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转过身来看着张枫，张枫眉头紧皱，看着张辰一脸的认真。
“他们放下武器投降了吗？”
张辰开口只问了这么一句，语气平淡。没有训斥，也没有喝问。
“你说的是一个可能，但他们可能投降，也可能死战到底。”
“我不可能为了一个可能去白白消耗我麾下士兵的性命。”
“就像你说的，这都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可在他们没有放下武器，主动投降之前，他们就只能是敌人。我士兵的性命远比这些敌人更加珍贵。”
“对待敌人，我的一贯原则就是消灭。因为对敌人的一丝一毫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张辰悠悠的说道。
张辰的这一番话下来，张枫也是被堵的哑口无言。
“而且这一战也不可能留下俘虏。”张辰继续说道。
“为什么？”张枫又不解的问道。
张辰又看向下方的战场，说道:“这一战的目的就是为了歼灭盛国大军的主力，虽然做不到全歼，但能留下的，一个也不能放走。”
“可这跟接受投降是两码事啊！那些士兵投降之后，盛国军队的兵力不也减少了吗，不是一样能达到目的吗？”张枫继续追问道。
“如果我现在接受了这大批士兵的投降，我拿什么供养这平白多出来的最少都有数万俘虏？”
“现在把他们整编的话，又哪来的时间和多余的力量？”
“可如果把所有俘虏都放了！”张辰提出一个假设。
“你能保证这些俘虏被放了之后，不会再回到他们原来的军队中。拿起武器来继续和我们作战？”
“但，那也只是可能而已！”张枫嘴硬的说道。
“对，只是可能。”张辰肯定道。
“所以话又说回来，我不能为了这个可能，而白白葬送我士兵的性命。”
“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到最大的可能，将敌人的有生力量消灭。一战而定乾坤。”
“随后的战斗中，我军就能减少几万，甚至十几万人的伤亡。敌人的命和自己人的性命，我永远都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张辰道。
“这里是上天，是我，给他们选的一个坟墓。注定要填满敌人的尸体！”
张辰目光扫视面前的一片火海，语气决绝，目光坚定。
张枫被张辰的这一番话说的沉默了下来，后面的张沐也嘴唇轻抿，目光下垂，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看着这一切你应该更清楚”张辰继续开口说道。
“这里是战场，是最不讲理的地方。在这里，一切的世俗善恶都不管用。”
“有用的只是刀兵，只是鲜血！”
“这就是战争，天下间最残忍，最血腥，最邪恶的事情。”
张辰放眼望去，他的目光甚至能看到在战场上挣扎的士兵。在挣扎中，失去生命。
“如今的整个天下，最不缺的就是战争。最不缺杀戮，最不缺阴谋诡计，满是阴谋和邪恶。”
“这就是当今的天下，充斥着血液与杀戮，一切的世俗天理都不顶用。这时候矛盾来了，因为这个时候最讲理的却又是战争。”
“打赢了你就有理，输了，你就只能任人宰割。强则强，弱则亡，这是世间唯一的真理！”
“好好看看吧，摆在你们面前的。就是当今天下最真实的样子。”
“这样的场面可是难得一见呐！”
张辰说完，张枫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他无法反驳。
下方，大火迅猛的燃烧着。一颗颗飞火弹的持续落下，战场上血肉横飞。密如雨滴的羽箭，唰唰的落下，大片大片的盛国士兵中箭倒地。倒在了火焰中，慢慢变成焦炭。
“快，向后方路口突围！”鲁山大喊道。
他被大批的士兵围在中间，并没有被火焰和飞箭伤到。
“将军，后方路口出现大批敌军的弓弩手。我们的人已经被逼退了，无法再继续清理路口，后方的路口依旧无法通行。”
“再派士兵去冲击，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打开后方的通路！”鲁山喊道，他的表情已经狰狞了。
“将军，现在战场已经完全混乱。士兵们已经死伤惨重。恐怕无法再聚集到足够的士兵了。”一名将领说道。
“这我不管，你亲自去。就算是拿刀剑追赶，也把士兵给我顶上去。”鲁山嘶吼道。
“后方的山口是我们快速逃出去的最佳途径，我再重复一遍，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冲出去。”
“是！”
那名将领赶忙去召集士兵。
鲁山一阵疯狂的嘶吼，气息有些不平稳。他气喘吁吁的同时，目光扫视向周边的山上。
中间地面开阔，四周的山虽然有些高大，但并不是高不可攀。他也看到了山上那些正在射箭的西蜀士兵，山上肯定还藏有西蜀的军队。
但到了现在这一刻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可不可行，总要试一试。
“通知所有士兵，向后方路口，四周的山岭发起冲击。”
“告诉所有人，想活命的话，只有奋力的冲杀，冲出去了，才能活下去。”鲁山又说道。
“是，将军。”一名士兵下去传令。
“剩下的人，跟我一起向后方路口冲杀。”鲁山抽出宝剑，挥舞着说道。
他根本没有期望过援军的到来，一则，所有的主力大军都被他带了出来。留守在后方望都城一线的，只有万余士兵。二则，大军全部被包围。死伤如此惨重，没有冲出去一个人。后方如何得知他们被包围。
这样，又如何能有力量来增援他们呢？现在只有靠他们自己了，杀身成人，视死如归。只有拼死一战才能博得一丝丝的希望。
“杀！”鲁山大喊着，率先冲了出去。
…………
接到指令后的盛国士兵，没有统一的指挥，没有统一的阵型，发疯了似的向后方路口和周边山上冲去。
站在山丘上的张辰，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切。
“传令全军，待敌军冲到山下后，由弓弩手射住阵脚，等火势减弱后，全军开始冲杀！”张辰下令道。
“是”一名传令兵下去。
“殿下，我们何时动手呢？”凌夜上前问道。
“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张辰道。
这时，张枫木然的转身向后走去。
张沐见状，赶忙跟了上去。
“殿下，这……”凌夜见状道。
张辰闻言偏头看了一眼，道:“不必管他们，他自己会想明白的。”
“现在战斗已经快到最后时刻了，周围不会发生什么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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