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往旁边挪开半步，拒绝搭理这个憨子。
赵斐然并不在意小可的嫌弃，又跟了一步，凑乎到小可近前，贱兮兮地挤眉弄眼。
小可简直想一脚把这个傻子给踢飞，考虑到太姥和太姥爷年纪太大承受能力有限，这才生生忍住。
张寒潮与老人们说了好一阵子话，这才告辞离开。
赵莉和小可送他出门，赵斐然也死皮赖脸地跟了上来。
张寒潮对小可道：“刚开学，你不好请假，我找个人来送他们回去吧。”
小可还想婉拒的，赵莉这一次却主动开口答应了下来：“你不用欠人情，帮忙请个可靠的司机就行，我们付钱。”
张寒潮自从过来，对赵莉就很大方，没有过多的暧昧不清。
这一回，他看向赵莉，目光里却没在隐藏情绪，连声音都温柔了几分：“就是为了安全。不用付钱，是自己人。”
赵莉与他的目光相触，飞快地闪开，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小可眼神暗了暗，笑嘻嘻地接话：“那就谢谢张叔叔了。”
张寒潮抬眼看向小可，笑容依旧，目光里却已经换成了慈爱和嘉许。
张寒潮很低调，都没坐车，就骑了辆自行车过来。
看着张寒潮骑着自行车离开，小可终于忍不住，一脚就踹向没眼色的赵斐然。
赵斐然经过一次次斗争也算练出来了，机敏地一扭胯，生生躲开了小可的飞脚，片刻不停，滑溜地像泥鳅，哧溜一下钻回招待所里去了。
小可哼一声，站在原地运气。
赵莉好笑地拍拍她的肩膀，揽住她慢悠悠在院子里散步：“明天你奶奶他们离开，我们也要回去了……”
小可默默点头，随着赵莉一起走了两步，低声开口：“张叔叔借住房子，正好我也需要……我会从别的地方还人情，你不用被这些事情影响了。”
赵莉转眼，摸摸几乎与她一般儿高的女儿，轻轻地应了一声：“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女生，不会着急做选择，更不会被外物外因左右……”
小可垂着眼皮，没有应声。
刚刚她看得清楚，赵莉远没有她自己说的这么理智、冷静。她对张寒潮……至少是有些心动的！
至于是不是爱情……那一段爱情，不是从心动开始的呢？
相对于张寒潮的心机深沉，赵莉这个温柔的小女人，实在是太单纯太善良太容易感动了。
小可不怕赵莉不动心，她甚至不怕赵莉交往男朋友……她怕赵莉真的动了心，真的陷进去……爱了，才会受伤害。
她伸手，轻轻挽住赵莉的胳膊，靠在她的肩膀上：“你记得，你有我，不管什么时候，什么事情，我都站在你这边儿，我向来是帮亲不帮理的！”
被小可这一句‘帮亲不帮理’给笑到，赵莉直接笑的伏在小可肩头，直不起腰了。
小可伸手环住她的脊背，轻轻替她抚着后背顺气。
赵莉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却没有立刻起身，下巴搁在女儿肩头，轻声道：“可可，谢谢你。”
谢谢你对我的理解。
谢谢你那么辛苦努力，小小年纪支撑起这个破碎的家庭。
更谢谢你，对我无条件的信赖、维护和支持……有你这样的女儿，无论怎样，都值了。
小可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同样轻声回应：“咱们一家人都好好地。”
母女俩挽着手回房间，王绣已经洗漱好了，正在收拾打包行李。
小可把张寒潮找人送他们回家的事情说了，王绣瞥了赵莉一眼，笑着点头应了，没有疑问，没有惊讶，仿佛早已经知道了一样。
小可不钻自己的被窝，而是挤到了王绣的床上，挨着她小声地说话，叮嘱她回去别再强撑着种地，只管把地包出去……
王绣含笑静静听着，轻轻拍着她，像哄孩子似的一声一声应着……
絮絮地说话声里，一老一少都睡着了，几乎一直没做声的赵莉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转头，看一眼挤在一张床上睡觉的祖孙俩，嘴角下意识上翘，却在翘到一半时又落下。
原本，小可是最依赖她这个妈妈的，每晚睡前也总爱缠着她讲故事……是什么时候，女儿与她渐渐生疏了，与奶奶越来越亲近了呢？
是她考上大学与女儿分离后？还是，她说了张寒潮的事情之后？
女儿这两年突然干起了生意，小小年纪就努力支撑起门户……是不是觉得她即将离开，她再无发依靠了？
……到底，是她这个妈妈做的太少，太失职，才让孩子如此没有安全感吧！
无论如何，分离总会到来。
张寒潮找的司机来的很早，小可她们还没吃早饭，姓陈的司机师傅就到了。
这位陈师傅很年轻，不到三十岁的模样，却极沉稳干练。话语不多，却极有眼色又勤快，帮着把行李装上车，又帮着老人们调整座椅、准备路上喝的开水……
等小可她们吃完饭上车的时候，一切都妥妥当当的，让人无比妥帖满意。
小可到底没忍住心底叹息：大家族的子弟，别的不说，这人脉、基础上是真的没法比。
陈师傅这样的，一看就知道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寡言少语眼力见儿好业务能力还强……
这种人，是拿钱买不来、找不到的。
她这种刚刚挣了几个小钱，离着富豪还差很远的，就更是想都不用想了。
这么一想，就觉得又动力十足了呢。
送走奶奶和太姥太姥爷他们，小可又打出租车送赵莉和赵斐然两人去了火车站。
等她转回来，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她随便找个饭馆吃了点儿东西，走出门恰好看到有个卖葡萄的，买了一大兜葡萄，拎着回了学校。
小可的个子已经有164，走在大学校园里也不是那么让人瞩目了。
哪怕前一天报道时，看到她的年龄，负责接待的师哥师姐惊讶了一下，也没有太过夸张，故而，小可今天回学校，也没有什么心里负担。
都是大学生啦，怎么也不会像中学时那么少见多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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