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实话实说，我是真的没想到您会直接答应下来，这个任务可不好办呐！”
在回去的路上，参谋长罗列有些忧虑地对34集团军司令胡寿山说道。
汽车从泥泞的道路上驶过，颠簸不断，胡寿山的身体也跟随车辆一起摇晃。
他眉头紧锁，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
听到罗列的话后，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他看着道路两侧忙碌着的军民，声音低沉地说道：
“当我们所有人都还在为太原会战的成功欢欣鼓舞的时候，人家莫凡已经将目光看投向了西北丰富的资源和马家。
这就是差距啊，不得不承认人家的确比我们想得多，看得远。”
他下意识地伸手抚向胸口，那里怀揣着一副西北地区矿产资源分布图。
罗列对胡寿山的话非常赞同，莫凡的眼界和他的野心一样大到无边无际。
心中颇为佩服，可他仍然在担心胡寿山接下的这个任务。
“马家人一直将西北视作是他们自个儿的地盘，北伐胜利之后校长不是没有尝试过在西北地区加强中央的影响。
可是最后的结果如何呢？
直到现在，西北实际上依然处于马家军的控制，是他们马家的跑马场。
我实在没想到您竟然会答应莫凡在开春之后带领34集团军向西北挺进。
您当时怎么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应该在回部队之后和主要将领商议再做决定啊。”
胡寿山的脸上显出一抹苦笑，道：
“你我共事多年，我没必要跟你说慌。
当莫凡说出这个任务的时候，我也曾犹豫过，可是我看到了他的那双眼睛。
他的眼神根本不像语气上的那么轻松，只是简单的瞬间交汇，我便感觉到了排山倒海的压力。
我读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这是在给我们机会，考验我们呢。
如果我当时犹豫了，以后和莫凡的关系肯定会越来越疏远。”
罗列知道胡寿山以前一直是个非常骄傲的人，因为在所有的黄埔学生中，他得到的信任最多，崛起的速度最快。
可是今日却能够说出在面对莫凡时候犯怵的话来，足以说明他正在调整自己的身份和定位。
罗列心中略发感慨，随后又说道：
“莫凡的目标是西北贫瘠土地之下丰饶的矿产资源，可马家怎会轻易答应。
总司令想好怎么做了吗？”
胡寿山拧着眉头说道：
“西北之地别人动不得，但这并不意味着莫凡也不行。
其实在我看来，此项任务虽然艰难，但也并非完全没有机会。
如果马家识时务，放弃军队和对地方的控制，还能够继续享受富人生活，性命无虞。
可若他们真的顽抗到底，最终不过是个死！
莫凡对敌人狠，对自己人那也一点不心软。”
看着车窗外，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继续说道：
“另外，我们还可以借着执行这次任务的机会，向莫凡多讨要一些物资装备。”
罗列眼睛微微发亮，
“是啊，这次战场上缴获的物资堆积如山，应该多分一些给我们。
我看司令对小鬼子的中将指挥刀很喜欢，也可一并要过来。”
胡寿山摇头摆手，轻笑说道：
“日式装备算个屁，小鬼子的军刀算个屁，我哪里是稀罕那些玩意。
我要的是第一集团军各主力军装备的那些大口径火炮、坦克，还有射速惊人的通用机枪。
有了这些装备，就算没有第一集团军协助，我们也可以让马家俯首贴耳。
这只是第一个好处而已，打开思路好好想一想，无论任务是否能够顺利完成，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便会受益多多。”
罗列之前只是想着任务的困难，思路被限制在一个方面了。
如今得到提点之后开始发散思路思考，眼睛越来越亮，不由自主的向胡寿山竖起大拇指。
不过还有最后一个担忧。
“要不要向校长请示一下？”
————
总司令正在沉思秘书聂绍兴看着那张侧脸，心中充满了钦佩。
他跟在总司令身边，看着总司令如何待人处事，如何谋划布局全国，如何统领军队和行政。
他在刻意的向总司令学习，但是有的时候他连思路都难以跟上，更是不敢想象作为直接决策者的总司令脑海里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总司令的脚步从来没有停止，光复山西之后很快又将目光投向了西北。
总司令正在一个一个的解决影响工业发展的重要问题，包括人口、资源、科学技术和稳定的社会环境。
确保工业、行政和军队的发展不仅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还始终走在快车道上。
聂少兴心中感慨，忽听总司令问道：
“军委会与倭寇派遣军总司令部的谈判是否达成了部分共识？”
总司令现在是在想这件事情么？
聂少兴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马上说道：
“日本人的想法还是老一套，希望以当前的战线作为军事停火线，表示日本陆军部队会相继撤离华北，但是我们也不能进入华北平原，而是要让华北自治。
他们只会保留少量军队，维护侨民人身安。”
莫凡听到这里忍不住轻笑起来，日本有的时候实在是过于愚蠢。
九一八之后，他们针对华北地区的渗透就是以自治名义开始的。
如今老话重提，可是他们再也没有了军事威慑力。
莫凡笑着摇了摇头，又问道：
“被我们俘虏了那么多的士兵和军官，他们又怎么说？”
“士兵已经被我们送到了矿区，日本方面也知道他们不可能再把这些被俘虏的士兵要回去，故而双方谈判的时候主要讨论多田骏等高级将领的问题。
多田骏是我们最大的战果，不能用于交换，目光放在两个参谋长的身上。
代表团本来提议用两个参谋长交换伪政府的一众汉奸头目，倭寇方面迟迟没有给予答复。
目前谈判还在继续中。”
“来来往往反反复复，这本就是个旷日持久的过程。”莫凡说道：
“就吊着吧，时间拖得越紧，对我们越有利。”
这件事情说完之后，聂少兴翻了翻记事本，主动问道：
“第一次公开审判很快就要开始了，您要去看一看吗？”
莫凡眼睛微微发亮，颔首道：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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