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超电磁炮一旦发动连戴维本人都控制不了，更何况是其他人。
就见12道恐怖的能量柱交叉射出，将无数肉须触手狂舞，发出古怪咆哮的血肉怪物轰成了渣滓。
幽绿火焰升腾，化作约瑟夫原本人类似的样子，被戴维眉心射出的锁链拘禁，仰天发出无声尖啸。
直到此时，戴维这才转过头，看向停在远处的不速之客。
“死神戴维！”
喀拉斯眼神闪烁，脸色十分难看。
现在全世界都汇集在香波地群岛静待戴维落入包围网，谁能料到，那些寻找他的人扑了个空，反而是找借口没有过去的他，迎面撞上了这个“极恶罪犯”？
“革命军，喀拉斯。”
戴维轻声唤出对方的名字。
这人是自然系·煤煤果实能力者，可以将身体任何部分变成颗粒状的煤灰，能够制造、控制煤灰塑造成各种形状，制造出的煤灰乌鸦具有飞行能力以及攻击能力，甚至还拥有通讯功能。
善于情报收集、飞行和逃跑……几乎是下意识地，戴维发动鸟笼。
喀拉斯眼见戴维身旁凭空凝聚出多弗朗明哥，化作无数丝线直冲天际，化作笼罩四周的鸟笼，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就在二人彼此对峙，气氛越发紧张的时候，被喀拉斯救下的众人晚一步赶到鸟笼外。
“是他！年轻人，你怎么也在这里？”
人群里有人高喊，正是老麦克，以及那队曾与戴维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年探测队。
戴维扫了他们一眼，抱臂望向喀拉斯。
“教授他们测量方法，透露污染情报的是你？”
怪不得约瑟夫和文雄的计划会泄露，怪不得一群连岛都没出过的民众会知道测量方法，还懂得改造仪器，原来是有革命军的身影。
喀拉斯闻言点头，望向不远处还在不断流出污水的破洞，长叹一声。
“你不该杀他的。”
“留着他干什么？继续作恶？”
“杀了他又怎样？还不是又换一批人日子照旧？只有让民众觉醒反抗意识，自行反抗推翻暴政，悲剧才不会重演。”
喀拉斯说的并不是约瑟夫个例，而是在说戴维干的事情。
杀死一些海贼和贵族又能怎样？
就算他天下无敌，全世界那么多海贼和贵族，他能杀得完？
戴维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依旧无动于衷。
民众自发反抗推翻暴政悲剧就不会重演？
前世起义成功的例子可曾少了？不过是又一个循环而已。
只有从观念上改变才能杜绝这种轮回，从根上解决这种问题，可这哪里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
就连前世也只是在路上而已，远远没有达到最终目标。
戴维自认自己没那么伟大，也没有那种才情和耐心，他所做的也只是为了让自己生活的世界稍微顺眼些而已。
“民众反不反抗是他们的事情，认为谁是恶人，该不该杀，是我的事情。”
“哼，归根究底还是强者为尊吗？”喀拉斯冷哼，眼中闪过不屑。
戴维没有辩驳，反问道：“我认为海贼该死，认为放出推进城里众多囚犯、与恶贯满盈的家伙称兄道弟的人该死，你认为呢？”
喀拉斯表情一滞。
“谁规定的屠龙者不会变成另一条恶龙？你们革命军首领的儿子不就成为了自由自在的海贼了吗？你们就能确定自己的孩子不会成为跟敌人一样的人？”
喀拉斯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戴维打断。
“就举个活生生的例子，海贼儿子被杀了你们首领是什么态度？你说他要是不当海贼王了，想要当世界贵族天龙人，结局会有变化吗？”
“不用告诉我答案，要知道老家伙终究是要老死的，大多数情况下，小家伙总会比老家伙活得长一些，就算老家伙有点良心，可一旦他死去，生前越是被压着，小家伙就会越疯狂。”
“你这是诡辩！谁规定的下一辈就必定会作恶？从小言传身教，他们只会超越我们，做得比我们更好。”
喀拉斯放声大吼，直喘粗气。
“相信后人的智慧？”戴维嗤笑摇头，“好，就按你说的，路飞只是特例，其他孩子都是好孩子，完美继承了你们的信念。可之后呢？”
“一代又一代，没有经历过苦难，只记住了你们留下的教条，手里有享不尽的权势，你觉得会怎么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想说我们的努力都是徒劳吗？”
戴维看着声音颤抖的喀拉斯，没有再讥讽，转而平静道：“你们的努力当然不是徒劳，有压迫就会有反抗，超过阈值了海水就会掀起风暴，推翻压在身上的东西。百废待兴中民众会迎来一段修生养息的时间，趁此机会发展出各种科技让生活变得更好，直到贪得无厌的家伙索求无度，迎来又一次轮回。”
“所以呢？你做的这一切，是为了让自己的后代成为天龙人？”
听到喀拉斯的疑问，戴维忍俊不禁地摇头，心中涌现出难以言喻的孤独。
“不是为了让后代骑在别人头上，而是为了沧海桑田之后，连同后代在内的所有人不会再被骑到头上，不至于再次遭受过去承受过得痛苦。怀揣相同信念的人，有时候远比留着同样血的人要可靠的多。靠血液、母婴、交配而传播的权力模式该终结了。”
喀拉斯看着眼前平静说出惊天之语的戴维，心中涌现出惊涛骇浪，只是一开始的惊骇过后，却眉头紧锁。
“连自己的后代都无法相信，怎么相信外人？人是会伪装的，想法是多变的。一个好人下一刻可能做出恶行，一个坏人某一刻也会做出善举，哪怕有读心术，也不可能完全看透一个人。”
戴维知道对方问出这话是经过思考的，而不是因阵营而一味地无脑反驳。
“只有虚无缥缈的理念确实会如此。”他微微一笑，看向喀拉斯，“所以还需要恐惧存在。”
“失去权力的恐惧、失去信任的恐惧、失去生命的恐惧，一切的一切汇聚成一句话就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说话间，戴维掏出一团赤红的火焰。
“这是恐惧也是希望，同时也决定着你能不能走出这里。”
喀拉斯看着飘向自己的火焰犹豫片刻没敢轻举妄动，他小心翼翼地召出煤灰乌鸦，可还没等煤灰乌鸦将之抓过来，那火焰就融进了喀拉斯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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