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谁？
不知何时起，这项再简单不过的问题缠绕了少女的心间。
我是……
“怪物！怪物！！”
少女还未作答，地上的生灵就开始崩溃的大喊，
“天空上有一个可怕的大怪物！！”
“嗡~……”
犹如长灯摇曳，璀璨的目光如雨点般落下，缓慢却又有效的向大地倾洒自己的毁灭。
“……”
洞听无数地上生灵的悲苦，少女选择了沉默，她继续向前飞行。
……
你是谁？
我是……
“你疯了吗？！看她那副尖齿与利喙，那还是人吗！？”
“怪兽…怪兽！她就是一头赤裸裸的大怪兽！！”
“咔嚓！……”
游走在血泊之间，狰狞的獠牙粉碎了噪音的根源。
文明化作废墟，工作更不可能存在。
在那名为「世界泡」的千般位面当中，一切因果早已不复存在，万事万物的终局，早已确立。
“……”
少女依旧沉默，出身显赫的她的确是无所不能，但在某些情况下，她也无能为力……
……
你是谁啊…你是谁……
我是…谁呢……
「去那里吧」
造物主说，
「去那里，找寻你生命的意义」
生命的意义…又是什么？
「你无需知晓」
「你只需去与他一同毁灭世界」
「去让更多的世界，从那棵「树」上掉落…以壮大「海」洋……」
「去吧…这就是你的使命」
我的…使命吗？
茫然的鸟儿在凌乱的海中飞行，没有可以思考的余地，没有可以感触的心绪，没有可以倾诉的言语。
彼时的她，当真是只剩下了那【漠然】二字。
直到那位崇高的存在降临，
得益于祂的帮助，少女跃出了「海」面，前往那遥不可攀的「树」梢。
其实，如果从常理的角度出发，诞生自「海」的少女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登上「树」梢的，虚数的排异机制，会将她的前路金属斩断。
但……还记得吗？
因为一点点的意外，「树」出现了些许病症，一颗小小的「癌细胞」出现了。那将是可以生存在「树」，却唯独不属于「树」的诡异存在。
「统括者」，
树上的生灵，是这般称呼那颗小癌细胞的。
而身为癌细胞，统括者的存在亦将为虚数之树创造一小片的病变区域，是之为……「统括空间」
进而，在这统括的世界当中，虚数的法则褪去，诞生自「海」的少女，终于可以攀登上着「树」的穹梢。
或许统括者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想到。
它倾注全部为自己求来的生存之法，竟然反过来成为了两尊大神博弈间的随手一棋。
当然，现在再去说这些，很明显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少女，已经抵达了这方「统括世界」，已经抵达了……这片「海」与「树」的狭间。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待了多久的时间，
她只知道…在故事的最后，她遇到了那位被「海」嘱托之人。
【与他一同毁灭世界…是的使命……】
身处这树与海的狭间，少女已无法再像过去那样倾听到母亲的指令。
她只用笨拙的尝试用自己的思维，去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与他一同…毁灭世界……
与他一同…吗？……
这句话的意思是…自己以后…每天…都要待在他身边吗？
或许是因为过去太久的迷茫致使了少女内心的空洞也说不定，现在的她其实并不讨厌这种名为追求的感觉。
她开始怯懦且笨拙的去表达自己的情感。
「海」可能不会在乎她的这一点微笑情绪。
但她在乎。
于是，也是自那天过后。
墨然不再漠然。
她逐渐找到了自己生命的意义，并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沉沦其中。
她是墨然，
「海之律者·祁墨然」
……
“我是……祁墨然。”
面对徐子陵的询问，祁墨然最终给出了这样的答复。
面对天启凌人般的盛气，少女并未有所畏惧，她只是平静的闭上了眼。
再睁开时，少女的双眸早已化作漆黑，如同海啸般的量子忆质亦从她的体内开始泵现。
从篝火营地的休憩，离开，再到后续的独处，相言，观星，与袒露，
时间当真是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第五日”的朝阳升起，新日的晨昏线分割天际，同时也分割了他与她之间的距离。
她身处朝阳，但她所行之处，皆为【黑昼】
他身处黯月，但他所过之地，皆为【白夜】
无比庞大的两股力量开始相交，但他们却并未发生碰撞，甚至是连一点简单的攻击都没有。
她只是轻轻牵起了他的手，随后抬起头来问道：
“你是「树」的子嗣…对吧？”
“嗯。”
徐子陵轻微的点了下头，事到如今，这倒也没什么是好隐瞒的了。
“哈…那我和你一样……”
那一瞬间祁墨然的语气不知是惊喜还是欢心，她只是轻柔的牵过了徐子陵的手，说道，
“我是「海」的女儿…诞生的意义…是爱上你……”
……
……
……
“所以……你爱上我的原因，只是因为你曲解了「海」的嘱咐？”
返回营地的途中，徐子陵现在真的是越想越离谱。
“嗯…不只是吧……”
祁墨然跟在徐子陵身后牵着他的手，而在确认了对方真的没有任何威胁就只是只傻鸟后徐子陵倒也懒得管她了。
“更多的，应该还是我此前从未在任何人身上袒露情感。而你为我许下名讳，又为我讲述故事，我…想在你身上试试。”
“嘶~…这可不兴试啊……”
真的确认祁墨然没有威胁后，徐子陵反而还头大起来了，他一手扶着自己的额头道，
“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吧…墨然，不管是你为了什么在爱我，我都必须要告诉你的是，我已经结婚，并且有孩子了。我们能当朋友，挚友，甚至是死敌……但唯独不能是爱人。”
“我……”
祁墨然闻言眨了眨眼睛，随后小声呢喃道，
“我不在乎你有几个妻子的……”
“我在乎！”
徐子陵只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心累过，天知道，偶遇一位眷属今日就要倒贴，这到底是什么超级无敌恋爱脑？
还有那「海」也是真离谱，你说让祁墨然到树上来搞破坏就该破坏，还偏偏要再加上一条“和徐子陵一起”是什么意思？
现在好了吧？眼看女儿是都赔出去了。
而且就以现在的发展进度来看，怕不是徐子陵再多和祁墨然待几天，再多忽悠她几下，她就能直接跟着徐子陵一起反水不认「海」那个妈了。
“唉……”
思来想去，祁墨然的事还是稍微往后放放吧，当务之急依旧是尽快寻找到其余同伴。
等梅比乌斯回来了，就真的什么都好说了，徐子陵自己也不用再浪费大把的时间去和祁墨然讲解着其中的伦理问题。
“可是…你上一章还说你不怎么在乎伦理吗？”
祁墨然幽幽的开口道。
徐子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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