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灵苑，处理场。
“怎么样，陈师兄，可是打听到那陈顺之找宋师弟是为了何事？”张木生见陈斌大步走了进来，立刻停下手中活计，快步上前，急切询问道。
陈顺之在屠灵苑外面等了三日，只要是有心人都能注意到，为此探得情况的弟子就告知了张木生。
张木生一听对方是找宋启明的，心中一思量，便和陈斌商议了下，两人打算先弄清楚情况后，再去找宋启明。
当即，两人找到陈顺之，询问是何事，对方若是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问急了还直接选择离开。
如此一来，两人都是觉得其中有猫腻。
这不，两人之中陈斌修为最高，有炼气境六层的实力，平时也因为做功勋任务与各峰弟子有些来往，找人一打听，就已经明白了其中缘由。
陈斌沉声道：“情况我基本已经清楚，走，我们先去找宋师弟，到时我一起给你说。”
“好。”事关宋启明，张木生也是放心不下，跑回去同诸人说了一下，并请一位师兄代他掌眼，安排妥当后，才随着陈斌离开。
宋启明打发刘一白后，才忙活不过半个时辰，张木生和陈斌就找上了门。
一番交流后，陈斌便将他打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原来，黄海龙在购置宋启明符箓，以及达成约定前，一直是和天符峰弟子林斐言交易往来。
前期，双方合作算的上和睦，可随着时间推移，林斐言制符技艺有所提高，认为低级符箓没有什么难度，将目光放在了更高层次的中级符箓上，如此一来，自然没有时间去炼制初级中、下品符箓，可他又不愿意放弃黄海龙团队这块肥肉。
为此，林斐言用天符峰其他弟子的符箓充当自身炼制的符箓，这些符箓相较林斐言炼制的符箓虽说威能低了一两成，但用来作为测试法器功能也是可行。
但毕竟这些符箓中蕴含灵力少了，那么威能和可使用次数自然也是不如之前，而林斐言却还是按照自身炼制符箓来定价，次数多了，黄海龙自然明白其中门道，不乐再意充当送财童子，要求降价，可林斐言不同意，而黄海龙又碍于林斐言身后的周东阳不得不继续吃这个亏。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上个月，林斐言身后靠山周东阳因为违反门规被宗门惩罚，外放镇守潜州十年，黄海龙这才翻了身。
听完陈斌打探来的消息，宋启明眼皮微垂，手上施展着庚金剑指正雕刻一根打磨过的原木：“如此说来，这其中关键就是那周东阳？”
“不错。”陈斌点了点，说到周东阳，他面上也是有几分恍惚，“这周东阳是近三十年来，上清宗声名鹊起的一名内门弟子，变异雷灵根，双十年龄便已经成功筑基，黄海龙也是因为他一句话，忍了三年，当了三年的散财童子。若不是这次此人违反宗规，私自与人打斗，并摧毁了那人气海丹田，全身经脉，也不会受到如此重罚。”
顿了顿，陈斌面上恢复如常，望着宋启明，沉声道：“你会选择退让吗？”
在他看来，周东阳虽是受罚被外派了出去，但毕竟是一位天才弟子，宗门与其交好的人还是有的，而这样的人是他们此刻都得罪不起的。
现在林斐言只是派遣陈顺之前来，说明在其看来，解决这件事轻而易举，不值得亲身下场。
进入洞府后，张木生一直没说话，只是坐在石凳上，听见陈斌这个问题，他目光落在宋启明垂首的侧脸上，此处姿态，他和陈斌都瞧不见宋启明的眼睛，也无法推想对方此刻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宋启明自是能感受到陈斌和张木生的凝视，不过他仍是眉眼微垂，继续着手上的雕刻手艺，听了陈斌的这句话，不答反问：“两位师兄，都是觉得被外放的周东阳会为了林斐言出头吗？亦或者说那些看好周东阳，留在宗门的人会为了林斐言出头吗？”
陈斌皱了皱眉，一时之间没有说话，似乎在沉思些什么。
“应该会……吧？毕竟不是说林斐言与周东阳有些许往来？”倒是张木生此时出声说了一句，然而语气却很是虚浮，显然心中也是不能肯定。
“往来只是往来，并不是过命交情。”宋启明右手扫掉雕刻上的木屑，接着左手灵力刻刀落下，修饰着雕像，“而且这个特殊阶段，那些人只会想尽办法去帮助周东阳减轻惩罚，那里还顾得上有些往来的林斐言？”
停顿了下，他语气带着几分漠然：“更何况这事只是在我们看来是一件事，而在那等人物看来，都是一些搬不上台面的鸡毛蒜皮，岂会放下面子，来掺和一手？”
张木生一怔，很想说一句‘师弟，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但又不得不承认宋启明说的很对。
身份地位不同，看待事情的态度也不同。
这时，宋启明又继续说道：“那黄海龙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张木生沉默了下来，林斐言奈何不得黄海龙，这才退一步盯上了宋启明。
“所以，师弟你的想法是？”从宋启明问出那句话，陈斌便一直没说话，如今回神，却是垂首望着宋启明右手上那雕刻之物。
随着庚金剑指落下，原木木屑不断掉落地面，一个人型雕像栩栩如生，除了没有脸庞。
“我能有什么想法？不过是在走自己的路而已。”
话音落下，雕刻也是结束，宋启明抬头，面色平静，将雕像放在了身前桌上。
人型雕像直直站着，没有脸庞，也没有表情。
这时，洞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宋启明师兄可在？”
“何事？”
“山下有一位名叫黄海龙的器峰师兄前来拜访。”
……
屠灵苑门口不远处一座凉亭里，林斐言坐在石凳上，桌上放置着一套精致茶具，一张散发着暗红色灵光的符箓贴在茶壶底部，缕缕热气不住顺着壶嘴升腾，陈顺之则是现在林斐言身后，两人等待着宋启明的到来。
一旁青石板路上，不时有屠灵苑弟子走来，一眼便能瞧见凉亭里的林斐言二人。
见状，有些人诧异之余也会轻声说着些什么，而后往苑内行去，当然，也有人知晓了一星半点，停下脚步远远观望。
这些观望的人中，便是有刘一白，他今日特定这么早来屠灵苑，就是想好好看一出戏，尤其主角还是他讨厌的人。
“林师兄，那宋启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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