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婚礼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
檀园已经陆续地被各种粉调的鲜花、气球、纱帘一一布置上。
那天虞归晚刚睡醒，走到楼梯口，看到整个客厅都被各种粉包围着，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还没睡醒。
白微从外面进来，手上还拿着一根彩带，彩带的另一端则是绑了一个粉色的气球。
“姐姐，你睡醒了？”
虞归晚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然后下楼。
她走到白微的身旁，指尖戳了下那个气球，嘴角微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微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眨了下眼睛，“这不是因为姐姐和姐夫的婚礼马上就要到了吗？江东他们说这样会有氛围感一点，不好看吗？”
虞归晚：“……”
她真的能说不好看吗？
就算说了，他们也真的会将东西收走吗？
能在檀园动手动脚的，恐怕江聿怀早就知道了。
她懒懒地摆摆手，“还行。”
管家见她醒来，就立刻去了趟厨房，将江聿怀准备好的早饭端了上来。
“少夫人，少爷让我跟你说，他去婚礼场地了，待会儿就回来，你要是无聊了，可以看会儿电视，或者是跟小白小姐他们玩会儿。”
虞归晚夹了个虾仁煎饺吃了，含糊地嗯了声，“我爸妈呢？”
管家回道，“公孙先生和公孙夫人他们去见来参加婚宴的宾客了。”
被邀请来参加婚宴的宾客地位都不低。
而且，还有不少自由州的家族。
就连北野家，还有秦家也来人了。
秦语微去见他们了。
“对了少夫人，还有一位客人说要见你一面，他说他姓牧。”管家恭敬地说道。
在这之前，江聿怀便知道了是谁想要见虞归晚了，他没有阻止，只是嘱咐了管家，除了虞归晚，别让其他人见到，也不许告诉其他人。
管家不解，但也没敢多问，只按吩咐行事。
听到这话，虞归晚表情顿住，咽下口中的食物，才开口，“好，我知道了。”
等吃完东西后，她才去了偏厅。
如今的主别墅是整个檀园最安静的地方了。
虞归晚走进偏厅，管家跟在她的身后。
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时，她并不意外，只是吩咐管家，“你先下去吧，准备些茶水点心过来。”
管家微微弯腰，“是，少夫人。”
虞归晚径自走到单人沙发坐下，抬眸看向对面的人，“为什么来京城？”
牧云归眉眼温和，少了几分戾气和怨怼，“我知道你们要举办婚礼，所以我便不请自来了。”
“真的只是来参加婚礼？”虞归晚丝毫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牧云归神色微顿，无奈地笑了笑，“你还真是没有变，丝毫余地都不给人留。”
虞归晚挑眉，“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吗？你既然来了，就应该会想到我会问。”
“对，你说得没错。”
牧云归偏眸看向落地窗外面的景色。
外面是途经花园的小路，到处都被绑上了气球彩带，连路边的花都被换成了粉调的。
“在隐世家族养伤的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想，这么些年里，我好像一直都在为了自己得不到的执念而困于原地，不断地在错过，从不曾反思过自己。”
他收回了视线，看向对面的女生，“我知道我做过很多错事，甚至无法得到任何人的原谅，我也从不奢求你们要原谅我。”
“就像你经常说的那句话，一切皆有定数，是因果，也是报应。”
牧云归唇角微微勾了勾，“晚晚，我来这一趟，只是单纯地想要见证你的幸福，也想亲口向曾经一起并肩作战，闯过无数次生死关头的伙伴说声祝福。”
虞归晚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然后说道，“谢谢你。”
听到她的谢谢，牧云归眼底笑意加深了几分，“晚晚，你一定要幸福。”
“我会的。”女生点头。
两人闲聊了几句。
牧云归便起身，“好了，知道你很忙，我就不打扰了，等婚礼那天再见。”
虞归晚点头，“我送你。”
“不用。”牧云归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淡淡一笑，“你现在身怀六甲，在这檀园里，我要是让你亲自送出门，恐怕下次想来你这檀园，连门口都靠近不了了。”
说完，他潇洒地摆了摆手，“我已经将新婚礼物给你家那位了，走了。”
虞归晚还是送他到主别墅的门口，脚步顿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白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轻哼了声，“幸好与溪姐今天不在。”
“姐姐，这个人特地来这里是不是又想做什么坏事？”
女生偏眸看向她，抬手，指尖弯曲勾了勾她的鼻梁，轻笑，“你这小脑袋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些什么？哪儿有那么多坏事做？”
白微无辜地皱了皱鼻子，“那他是来做什么？姐夫居然还让江西放这种人进来。”
虞归晚看向不远处，那里已经没有了牧云归的身影了。
“来送礼的。”
耳畔还响起刚才牧云归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晚晚，千万不要原谅我。”
虞归晚无声轻叹。
若牧云归不是在离魂岛那样的地方长大，他的父亲不是牧尘，或许他的人生就不会像过去那么累了。
只可惜，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这时，身后突然有人靠近。
那人从后背将她搂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虞归晚唇角微微勾起，“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回来一会儿了。”
江聿怀低头，轻啄了下她的发丝，“人都走了，怎么还在这里看那么久？”
虞归晚眼底划过一抹无奈，转过身来。
原本站在旁边的白微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
她目光落在男人的脸上，挑眉，“江聿怀，你不会还在吃醋吧？”
江聿怀神色淡定，“我怎么可能会吃醋？”
“是吗？真的不吃？”
虞归晚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江聿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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