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随着战争愈发激烈，人族与妖族双方也皆有祖境、元婴等强者现身。
随着一个接一个的祖境、元婴强者现身，整片海域也几乎被完全打得破碎开来。
元婴以下的修士反而遭受了无妄之灾。
战争进行到这一步，双方都是奔着拼命来的，根本就难以再顾及到各自的一方的小修士。
至于人族的凡人大军则更是连炮灰都算不上。
祖境和元婴修士还未出现之前，凡人大军还能勉强称得上“炮灰”二字，可此刻在大战风暴席卷之下，便是那三十余丈的大船也经不起祸祸，就更别提一身血肉凡骨的凡人了。
这也给莫凡寻人带来了一定的难度。
不过在他神识仔细扫视之下，也还是很快就锁定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位足有六七十岁的老者，身上穿着一袭暗金盔甲，头顶黑白发相间的长发散乱着，周身有着一道黑色鬼雾缭绕，这让他得以在战争的泥潭中生存了下来。
不过很快老者所在的大船就崩裂了，在阵阵海浪冲撞的激流中彻底化作了一块块碎片，无数人族士兵和修士当场惨死。
反观那老者却在黑色鬼雾的庇护下并未受难，而是幸运的抓住了一块甲板碎片，漂浮在水面上。
“小宝……”
莫凡看到这一幕后，不禁片刻失神，脑海中尘封已久的一道孩童身影瞬间便与下方的那一位老者重合了起来。
接着他便带着何小妖与东方水月俯冲而下，飞向那老者所在。
茫茫海域之上，此时激流涌动，声浪滔天。
远方一尊尊法相与异象在相互碰撞着，随手一击就能引发整片大海为之动荡，举手投足间便可以改变天象，这对何小宝这等凡人而言就好比传说中的真仙在斗法，当真是骇人听闻！
不过此刻何小宝的状态却是有些不佳，胸口处有着几处致命的贯穿伤，同时还有剧毒在体内蔓延，令他无比虚弱。
“小宝，你怎么样了？”
此刻，一道轻柔而慈爱的声音在何小宝耳畔响起。
“吴……吴妈，我……我只怕坚持不到返回南阳了……”何小宝气若游丝的说着，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起来。
“不，不会的，吴妈不会让你死的！”
何小宝体外的鬼雾渐渐凝形，化作了一道年轻女子的身影，此刻正一脸悲哀的看着甲板碎片上的老者。
“吴妈，谢谢你！
这么多年里，你一直都在保护我……若无你的保护，我……我这样的凡人也早就死掉了……
吴妈，不必为我而悲伤！
我在几十年前便已经该死了，是大哥哥和你为我的人生续上了这数十年的光景，我……我其实很……很知足了……”
何小宝一边说着，眼角也有泪水溢出，可满是皱纹的脸上却流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我等凡人，一生不过百载，虽然短暂，但也曾爱过、拥有过，也曾看了一眼这璀璨而光怪陆离的世界，来过便足矣！
此生能够遇到大哥哥和吴妈你，能够在这个世界留下自己的子嗣，我便已经无憾……”
何小宝说着双眼瞳孔渐渐放大，眼皮也缓缓落下。
“小宝，大哥哥来了。”
就在这时，何小宝的耳畔却响起了一道消失大半生的声音，令他感到熟悉而又陌生。
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可真的好累啊……
莫凡来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悲喜，随手一指点出，便有无尽灵力注入何小宝的体内，令何小宝再度睁眼的同时，也不禁心中黯然。
通过感知，莫凡已经发现何小宝体内真灵几乎崩灭殆尽，虽然他以滔天灵力强行将对方散去的真灵融合，可这毕竟是暂时的。
真灵才是世间生灵的核心，真灵存在，哪怕身死，亦能如得轮回。
可若真灵都崩灭了，那就真的没了！
发现这一点后，莫凡眼中也不由流露出了一丝哀伤。
“爹！爹！！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不要吓妖妖啊！！”
何小妖见自己老爹气若游丝，一脸死气，瞬间就嚎啕大哭了起来，连忙跪了下去，趴在何小宝的身上痛哭流涕。
何小宝睁开了双眼，看到了女儿身后的那一道身影。
虽然对方好似也不再年少，甚至连头发都白了，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这正是昔日照顾他的那个大哥哥，那位从十万大山中护送他回家的大妖！
“大哥哥……”
何小宝怔了怔，眼中有着一丝喜悦，欲要抬手去抓莫凡，却看到了自己苍老而粗糙的手，便又渐渐的放了下去。
可就在这时，莫凡主动蹲下了身子，一把握住了何小宝的手，同时冲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展颜一笑，柔声道：“大哥哥在的。”
纵然何小宝已经变得极其苍老，脸上也是皱纹遍布，但莫凡还是从他的脸颊上看到了昔日那名孩童的一丝面貌。
“大哥哥，你终于来了，宝儿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能够在临死前再见到大哥哥一面，宝儿此生无憾。”
看到莫凡的笑容，何小宝也不自觉的扯起了一丝嘴角，接着又看向近在咫尺满脸泪痕的女儿，微笑道：“小妖，你不是一直都好奇为何爹爹会给你取这样一个名字吗？”
“现在你应该知道了，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我虽即将身死，但此刻对我来说却是最快乐的一瞬。”
“大哥哥……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你说。”莫凡点了点头。
“我死后小妖便无依无靠了，所以我想将女儿交给你照顾，同时我还想你还吴妈自由……”
“我答应你。”
莫凡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便应了下来。
“大哥哥，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为何你会对我这么好……”
何小宝话音刚一落下，便彻底气绝身亡！
何小妖见此顿时再度痛哭流涕起来，口中不断呼唤着父亲。
莫凡则微微一笑，眉心处有虎纹浮现，右手自何小宝的苍老的手上滑落，却自对方体内扯出了一道一模一样的身影。
这正是何小宝的魂魄！
何小宝有些惊讶的看着莫凡，又低头看了看趴在自己身上痛哭流涕的女儿，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悲哀，不过很快却又重新回过头来看向莫凡，眼中有着一丝喜悦。
“小宝，我之所以会对你那么好，是因为我想要在你的身上找到属于自己的一丝人性。
我此生虽然为妖，但却始终有着一丝人性，这并非是一种束缚，而是让我得以在这混乱的世间始终保持真我……”
莫凡微微一笑，看向了远方，而他手中牵着的老者也渐渐化作了一个幼小孩童，一如当年的模样。
“宝儿，大哥哥带你离开这苦难人间。”
“好，大哥哥……”
孩童灿烂一笑，接着便渐渐消失在了天地间……
莫凡与宝儿（将就看吧，轻点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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