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之芳跟魔怔了似的一直念叨“有办法，肯定有办法，芳芳不能出事，芳芳，我的芳芳！”
说着就抓着齐母的肩膀双眼瞪的通红，额头青筋爆凸大声喊“妈，你救救我的芳芳，救救我的芳芳啊！”
齐母抹着眼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哀求了很久也没得到齐母的回应，齐之芳挣扎了几下，挣开齐母往外跑，跌跌撞撞的就到了邮局，手指都在颤抖着拨了号，给李茂才打了个电话，响了好几声，对面才接起来，电话中透过低沉的声音说“谁啊！”
“我，齐之芳！”齐之芳拿着话筒的手都在打颤。
“你给我打什么电话？”电话里的声音明显不悦。李茂才也很纳闷上次都不把她当人看了，她怎么还来找自己，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下线。
“我在老地方等你，你要不来，我去你单位！”齐之芳把电话放下给了钱就走了。
齐之芳在那个小屋等了很久，一直到下午三点多，李茂才溜溜哒哒过来，抖了抖身上的雪，把帽子摘下来，外面大衣也脱了，坐在椅子上斜着眼睛看着齐之芳，不耐烦的说“你找我又有什么事？”
齐之芳气的眼神通红，颠三倒四的“你这个骗子，你怎么能骗我，不是说王芳没事了吗？怎么警察把她抓走了！”
李茂才一愣，听明白了，原来王芳被抓走了，随后轻蔑地一笑，哼了一声“兴许她除了搞破鞋被人搞大了肚子外还犯了什么事吧？”
齐之芳的眼神中闪烁着怒火，嘴角下拉，眉头紧皱，显然是极度生气的神态。紧紧地咬着牙关，双手握紧拳头，呼吸急促，身体颤抖着。
李茂才浑不在意，换了个姿势翘起二郎腿，满不在乎的“你做那副样子给谁看？这会知道生气了。你早些时候少勾搭点男人，少四处风骚，多留点时间教孩子，那孩子能被你教成今天这样吗？从小学的是你怎么为爱情献身，那能不有样学样吗？现在知道着急了，你不觉得有点晚吗？”
说到这里他自己都笑了，抬眼看着齐之芳“说吧！今天找我什么事！”
齐之芳的脸跟火烧似的，想掉头就走，但是为了女儿，她只能忍着内心的羞怯视死如归的说“救救我的女儿，求求你了！你要怎么样才能救我女儿出来！”
李茂才摇头“这个救不了，我也不是什么一手遮天了不起 的大人物，不能因为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影响我的政治前途。”
齐之芳扑通跪下了，梨花带雨的说“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吧！”
“得得得……你哭错地方了，现在应该去警察局找警察，坦白从宽让你回家过年，抗拒从严得把牢底坐穿！”
“不要不要，老李啊！看在我们也是露水夫妻的情分上，你帮帮我吧！你想要什么你说！”齐之芳急切的恳求，简直是把脸放在地上摩擦，已经根本不在乎什么尊严了。
李茂才摸着下巴猥琐的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让王芳过来……”
“李茂才，你这个畜牲，你不得好死！………”
“啪！”齐之芳被李茂才打倒在地，李茂才冷哼一声“都已经是被别人穿破的破鞋了，现在还想当贞洁烈女？赶紧滚蛋！”
说着不屑的看着齐之芳“你这个老娘们不会以为凭你自己再陪我睡几晚上，我就给你把那个小破鞋捞出来吧！你还真以为自己那个地方镶金边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齐之芳的眼神犹如毒蛇般冷冽，死死的盯着李茂才，透露着对他无比的憎恨。
但在这个流氓头子面前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起身走到门口说“我要见一见我的女儿！这点忙李处长可以帮的上吧！”
李茂才无所谓的说“去吧！”等人走了，李茂才不屑的呸了一口，“妈的，当初怎么脑子进水上了这么一个女人！”
然后戴着帽子，穿上大衣就走了。李茂才早知道王芳勾搭的是市委书记家的独生子，正因为现在书记被盯着，儿子才只能下乡，出了事也不敢有大动作，其实只要不乱攀咬，谁拿她也没办法，最多就是再回插队的地方当知青。但是那母女不一样，他们不知道，所以他也想看看那个女人的底线到底在哪。
齐之芳来的警局说了要看王芳，警察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用下巴指了指最里面的一间审讯室。
齐之芳快步过去，一开门就看到王芳头发很乱，脸很脏，目光呆滞的坐在那里，她顿时心如刀绞，过去把王芳抱在怀里“孩子你没事吧！妈妈来晚了，别怕，别怕……”
面对齐之芳低声哭泣王芳没有交集的眼神才慢慢聚拢，颤抖着嘴唇呜咽的哭着“妈，妈，妈你把我救出去吧！求求你了！我不想在这里！”
警察在门外冷眼看着说“还想离开这里？明天就送你去农场改造！”
母女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眼睛瞪的大大的，王芳浑身颤抖，摇头尖叫着“不要，不要，我不要去农场改造！妈 妈你救救我啊！我不想去农场劳改，我会死的。”
齐之芳忍着眼泪哀求道“警察同志，能让我跟我女儿单独说句话吗？”
警察冷哼一声就走了，齐之芳捶了王芳几下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到底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这都要去吃劳改的饭了。这会怕死了，之前呢？之前怎么就不怕？”
王芳咬嘴唇只知道摇头哭，齐之芳气双手握紧，压低声音怒吼“你想出去至少得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吧！”
王芳低头哭着小声道“我流血很多天了，那回晕倒后，他和他朋友为了送我去医院做流产手术，可是我没有结婚证，也没有单位介绍信，医生不仅不管，还骂我们，他和他朋友一气之下打了医生，还用刀逼医生了，然后偷了大队的公章给我开了份病假条，让我做完手术直接回城，他们也跑了……”
齐之芳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被雷的外焦里嫩，不知道王芳又说什么了，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
这时候恨不能一头撞死，也比承受这个事强。她推开王芳强迫自己冷静“你这也没活路了，身子差成这样，就算不判你共犯，你也是犯了乱搞男女关系的罪名，劳改十年是跑不了的。加上共犯的罪名你……”
王芳捂着耳朵，流着眼泪尖叫“别说了，别说了，妈你别说了，我不想去坐牢不想当劳改犯，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啊！”然后一愣不可思议的说“妈，你是不想救我吗？当年你跟戴世亮的事，还有肖虎的事，可比我这个严重多了，你都没事，……”
齐之芳闭着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闭嘴！”
王芳扑通一声跪下抱着齐之芳的腿急切的说“妈，妈，我求求你，救我这一回，就这一回，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说着嚎啕大哭“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齐之芳轻声说“我是因为陪人睡觉了，所以才能出来，但是到现在都顶着这个名声，你……”
王芳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真心受不了除了赵云翔以外的男人跟自己有亲密关系。
齐之芳看他那样子转身就走，王芳一把抓住齐之芳，“妈，你别不管我！”
齐之芳忍着眼泪说“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自己现在就是单位的清洁工，我有什么资格管你！”
王芳浑身无力，想起大队的传闻，两眼落泪，等齐之芳像背了千斤重的枷锁一样，一步一步往门口挪，刚要打开门，王芳轻声说“我同意！”
齐之芳握着门把手的手一僵直接出了门。她内心十分纠结，也感到万分恶心。李茂才大她将近二十岁，他不仅祸害了自己，还要祸害自己的女儿，想到这里就觉得一阵干呕。
回家的时候谁也不想理，直接钻被窝里睡了。
等一家人吃饭的时候，齐之君还问“芳子怎么不吃饭。”
齐母张了张嘴，看了一眼小崔，叹了口气说“吃吧！芳芳出了那样的事 她哪有心思吃饭。”
小崔倒是乖巧了一些，没再刺激齐母。安安静静吃完饭，两口子回屋后 ，齐母收拾完就回屋，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齐之芳叹了口气说“你怎么了？又想走那条路救芳芳？”
齐之芳没说话，也不动，她现在只想躲避一会。躲避一分钟，她就少想60秒。
第二天她早早的去了警察局，就看王芳跟一堆在押犯人站一起，王芳瘦小单薄的身影在人群中瑟瑟发抖。
齐之芳问旁边的警察“同志，这些人要去哪？”
警察“一会都送去农场！”
齐之芳脸色煞白，赶紧往门外颠儿，找到了电话打给李茂才“我是齐之芳，救救王芳，什么条件我们都同意！”说完这话齐之芳瘫软的蹲下来 。
“晚上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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