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0章 两个女人
刘业赶到时，卫玲珑正和梅忆雪有说有笑。两人看到刘业到来便停止了闲谈，梅忆雪起身向刘业行礼。
卫玲珑还是继续坐在椅子上。
“王爷怎么来了？”卫玲珑问。
眼前所见和刘业的预想不一样，刘业一时间回答不上来。是段平告诉他看到卫常乐朝着梅忆雪的房间走去了，他这才急忙赶来。
因为他担心卫常乐会为难梅忆雪。
“王爷，卫姐姐和我聊着京城的事情呢。”看出刘业为难，梅忆雪立刻给他解围，“京城真的很有趣呢。”
“可惜也看不到了。”卫玲珑说，“燕王一道京城，一定就会被软禁起来吧。”
这话就像给梅忆雪泼了一盆冷水。
“王爷，你要如何安置梅姑娘呢？”卫玲珑又问。
这个问题刘业没想过，但梅忆雪向他表明了态度——想要和他在一起，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但是他不想连累梅忆雪，因此想将梅忆雪托在京城里的朋友照料。
梅忆雪跪了下来，恳切地说：“王爷，忆雪哪也不去，就想留在王爷身边。”
卫玲珑：“梅姑娘，燕王犯下的可能是死罪，留在他的身边会受牵连的，甚至性命不保。”
梅忆雪坚决地说：“忆雪本就是必死之人，若非王爷，我也不会活到现在。能够和王爷共赴黄泉，此生亦无憾了。”
卫玲珑冲刘业笑了笑，“怎么样，就留她在身边？”
刘业不知卫常乐到底是想将人赶走，还是想让人留下。
“王爷无法做主的话，就让我来做主好了，梅姑娘留下吧。王爷的话，没那么容易被他们陷害的。”
梅忆雪看到卫玲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磕头向卫玲珑表示感谢。
卫玲珑将她扶了起来，然后就先走开了。她觉得梅忆雪和刘业定然有话要说，不想影响到他们。但刘业很快就跟了出来，并叫住了她。
雨比刚才小了。一串串的玉珠在屋檐下连成了片，形如一道雨帘。
刘业和卫玲珑并肩而立，望着朦胧细雨中的庭院。雨雾中，凉亭、石凳、石板路、花圃、树木都似披上了一层薄纱，淡淡的，静静地躺在那儿。
“难怪今日没有赶路，那两仪鸾司的人知道要下雨吧？”卫玲珑说。可她在乎的并不是这个，说这话不过是想打破沉闷的气氛。
“到了京城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刘业问。
“还能有什么打算，不就是跟着你呗。”
“你就不怕受我连累？”
“你现在说这话已经晚了。”卫玲珑笑着说。
“可是我不想连累你。”相较于卫玲珑的轻松，刘业就显得格外严肃。
卫玲珑看出来了，刘业是认真考虑过将她排除在计划之外。
“你觉得我是累赘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刘业，你可别小看人。永平府那会儿若是没有我，你能那么顺利解决北境的问题吗？”
“这次和以往不同。”
“有什么不同？”
“这次是在京城。”
“京城又如何？”
“京城更危险。”
“还能比打仗危险？”
“嗯。”刘业的态度是坚定的。
卫玲珑真想告诉他：我也是经历过尔虞我诈的人，京城的危险，喔比任何人都清楚。
“好吧，我决定了！”卫玲珑也很认真地说道，“我还是决定留在你的身边。如果你太赶我走，那我就照自己的方式去做，就像在永平府那时候一样！”
卫常乐的坚持让他做出了让步，与其让卫常乐自己去冒险，不如在他的庇佑下行动，这么一来，一旦卫常乐遇到了危险，他也能够第一时间施以援手。
“你和太后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对吗？”
刘业突然转移了话题，这个话题令卫玲珑心中彷徨。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想再提起，也不想你一直困在太后的记忆当中。”
卫玲珑这么说，三分原因是不想刘业在这种敏感的地方想起卫玲珑；七分原因是担心刘业去卫玲珑的住在的地方，寻找关于卫玲珑的回忆。因为这有可能会发现卫玲珑身边根本就没有卫常乐这个人。
“你说得对，过去了就过去了。”
刘业发出感慨的时候，雨正好停了，阳光穿过云层，落在了这个庭院里，也落在了刘业和卫玲珑的脸上。
卫玲珑觉得这场景预示着一个好的开始。向阳而生，不仅是刘业要迎接新的生活，她也要重塑新的人生。
……
夜幕降临。
刘业拿了一壶酒来到了卫玲珑的房间。
卫玲珑很是意外，本来还想着如何对付今天的晚饭。晚饭她当然想和刘业一起吃，但觉得刘业可能会陪梅忆雪，所以就没有主动去找刘业。
“不用陪梅姑娘吗？”卫玲珑问。
“我跟她说了来你这里。”
“有这个必要吗？”
“有。”
“其实你想和她在一起，没有人会反对的。”
“我之所以照顾她，只是因为她是我旧部的女儿。”
“她可是想留在你的身边呢？”
“她涉世未深，将来就会知道什么人才值得她托付终身。”
卫玲珑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地高兴。
“我有一件事情求你。”刘业说。
“说吧。”卫玲珑很乐意帮助刘业，何况现在心情大好。
“我今夜要留在你这里。”
卫玲珑吃了一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卫玲珑心潮澎湃。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可以同床共寝的这一天。不过刘业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接下来的话便扫尽了卫玲珑的期待和兴致。
“我要出去一趟，需要你打掩护。”
“原来是这样呀……”卫玲珑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之情。
“那你以为是怎样？”刘业问。
“我当然是想……算了，不说了。你想出去做什么？”
卫玲珑又不安起来，担心刘业想去梅竹小筑。
“在回京之前，我就令人去调查了宫里的情况，现在也该有消息了。”
“你能离开吗？”
“我自有办法。”
“可是，你若是在我这里过夜的话，指不定会有流言蜚语外传吧？”
“你不是我的女人吗？这算是什么流言蜚语？”
卫玲珑脸上一热，心里有高兴起来，连忙给刘业斟满了一杯酒。
刘业举起酒杯，与卫玲珑相碰之后，细细品尝。
夜更深了。三更更响从巷子里传来，提醒人们小心烛火。
王二将双脚放进了装有热水的水盆里，热水没过双脚的那一刻，他背靠椅子，长舒一口气。
一名手下走了进来，向他禀报了别院内的情况。
“燕王和卫常乐在一起？”
“是的，入夜时，燕王就进了卫常乐的房间，现在还没有出来。”
王二叹了口气，“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呀……退下吧。”
“是。”
那侍卫退了下去，王二跑了一会儿脚之后，便擦了脚，上床睡觉去了。他觉得刘业已经睡在了卫常乐的床上，必然不会有其他异动。不仅他是这么想的，看守别院的仪鸾司侍卫们也是这么想的。因此，一袭黑衣的刘业趁着夜色翻出了高墙，他们亦浑然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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