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睡醒，许昕登上校园贴吧，奇异发现那条关于顾初的帖子没了，改而是一条没什么诚意的道歉帖：关于对高二理重班的顾初同学有不实言论，现在这抱歉。
下面很纷纷扰扰的评论，有人觉得是顾初找人威胁了爆料人，有人觉得造谣可耻，有人又说顾初表面看起来柔弱，实际不怎么样。
继续抹黑顾初的人不需要真相，他们只想拉人入黑泥，看到他们想看的结局。
“我靠，造谣真是低成本的东西，该把这群狗东西找出来鞭笞！”许昕念叨着转身把手机给顾初看。
顾初扫了两眼，当场疑惑：这次这么快就道歉了？
不对，很不对劲！
程砾也转过身，他看见了那条澄清帖，他也觉得很不对劲。遂扫了眼沈易，发现他家阿易只盯着顾初，他叹了口气，戳许昕：“林哥的课，手机快收起来。”
许昕拿回手机，郑重对顾初讲：“初初你受苦了！”
顾初：“……”什么新昵称？
许昕刚转过去，林博登台。
全班眼巴巴盯着他，林博扫了圈，笑：“哟，等着我宣布放假呢？”
全班不约而同点头，朱涛贫：“林哥，就指望着这点假续命呢！”
笑声从四方暗戳戳响起。
林博也笑了两声，用教案拍了拍多媒体机：“安静啊，清明连着周天，放两天！”
他比了个“2”：“明天下午只上两节课就放假了，各位课代表请提前和你们科任老师协商好作业安排。”
听到作业，全班又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狼嚎。
林博再次拍了拍多媒体：“差不多得了啊，我们翻开教材第36页，今天学……”
班上嚎得快，收得也快，进入学习状态也十分之速度。
顾初觉着这个班上的人很奇特，个个看着不着调，一到考试个顶个的厉害。
贴吧的事她留了个心，晚自习时小心翼翼问她同桌：“同桌，是你吗？”
沈易转着笔，闻言顿住，笔“啪嗒”落桌。
他扭头，反问：“什么是我？”
看他表情很是疑惑，把顾初给噎住了。
她抠了抠指甲，和他大眼瞪小眼，沈易蹙眉，用笔点了点她的手：“别揪手。”
“哦。”顾初像犯了错的小孩，松开双手。
沈易觉得有些好笑，弯了弯嘴角，最后才正经说：“顾初，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别人一再挑战你的限度，你应该做的是揍回去，揍不赢，我就帮你揍回去。”
顾初脑子轰鸣。
第一次有人和她说这样的话。
从小她听得最多的是：“小初，忍忍吧，忍忍就过去了。”
没有人站在她的角度，没有人问过她难不难过，亦或者她难过也没什么用。
顾初眨了眨眼，眼底现出一抹红，她迅速扭头，不再看他眼睛，闷闷地说：“知道了，谢谢你，同桌。”
晚自习他俩谁也没说话，许昕和程砾觉着很奇怪。
背后俩人的气氛微妙，谁也不敢随意去触霉头。
其实顾初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沈易的话太让她动容了。
就像淋雨的时候，有人为你打了把伞，还把伞倾斜向你，总是感动的。
而沈易则认为她要好好学习，俩安安静静上晚自习，做作业，期间他给她接了杯水。
下了晚自习，沈易照例等她。
三人走在校门口那条柳树路上，程砾捧了个烧饼，吃得满嘴油香。
就这样，还堵不上他嘴：“诶，就该把那些鳖孙找出来给你道歉，顾学霸。这些鳖孙，不好好学习总爱搞些有的没的。”
顾初双手插兜，被他的饼吸引住，要不是她晚上容易不消化，好赖也得去买个。
“程砾。”顾初轻声叫。
程砾疑惑：“嗯？”
顾初：“吃东西的时候说话对胃不好。”
您老吃完了再唠。
程砾大手一挥：“我铁胃！”
顾初：“……”
沈易眼角微瞥，在程砾要再次开口时，简洁截住：“闭嘴。”
程砾：“……”
三人缓缓走到人行道，要分道扬镳时，沈易放在兜里的手微蜷：“同桌。”
顾初茫然转身，她的短发被风吹起，汽车一辆又一辆驶过。
沈易微笑，把手拿出来摊开，掌心是巧克力：“今日份的甜。”
顾初微愣，接过后，程砾仰天感叹：“衣不如新，衣不如新呐！”
沈易给了他一个爆栗后，他闭了嘴，哀怨地瞪了他俩一眼。
回到家，今天竟然不是漆黑一片。
少见地，顾蓉和孟馨都坐在沙发上，一人坐一头，气氛有那么丝微妙。
顾初穿上拖鞋，迟疑路过她们，被孟馨脆生生叫住：“姐，你今晚能辅导我功课吗？我不要妈妈辅导我了，她骂我蠢。”
说着，孟馨眼里挤出两颗眼泪。
顾初怔愣片刻，就在顾蓉快变脸时，回：“其实，傻人有傻福。”
孟馨那颗眼泪在她姐说出这句话时又眨了回去：“姐！”
顾蓉莫名被顾初那句话逗得弯了弯嘴角，虎着脸和孟馨说：“别打扰你姐，你这脑子也不知道随了谁，半点没遗传到我和你爸的聪明。”
顾初听了两句，在孟馨倔强的眼神中回了房间准备洗漱。
洗漱完，客厅恢复了安静，主卧有顾蓉打电话声，估计是孟庆丰出门应酬还没回来。
台灯下，单词、物理、数学公式便利贴贴满了书桌，顾初想起了小时候。
七岁前，她真的很想要有个兄弟姐妹，顾蓉常年不在家，外婆要干农活，她只能玩泥巴。
如果那时候孟馨出现了，说不定，她更愿意亲近几分。
看了两分钟数学，她认命地叹了口气，打开门到隔壁房间，敲了敲门。
孟馨很快开了门，竟然还没睡。
她的头发乱糟糟，眼角还挂了两滴泪。
能学习学哭的，在顾初认识里，她是第一人。
“姐。”孟馨抽了抽鼻子，小脸快皱成了一团，她真的快被物理烦死了！
顾初颔首：“有什么问题的功课，都拿过来。”
孟馨稍稍呆了下，反应过来，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姐！”
顾初：“有可能是假的姐。”
孟馨：“……”
她姐就爱说冷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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