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李墨轩走到山城，万里之外的应天，战斗越来越白热化。
明军刚和应天守军接触之时，大顺朝堂就有人建议皇太后带着建昭帝“南巡”。
李思成也是这个意思，虽然皇帝亲自坐镇能鼓舞前线将士的士气，但副作用也很大，没人能够保证皇室的安全。
对此，王素雅犹豫不决，他的儿子刚登基就“南巡”，对大顺的威望打击太大了。
何况现在的明顺战争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他们也得到了泰西诸国的援助。
李思成未言胜先言败，早就让从东南中洲运来的各种军事物资，全都囤积在南顺的龙兴之地岭右省。
除了这些，李思成还建议把应天一带的重工业，陆续搬到岭右和交趾。
本来西川也在李思成的考虑范围内，谁叫西川自古以来就是易守难攻之地。
哪想，就是这个易守难攻之地，崩溃之快令人猝不及防。
相应的，和西川接壤的南云地区也被排除在外。
李思成一边指挥应天防御，一边电令南云守军在边境地带修筑防御工事，就连本来要回援内陆的精锐军团，也都全部留在了南云和岭右。
面对众人的劝解，王素雅决定再等等，她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一旦南巡，他们将再也回不来应天了。
况且应天也没有遭到明军包围，应天南部和西部还没有明军的身影。
皇室决定留下来后，确实对前线的顺军起到了积极作用，应天作为南顺的大本营，大批的既得利益者生活在这里，顺国死忠也都集中在这。
因此，顺军的抵抗很是顽强，张皓的部队，每前进一公里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不怕死并不意味着不会死，南顺好歹是第五列强，战斗力和动员能力还是很强的。
此时防御应天的部队已经达到了50万，明国参谋部也知道应天是块硬骨头，直接把15万龙骧军全部交给了张皓。
加上本身的部队人数，张皓手握45万大军，但应天的南顺守军每天都在增加。
王凌波和牛满仓不停挥舞着钞票，不断征召平民入伍，以加强应天防御。
......
轰轰轰轰~
前线的明军大炮交替射击，张皓通过拆卸运输的方式，直接把3门“兽驳”运抵了南岸。
顺军的大炮也是顽强的很，不顾损失和明军对轰。
应天城中拥有南顺最大的兵工厂，工人们生产出一门大炮，毛刺都来不及清理，直接拉到前线和明军对轰。
这让进攻应天的明军步兵，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高烈度战争。
之前的明昂、明罗战争，大明陆军完全是以碾压的方式取得胜利。
对上南顺后，大明陆军这才真正和全力施展开来的列强交手。
“注意躲避炮击。”
明军阵地上，当己方炮兵开火20分钟后，明军步兵很有默契的全都钻了防炮洞，顺军的报复性炮击要来了。
5分钟后，从应天南郊发射来的炮弹，不断落入明军阵地。
明军火炮很快调整方位，想要解决新冒头的顺军火炮。
没错，就是新冒头的，往往每一次炮战，大明凭借着更远的射程都能很快解决南顺炮兵。
但要不了多久，另一边就会冒出新的炮兵阵地。
“兽驳”虽然发射速度慢，但杀伤半径相当恐怖，一发炮弹下去就是一大片。
这给顺军造成了很大的伤亡，顺国炮兵这段时间的阵亡率直线上升，成为了战损最高的兵种。
炮兵可是技术兵种，不是步兵这种发支枪就能打仗的兵种。
李思成把所有正规军中的炮兵集中起来，像是填线一样一批批派往阵地消耗。
终于，这次炮击结束后，应天守军再也没有成规模的炮火反击了。
炮兵死伤殆尽，李思成手里虽然还有一些人，但他不可能全部消耗在这里，之后的巷战也需要炮兵。
没有了火炮干扰，明军步兵再次发动冲锋，一点点压制着顺军的生存空间。
终于，1月8日下午13时21分，明军步兵可以用肉眼看到矗立着的应天古城墙。
到了这时，张皓让手下暂停进攻开始休整，炮兵也没有对应天城内开火。
这里可是应天，之前大明两京之一的应天，也是这个世界明太祖成武帝的发家之地兼皇陵所在。
南顺在应天定都后，没有对成武帝的皇陵进行破坏，挖人祖坟这种事，除非有生死大仇，一般情况下，中洲人不会干这种缺德冒烟的事。
加之当年的财团也不准顺国皇室这么干，主要是怕刺激到还在北边的大明。
......
大明帝都，不断从前线传来的捷报，让朝堂的气氛很是轻松。
虽然张皓对应天的进攻不像之前那样顺滑，但朝臣们很能理解。
“陛下，张皓请示朝廷，是否能炮击应天城内，兽驳是不是也参与其中。”吕道枕皱着眉头出言道。
朝堂还在笑呵呵的大臣们，顿时收敛了笑容。
这个请示不好回答啊，如果只从军事意义上来说，重炮轰城无疑是正确的，但应天的地位实在太特殊了，无论对北明还是南顺来说。
而且，应天经过南顺的不断经营，已经成为了人口过200万的国际大都市，里面生活着太多的平民。
但不轰又不行，应天守军所展现出来的执着，早就让朝廷上上下下放弃了和平解决应天的手段。
“陆长风，现在的应天城里还有多少平民？”乾武皇帝看向陆长风问道。
“禀陛下，我大明还没解决江城要塞之时，应天城中的百姓就开始逃离，据黑冰司观察，现在的应天城还有120万左右的平民。”
听到陆长风的回答，皇帝的眉头同样皱了起来，120万平民可不好解决。
现在可不是古代，古代平叛战争中，时常出现互相屠城的现象，甚至守军为了坚持久一点，直接把平民当做军粮。
安史之乱时期，睢阳守将张巡，靠着7000人挡住了几十万叛军的数月围攻。
本来只是作为城防补充力量的平民，在弹尽粮绝后直接沦为了守军的粮食。
待城破后，本有3万平民的睢阳城只剩下不到四百人。
这在当时没啥好说的，问题现在不行了，信息交流越来越方便，世界的联系也越来越近，世界又不是只有中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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