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兴庆墨铜纵目面具！”关山月连连惊呼，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若不是极力克制，怕是会直接瘫软在地。
这也无怪关山月这般激动，毕竟他手中捧着的，可是墨铜！而且还是墨铜冶金技术中最为辉煌的一个时期的产物！
墨铜矿本本就十分稀少，兴庆时期的墨铜冶炼技术则是巅峰。之后，随着墨铜矿的枯竭，墨铜物件在市面上越发稀少了。
在之后，庆朝内乱，朝代更迭。庆朝逐渐湮没于历史滚滚的车轮中。作为庆朝标志性代表的墨铜器物，也逐渐消失于历史的长河之中。
后世，墨铜器物偶有出现，但，每一次出现，都引发出巨大的轰动。
最近一次出现，是在百年前。一块墨铜虎头方印。一经问世，引动收藏界各方大佬云集。最终，以一个无法想象的天价，被一个神秘买家买走。
而那方墨铜虎头方印，仅仅只是庆朝前期的产物，工艺水准远远未达兴庆时期的一半。
可想而知，蒙尘拿出来的这块纵目面具，价值何等之巨。
“这位公子，未请教……”
“我姓方！”
“好，方公子，您手中的这块墨铜纵目面具是打算？”
“嘿！你们这儿是拍卖行吧？”
“是的！”
“那你觉得我把东西拿来这里是做什么？”
关山月摘下眼镜，展颜笑道：“方公子，您放心，东西交给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回报！”
“呵呵，这话倒不急！我且问你，你们拍卖行的拍卖手续大约是几个点？”
“按方公子您此次拍卖物的价值来估，大概是三个百分点。当然了。为了表达出我宝利阁拍卖行的诚意，我们愿意在让出零点五个百分点！”
在郕朝，拍卖行是一个从西洋引入的新兴产业，拍卖手续费与西洋看齐，大约是在七到八个百分点。宝利阁拍卖行愿意只抽两点五个百分点，无疑是极有诚意的。
但是！蒙尘三人来宝利阁拍卖行的目的是什么？
从来就不是来拍卖东西的！
再没有引出背后老板，夏正贤之前，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呢！
“两点五？不行，不行，太多了！”蒙尘故作惊讶，连连摇头拒绝。
“方公子，方公子！生意不是这么做的！我们给出的这个价已经是很有诚意的了！”
“是吗？我看不是吧！就那个，诶，叫什么来着的？也是个拍卖行的......”
“东喜拍卖行！”乐正炜一旁小声提醒着，俨然一副称职小厮的模样。
“啊，对！就是这个东喜拍卖行，他们说只要我把东西放他们那儿拍卖，只收两点三个百分点！”用手搓搓下巴，佯装思考，随即，蒙尘笑道：“我也懒得再折腾了，这样吧，如果你们拍卖行愿意在让出零点五个百分点的利，我就把这东西放在你们这儿拍卖，如何！”
“再让零点五！不，不行，这太多了！我做不了主！”
“哈哈，哈哈，没关系，关掌柜你做不了主，那便让一个能做主的人来！我可是很有诚意的！毕竟，以关掌柜你的眼力不难分辨出这件墨彤器物的价值！哪怕是一点八个百分点，也足够你们赚的了！”
关山月犹豫不定，眼神闪烁，几度想要将视线从墨彤纵目面具上移开，却总忍不住望去。
诚如蒙尘所言，如果这件墨彤纵目面具放在拍卖行里拍卖，只要能够拍卖出去，哪怕是只有总价的一点八个百分点，也是一笔足够惊人的财富。这样的一笔买卖，寻常商人是难以拒绝的！
于是，考虑再三，关山月最终选择告罪一声，退回里厅，将拍卖行的情况告知给夏正贤。
不多时，关山月面含微笑的走出来，快步走到蒙尘身边，轻笑道：“方公子，还请您稍等。我们东家的马上就过来。”
“嗯。不过，关掌柜，你看我们是不是该换个地方呢？这里，看上去有些不太合适呀！”
专注于墨铜纵目面具，倒是忘了留意大厅内情况。虽然期间几人说话都刻意压低了声音，然，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若非有拍卖行的侍者拦着，这里头的发生的一切，早就被人看个精光。
“嗐，瞧我，都是我的疏忽！方公子，咱们里厅说话！”
“替我准备一间安静的屋子。”
“好的，没问题！”
一间布置精致的屋子，侍者送来清茶与糕点。关山月放下手中一应事务，专心陪着蒙尘等人。
没注意时间，也不知具体等了多久，屋外终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三十多岁，拄着手杖，身着浅灰色高定西装的男子直接推门而入。
瞧见这男子，关山月立马起身弯腰施了一礼：“东家！”
这男子，便就是宝利阁拍卖行的东家，夏家的“逆子”，夏生春的长子，夏正贤。
夏正贤点头示意后，旋即直入主题，直接问道：“便是公子你手中握有墨铜器物？还是兴庆朝时期的？”
“然也！”蒙尘眉头一挑，轻笑道。
“可否让我一睹为快？”
“先生请便！”
“天呐！这简直就是神迹！神迹啊！”夏正贤套上洁净手套，郑重的打开方盒，凝神静气，仔细盯着盒中的纵目面具，眼神中闪烁着痴迷与贪婪。
“公子开个价吧，这东西，我收了！只要价格合适，我绝不还价！”
“不急，你再看看，再看看......”
“好，我再欣赏欣赏......欣赏，欣......”
夏正贤与关山月的身子软软栽倒，随着“犀角香”的发威，两人尽皆失去了意识。
蒙尘合上方盒，轻笑声，自言自语道：“这宝贝，别说是真的，就是假的，我也不惜得给你们！”
“啊？这是假的？”乐正炜不由惊呼。
“是啊，真正的兴庆朝时期的墨铜器物已经上百年没再出现过了。我手上的这块，是我祖父机缘巧合下，得到的一块墨铜原料，仿照古书记载，仿造出来的。平日里用来糊弄糊弄人倒是无妨，真遇上懂行的，仔细一瞧就能看出端倪了。”
“啊！那他们？”
“不过是一知半解罢了！”蒙尘笑道：“我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好糊弄。”
说话间，“犀角香”青烟一收，水墨彤朝着两人比划了个“搞定”的手势。
带上方盒，关上门，三人神色自若的离开了拍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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