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经理一脸纠结地站在原地。
宋均没有多问，这样就已经够了。
两千万存完，他赶在银行冻结资金之前，第一时间在“光复惠行”上购买了头等舱机票。
“走了。”宋均冲刘经理点头，出门时正好撞见一只身穿便利店制服的女诡走进来。
“哎呀，怎么回事呀？为什么付款的时候显示银行卡状态特殊……”
宋均跳上校车：“走，去机场。”
“好嘞！”司机发动汽车，有些好奇地问道：“校长，您这又是干啥去？”
“……出差。”
宋均本以为冥民银行蓝星分行的大楼会和光复大学一样荒诞怪异，但当那巍峨的建筑出现在眼前时，宋均呆住了。
这栋建筑看起来阴森而灰暗，所有裸露在空气中的部分都被染得漆黑陈旧。
但仔细看过去，屋檐飞翘，刻凤雕龙，耸然而立，俨然就是夏国传统的建筑。
只不过这一栋比起他见过的那些要高大几倍，形制也更特殊，是传统与现代结合的高楼。
层层叠叠的楼梯一路延伸到门口的小广场。广场中央，黑色喷泉漫散出诡气。
宋均定了定神，踏上光滑的黑色阶梯，一边往上爬，一边观察两边扶手上雕刻的瑞兽。
说这张牙舞爪的龙和叼球的狮子是其他文明的产物，未免有些过于牵强，何况这楼外局风水的摆设也算是经典。
这建筑是哪里来的？
宋均一路看过去，唯一突兀的大概就是那阴暗克苏鲁风格的喷泉。
喷泉池内摆着一尊怪异的雕像，像是圣保罗大教堂那些融化淤泥神像的放大版，黑色液体从神像头部缓缓淋下，使得它看起来更逼真了。
宋均迈入大门，这栋高楼内部完全打通，一圈圈幽绿的鬼火将每一处都照得清清楚楚。
从下往上看，能依稀看到高楼顶部盘桓成龙形的火苗。
前台在正中央，后面坐着两只身穿制服的女性诡异。
见到宋均来，其中一只抬起头打量他几眼，冷漠道：“您是访客？访客需要打电话叫人下来接。”
宋均说：“我是财富部总经理，来办理入职手续。”
女诡的神情停顿了一瞬，似乎有些惊讶。
她旋即反应过来，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稍等一下，我们需要核实。”
这建筑的内部也是全黑的，黑色从内而外地透出来，散发出古老的腐朽气息。
宋均心里有种不太好的猜测。
“先生。”女诡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她已经从柜台后绕了出来，灰白腐败的手里捏着一张电梯卡：“请您跟我来，财富部副总经理在34楼等您。”
宋均于是跟着女诡穿过广阔的大厅拐进走廊，最终停在一排电梯前。
电梯一共有十座，女诡熟练地摁下上方标有“中层”的两座电梯，待电梯门开之后刷卡按下34层按钮。
黑石电梯门丝滑地合闭，而后以很快的速度向上爬升。
电梯在二十层停了一次，一只瘦小暴躁的诡异钻进来，不停地讲着电话：“危总，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在和财富部协调……是……是是是……”
他在二十五层匆匆忙忙地跑出去，手里的纸页哗啦啦地响。
“叮！”
石门滑开，女诡伸手挡住电梯门，向前一步道：“请随我来。”
宋均跟着她绕过环形走廊，走廊栏杆外是一片虚空，可以直接看到最下面的大厅。
财富部副总的办公室在环形走廊另一面的幽深长廊内部。
宋均踩过脚下深灰色的柔软地毯，跟着女诡在倒数第二间办公室门前停住脚步。
门两边亮着两团鬼火，门上用铜牌钉着一个名字——西巳。
女诡抬手敲了敲门：“西总，新来的财富总已经到了。”
门立刻打开了，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快来快来！”
一只灰色爪子钳住宋均，一把将他拽了进去。
门“砰”地合上，身量高大的诡异擦了擦自己的光头，又指了指办公室内的皮沙发：“您坐，您坐。”
宋均打量着这间办公室。
皮沙发对面是一间很小的宿舍，办公桌在他右手边，办公桌后面是一扇窗，窗外翻滚着雾气。
办公桌右边贴墙放着一排柜子，柜子里摆着各色标本，似乎是这位西巳的某种小爱好。
西巳的脸色很不好看，眼角和鼻梁的纹路都极为明显。
他的语气不算客气：“宋均宋总？”
宋均点点头：“是。”
西巳大大松了口气，倒了两杯泛着浓浓血腥味的热茶，一屁股坐在宋均旁边：“宋总，我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您盼来了！”
他双手握紧在身前，眼睛盯着茶，却没有要喝的意思：“宋总，我们的金库空掉的事情，您应该知情吧？”
这话问得相当直接，宋均一听就明白是有诡异给他交待过了：“是，我知情。”
西巳还是没有喝茶，这一回，他的眼睛转回来盯住了宋均：“宋总，事不宜迟，请您立刻和我去一趟金库。”
宋均笑了笑，换了个放松的坐姿。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他缓缓道，“你先告诉我，现在这里是什么情况？异无双呢？”
西巳呼出一口气，心情明显很不爽。
“什么情况？情况就是有诡异偷摸着滥用职权，不仅致使个体户大规模投诉询问，还导致公司金融部那边的业务也出了问题！”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尖刻，身上恐怖的气场快要溢出来了。
“那些公司客户可都是大人物，他们的钱现在出了问题！异无双？您难道不知道异无双是怎么回事吗？还是说您把大人物当傻子，觉得他们不知道某些诡异做空冥民银行的事情？”
宋均清了清嗓子。
“注意点措辞，我是你领导。”
西巳心底显然没有认同这件事，冷笑一声：“宋总，我劝您在说这句话之前，先有点自知之明。
大人物们和我们这种小中产可不一样，您直播中对着暗夜巧言令色下跪的画面，您觉得他们看不见吗？”
他端起热茶喝了一口：“您对付得过我们，对付不过他们。诡异旅行、诡音、惊悚地图、诡度，这四家公司的背后实控诡异们今晚就想见见您。”
“那四万亿诡能币，我劝您今晚乖乖吐出来。根据我们的计算，您手上起码有现值两万亿左右的冥币。您如果识相的话，最好是将这些钱当作冥民银行对这次金融事故的赔付——”
他重重咬了“金融事故”四个字：“——然后赶紧离职。他们不需要您这样的下属，暗夜更不会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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