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你？”
对着面前的老头子，顾明从地上爬起来，没好气地问道。
把他抓过来就算了，这破地方居然连个床都没有，在冰凉坚硬的地板上躺了大概一晚上，一觉醒来浑身难受。
还是控制局的监狱好啊，生活条件简直没得比。
不过从面前老头身上的长袍的模样来看，顾明也知道把他抓过来的人是哪方势力。
莱文不紧不慢地自我介绍道：“我是苦难教会第十城区的主教之一，莱文。”
“第十城区，莱文？”
顾明问道：“你为什么要抓我？”
“当然是为了以你作为祭品向神明献祭。”
一幕幕被抓的经历在顾明脑海中浮现，他想起来了：“莱文……苦难教会的人好像说过，也就是这人想要把我当做祭品献祭掉，然后获得神明赐福？”
“第十城区是他们的裂缝空间寂静森林可以到达的目的地吗，还是说中转站？我在控制局里没听执行官说过，我还被定为了那条路线的发现者，或许他们把通道隐藏了起来。”
毕竟拥有能操控寂鸦和那几乎与正常森林没什么区别的怪物，想要阻止控制局继续探查是很容易的。
莱文继续说道：“顾明，我真的相当好奇。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从我们的抓捕中逃掉的吗？”
“啊？”顾明疑惑地看着他，完全不懂这个问题的意思。
“逃跑还要什么方法吗？不就是见人就跑？”
“你应该知道苦难之书的作用吧？”莱文说道，这不是什么秘密。
“苦难之母会告诉我们该如何抓捕你，准确到时间、地点、方法。但你总能逃脱，甚至你的身边没有一个保镖。”
“那说明祂猜错了呗。”
“在普通人身上，神明是不会错的。除非你身上拥有能对抗神明的力量——另一位神明。”莱文说着，仔细打量着顾明。
“不过就我所知，虽然你招惹了多个组织，但从没有表现出对某位神明的信仰。即便是现在，我也只能从你身上看到苦难之母和深海之眼的影响。”
“相比于伟大的苦难之母，那种躲在黑海里的古老生物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那你都看到了还问我，有本事你看出点我不知道的事情来。而且我确实也不信这些奇奇怪怪的神啊，你们那个叫艾德蒙的邪教头子居然还想强迫我。”
顾明在心中默默吐槽道：“这些一个二个都差不多恶劣的教徒怎么还攀比起来了？真想把他的话原封不动送给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的那个怪物，看看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靠！”想到这里他就来气：“都怪那怪物的电话，不然我也不会被抓！”
听着顾明的回答，莱文再度认真审视他，但是没有什么结果。
“艾德蒙主教只是想让你回归正道而已，你却称我们是邪教？苦难教会可不是邪教，不仅是因为市政府的支持，更是因为我们永远站在人类一侧。”
“相反，你和你的永恒黑海才是真正的邪教。我找不到你们那残暴行事的任何意义，你们只会给世界带来灾难。在看到苦难之书上出现的是你的照片时，我甚至能感觉到欣慰。”
“永恒黑海……”再次听到这个名字，顾明还是没有实感，既是因为没有记忆，也是因为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们居然一次露面都没有。
所有人都知道顾明是永恒黑海的主教，结果到现在为止给顾明的感觉就是这个邪教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主教都被抓了也没见人来救过。
见顾明没有再说话，莱文想起了打探过来的情报。
“失忆吗？”
说实话他一开始是绝对不相信的，甚至怀疑这只是一个陷阱。
只是不管怎么样，苦难之书已经给出了莱文要达到他的目标必须使用的方法，顾明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他只会做好一切准备，而不会中途放弃，所以才下定决心实施行动。
现在看来似乎是真的。
一名执事从旁边走来，恭敬地站在莱文身后，说道：“主教大人，都准备好了。”
“这么快？”顾明惊讶道。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逃跑办法呢就要上刑场了？
现在的顾明虽然能从地上站起来了，但他的手上脚上都带着镣铐，身体似乎也因为昏迷的效果没过而软绵绵的，想要从这防守严密、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逃出去简直是异想天开。
等待他的似乎只有作为祭品一条路，而祭品通常是死的。
“不要紧张，还没到那一步。”
“你们的身体不够纯洁，还必须要先经过洗礼。”
莱文说着，为紧接着进入的一队教徒让开了位置，那伙人依次进入了每个单间，押着所有人走出来。
昏暗的牢房中亮着昏黄的灯光，通道两旁的单间里有的还住着人，不知道他们是用来干什么的，四周的墙壁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用来判断方位。
顾明一眼看过去，发现原来当祭品的并不只有他，还有总共约莫十多个人排成一列，全都被教徒赶着朝某个方向走去。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着站在人类一侧，又为什么要用这么多活人献祭呢？”顾明开口问道。
他不相信这里全都是和自己的履历一样罪大恶极、仿佛单纯的死亡都算便宜了他的人，除非这里是某家精神病院。
莱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
“必要的牺牲？用别人的命换你身上的祝福……”
顾明话还没说完，嘴巴里忽然就像堵上了什么东西一样，发不出声音，这下他知道为什么其他人都不说话了。
人群一片沉默，只有脚步声在牢房里响动。
走过一段距离后，众人面前终于出现了一道门。
门后面是一个宽阔高耸的大厅，大厅顶部全是密集排列的灯光，比刚刚那幽暗的牢房明亮得多，但里面的景象却有些惊悚。
地面上布满了繁杂斑驳、由颜料和刻痕组成的花纹。
大厅中央则摆满了刑具，鲜血在它们身上流淌，仿佛才刚刚被人使用过。
周围的墙壁上满是壁画，有狰狞的怪物、蔓延的瘟疫、从天而降的陨石，以及无处不在的死人。
那些画面并不精致，却让人一下子就感同身受。
“砰！”
身后的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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