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两！我哪来那么多银子！”钱掌柜被顾锦的狮子大开口给吓到了。
“老钱啊，你这么说话可就不地道了。”顾锦慢悠悠的开口，“这些年酒楼一直由你打理，我从未过问半句。
如今被我查出如此纰漏，我不找你还能找谁呢？”
钱掌柜心中一紧，明白了顾锦的言外之意。
原来顾锦一直都知道李氏贪了她的银子，但她若公然与李氏对峙只会让外人看了笑话，还会说她不尊长辈无视伯府颜面。
可如今是他们主动闹到她面前，她只不过顺势而为，任谁都挑不出她的错处。
好缜密的心计，这到底是凑巧还是她有意为之？
顾锦也不催促他，只走到谢染身边柔声问道：“夫君，我不大懂律法刑罚，如他这般欺上瞒下贪墨主家银两应该如何惩处？”
谢染淡淡一笑，配合着她道：“自要先查抄身家返还贪墨的银两，如三万两这般大的数额要再服刑苦力十年以上。”
谢染的语气温和，可钱掌柜听了却惨白了一张脸。
他这么多年养尊处优惯了，别说让他去挖十年矿，怕是一个月他都得糟践在那！
“少奶奶饶命啊！”钱掌柜终于卸下了满身的傲气，扑通一声跪在顾锦脚边声泪俱下，“都是我不好，是我一时猪油蒙心辜负了伯夫人和少奶奶对我的信任。
求少奶奶再给我一个机会，我愿意当牛做马只求少奶奶别将我送进大牢。”
顾锦没有看他，抬手摸了摸马背，“一个两个都说要当牛做马，牛马怎么你们了要被如此羞辱。”
“是是是，小的猪狗不如，少奶奶高抬贵手啊！”钱掌柜悔不当初，他不该以为顾锦年纪小便好欺负。
这下好了一脚踢在了铁板上！
顾锦勾唇，冷眼睨着钱掌柜道：“我曾经看在你是酒楼老人儿的份上给过你机会，但你却带着人来砸我的场子，可见我的善良只会让你们得寸进尺。
我说过了，你只要将贪了的银子吐出来我们便相安无事，否则……你懂的。”
钱掌柜肥胖的身子瘫软在地，脸上一丝血色也无。
他清楚自己没有别的选择了，要么吐钱要么便烂在大牢里。
可这么多银子又不是他贪的……
“少奶奶，其实……”
“锦儿，这里出什么事了？”
顾锦看着匆匆赶来的李氏和顾柔两人，唇角勾了勾。
这就坐不住了，这母女俩也忒没定力了。
“二婶，二妹妹，你们怎么来了？”顾锦故作惊讶的开口问道。
顾柔强自扯出一抹笑来，“我陪母亲在附近喝茶，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大姐姐。
大姐姐，有什么话怎么不进去说呢，堵在外面让人瞧了多不好。”
“都被瞧得差不多了，还有什么不好的。”李氏想要遮羞布顾锦怎么肯。
“二婶有所不知，这钱掌柜欺上瞒下实在可恶，这么多年竟然贪了我至少三万两银子。
银子是其次，让我生气的事这厮分明蓄意在挑拨我与二婶之间的关系。
若非我知二婶疼我，为人又素来正直做不出这种臭不要脸的事，岂不是让我们之间存了嫌隙。”
李氏被骂得面皮一紧，心里快将顾锦恨死了。
“我当然知道锦儿是信我的。”李氏冷冷扫了钱掌柜一眼，目光里隐隐带着警告。
“这钱掌柜犯下如此大错绝不能姑息，不过他怕是一下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就算将他关进大牢也弥补不了你的损失啊。”
顾锦思忖一番，点了点头，“二婶说得有道理，那依二婶所见应该如何呢？”
李氏笑笑，徐徐开口道：“其实说来也简单，不如让他将功补过。
一面变卖家产偿还欠你的银子，一边为酒楼做事还账。”
“小的愿意！小的愿意！”钱掌柜连忙表态。
“可我不愿意。”顾锦冷冷抬眸，眼神是李氏未曾见过的锋利，蓦然让人心惊。
“我记得在伯府时二婶一旦发现手脚不干净的下人会立刻打发出府，说是这样的人本性就是坏的，即便饶过他们一次也会再犯。
钱掌柜整整贪墨了我三万两银子，二婶竟还想让他留在我身边？
如果今日这是二妹妹的铺子，二婶也会这般吗？”
李氏恼羞成怒，语气不虞的道：“锦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好心为你出谋划策，结果倒像我害了你似的！
我一番好意，结果反倒惹了一身腥臊！”
霍司辰小声嘟囔道：“这么烂的主意还不如不出呢！”
顾锦似笑非笑的，“二婶，其实这件事您不掺和是对的。
毕竟这酒楼之前一直在您手里，我要是您一定早早避嫌，免得被人误解。”
语落，顾锦不待李氏几人开口，便对谢染道：“夫君，我看他这样子是不打算还钱了，直接让官府将他带走吧！
到时候再将他的府邸家产尽数卖了，能找回多少算多少吧。”
“少奶奶，我上面有老父老母，下面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您若将我的房子买了他们就只能沦落街头了啊！”钱掌柜想上前抓顾锦的裙摆，被墨音一脚踹开。
书生见状不忍，仗义执言，“虽说这钱掌柜罪有应得，但他的家人是无辜的，您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顾锦似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事，“他们无辜？他们的吃穿用度哪样不是我银子？
享福的时候他们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规劝说这样是不对的，如今到了清算的时候他们就成了无辜？”
书生还想说什么，被顾锦一句话怼了回去，“照你这么说，你爹若想造反他赢了你便与他享尽荣华富贵，他败了你说无辜便可免去死罪？
你若觉得我做的不对，便先去让刑部大理寺改掉株连九族的律法！”
书生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顾锦才又将视线重新落在钱掌柜身上，冷幽幽的问道：“钱掌柜，想明白了吗？”
钱掌柜知道顾锦是绝不可能放过他了，他双手紧紧抠着地面，心下一横抬头看向李氏，“少奶奶，是二……”
李氏却先行一步开了口，“三万两，我替他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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