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叔……”
“在天牢，请称呼狱丞大人！”陈观楼一脸严肃，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
陈梦直立马改口，“大人，是这样的，家里给我说亲，我有点拿不准，想听听你的意见。”
陈观楼挑眉，小辈即将成亲，他却还是光棍。
他都能想到，族里肯定有人传他闲话，骂他老光棍。
他轻咳一声，“女方什么家世，为何拿不准？莫非长得太丑，你看不上眼？”
陈梦直略显纠结。
他扭捏了一下，才说道：“大人可记得侯府的马管事。”
“老夫人的陪房？”
侯府如今的老夫人，是平江侯的夫人，原配嫡妻！
马管事随老夫人陪嫁到侯府，管着侯府一摊子事，颇受重用。
“马管事的儿子女儿都出了奴籍，如今都是良民身份。他小儿子还考取了童生。听说明年就要下场考秀才。他孙女年方二八，长得还行，肯定比不上我们陈氏家族的姑娘。他家想跟我家结亲，将孙女许配给我，我也想不通为什么。大人，能否帮我分析分析，这门亲事到底能不能结？”
看得出来，陈梦直很迷糊。
脑瓜子容量有限，猜不透马管事的想法，很是苦恼。
陈观楼直接问道：“你家里长辈是什么态度？”
“家里没反对。马管事一家在城里有一座两进宅院，还买了奴仆伺候。怪有钱的。马家也承诺，会给孙女大约两千两的陪嫁。”
“你家看中了女方的陪嫁？”陈观楼直言问道。
陈梦直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点头承认。
小门小户，能娶到两千两陪嫁的儿媳妇，那是烧高香。
普遍情况，也就几十两的陪嫁，甚至没有。稍微富裕一点，也就一二百两的陪嫁。
两千两，那是巨款。
“那你犹豫什么？”
“我就是想不通，我何德何能，值得马管事将亲孙女嫁给我，而且还给两千两嫁妆。这……他会不会是在算计我啊？”
陈观楼闻言，顿时笑了。
“算计你个屁！你有什么值得算计的。你有一官半职吗？你有聪明的脑袋瓜子吗，你得到侯府重用吗？啥也没有，算计你做什么。真要算计，也是算计我！”
陈梦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明白了！他们是冲着大人你来的，对吧。他们想通过我，结交大人，是不是？”
他为自己猜到了真相而欢呼雀跃，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明月的兴奋和激动。自己的智商占领了高地！
必须牢记这一刻的荣耀！
陈观楼轻咳一声，“我跟马管事没打过交道，不清楚他这个人。这样吧，我找人打听打听。你呢，别瞎猜测。等我打听到真相再说。”
“大人，我在他们眼里是不是千里马？”陈梦直兴奋问道。
陈观楼很不想打击对方，青年的热情梦想自信，值得鼓励！
于是他点点头，“你肯定是千里马！”
陈梦直得到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的离开！
打听马管事，当然是找陈观强强哥。
三个模子找回来，强哥解决了心头之患，保住了大管家的位置，春风得意。
得知陈观楼请喝酒，忙说：“这顿酒我请！”
两人相约去了青楼，勾栏听曲，看花魁跳舞，好不快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才说起正事。
“族里有个小子叫陈梦直，认识吗？在我手底下做事。”
“认识！没人不认识。能让你看中，安排在天牢当差的人，必须认识。”陈观强实话实说。
陈观楼微微挑眉，“族里这么给面子。”
“必须的！你提他做甚？他犯事了？”
“没犯事。老夫人身边的马管事看上了他，想将孙女许配给他，还给孙女准备两千两的嫁妆。这里头可有门道？”
“两千两？”陈观强瞬间就被嫁妆金额给震撼了，“够有钱的。这些年看样子没少贪墨。他竟然会看中陈梦直那小子？那小子家里负担重，条件算不上多好。真要说门道，估摸是冲你去的。”
“为啥冲我？我跟他从未接触过。”
陈观强琢磨了一下，“你应该听说了，马家除了马管事两口子，外加二儿子一家，其他儿子女儿都已经出了奴籍，如今皆是良民身份。
他小儿子读书有点天赋，但也仅仅只是有点。据说连着考了三回，都没能考上秀才功名，至今也只是一名童生。我大胆一猜，估摸是想给小儿子找个正经差事干。说不定是看上了天牢的差事，事少钱多离家近！”
陈观楼哦了一声，“想找正经差事，找侯府，找世子，找你都行。为什么非得是我？走你的关系不行吗？非得跟陈梦直结亲？”
“如果他就是想进天牢，那肯定是走你的关系最好。你给他安排个文吏的差事，比什么都强。别的衙门小吏，可没有天牢小吏赚钱。这个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陈观楼啧了一声。
“除了这个猜测，还有别的吗？”
陈观强琢磨了一下，摇摇头，“想不出来。马管事这人，为人精明，八面玲珑，做事有底线，不算坏人。”
“你跟他关系如何？”
“还行！泛泛之交，也能坐一桌吃饭喝酒，偶尔一起耍耍牌。他这人牌品不错。”
“评价挺高的啊！”
“实话实说，绝无添油加醋。”
“他家小儿子什么情况？具体说说。”陈观楼问道。
陈观强仔细想了想，“长得还算周正，就是个子不高，身板还算壮实。自幼读书，能坐得住。要说毛病，好色算不算？他曾跟府中的丫鬟有勾连，后来被发现，马管事再也不许他进侯府。”
“成亲了吗？”
“当然！儿女都有了！”
陈观楼心想，如果真如陈观强所说，没啥大毛病，卖马管事一个面子也不是不行。
当然，这事他肯定不能上赶着。
他得等马管事主动上门，看看对方的诚意再说。
他让陈梦直进天牢当差，因为对方姓陈。
马管事的儿子又不姓陈，自然要表示一下。
只要他愿意收钱，保证童叟无欺，一定将事情办得漂漂亮亮，双方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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