑了起来，满脸的幸灾乐祸。
张大为恨恨的看了眼潘世英，一言不发的拽着宋楠福下了车子。
车门在他们下去后迅速的被关闭，司机可不敢再停留，一脚油门下去，蹭的就跑了。
车子开走了，张大为吃了一嘴的灰。
但是他站在那儿像感受不到一样，眼睛一直盯着越来越远汽车。
宋楠福皱眉道，“你为什么要放她离开，你追过来不就是为了把她找回去吗？你这么放她走了，你昨天找了那么久算什么，我们兄弟俩陪你找了一晚上又算什么。”
宋楠福眼神阴沉，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一起来下乡的，大家一起受苦也就算了。现在凭什么潘世英能回城享福去。
还有潘世英为什么知道他不行了，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他看向张大为，“这件事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然而张大为像没听见，还在看着汽车，直到汽车再也看不见一点影子了，才蹲在地上抱着头哭了起来。
西北的汉子很少有人流泪，张大为是村里数一数二健壮的青年，之所以能护得住潘世英，不光因为他是大队长的儿子，也因为他强壮的身体。
可他即便再强壮，这一年多来他也没强迫过潘世英啊。
他虽然暗示过好几次，可都是想着赶紧跟她结婚啊。
潘世英抛弃了他。
嫌弃他穷，嫌弃他没出息，嫌弃他阻碍了她过好日子的路。
宋楠福见他跟傻了一样，就推了他一下，“喂，你没事儿吧？”
张大为愣愣的摇头，说，“我们回去吧。”
不远处的宋楠山哭丧着脸说，“你们倒是管管我呀。”
这时候宋楠福跟张大为才想起来还有个断了腿的宋楠山呢。
两人赶紧弄着宋楠山去医院，路上宋楠山一边哭一边说，“哥，我觉得我腿断的地方就是之前断的那地方，不然怎么那么疼啊。”
宋楠福其实还在琢磨潘世英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呢，压根没留意宋楠山说的话，随口应道，“你别瞎说。”
宋楠山又道，“哥，我以前说的时候你们总不信，我总觉得当初打我们俩的就是我们大姐。”
宋楠福一愣，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宋楠山眨眨眼说，“我说，我觉得当初打我们的人是我们大姐……”
“是她吗？”宋楠福皱了皱眉，没法相信。
还有，她大姐真的在东北嫁人了吗？
远在东北的宋楠婷正跟华映月晒着菜干，突然就打了一个喷嚏。
进了阳历十月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才过了中秋，早晚的都得穿上薄棉袄了。
院子里的菜地，基本收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些抗冻的蔬菜。
白菜萝卜这几天就得收，倒是后面种的菠菜还绿油油的，上头盖了一层草木灰能够保暖。
另外还有一些夏天种上的豆角，也都摘下来了，就这么放在地窖里保存，也能放好长时间了。
门框上的扁豆角叶子都掉光了，豆角不管大的还是小的全都摘下来，留一部分这几天吃的，剩下的全部焯水晾晒。
忙完这些，华映月便道，“要不咱们多种点菠菜？”
宋楠婷点头，“也行，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长的住。”
“试试吧。”婆媳俩忙活着，屋里头孩子哭了起来。
阿满吃的多，嗓门也大，嗷嗷的。
宋楠婷进屋一看，一看没看到炕上的孩子。
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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