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当年将你还给皇后娘娘的两个暗卫，一个名唤罗刹另一个名唤虚境。他们曾经是轩王妃风信子手中三十六卫中的十八暗卫。”莫惜水丝毫没有隐瞒宫朔瑁。
宫朔瑁长长舒一口气后缓缓道“我想见一面轩王叔他们。”他没有唤他们父母，他心中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走到这一步该如何面对他们，他想问问这一切究竟是为何，却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一个早已无心朝堂的王爷，却唯独将自己的子嗣留在了皇室，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自己是轩王爷的后手吗？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拨乱反正，多可笑啊。
莫惜水点点头“十八暗卫中，真言可能已经叛变了。我猜测六皇子宫朔宕应该知晓你的真实身份。”
“六弟？”宫朔瑁觉得此事难以相信。
莫惜水点头“此事想必知晓的不止是他，甚至还有后宫的那几位。
杜氏一族训练出来的人，可没有那么容易出事，可真言这个权力核心的暗卫却叛变了，你觉得问题出在谁身上了？”
“能让真言叛变的必然是一个能接触到他的人，宫朔瑁脑海中想到了一个当年与皇祖母宸妃娘娘走的极近的人，师太妃，师倪乐。”
莫惜水一开始就知晓宫朔瑁一定想得到，便继续道“师家能在几位皇子中，坚定不移的选择宫朔宕扶持少不了这位师太妃给出来的消息。
所以此次宫朔宕起兵谋逆应该是其一，还有便是将你这位名正言顺的嫡子彻底毁了，毕竟有一个受中正老臣拥护的嫡子可是他的心腹大患，更不用说你还是轩王的子嗣。
说来此事从开始至结尾，殿下其实也没得选，你若是不走出这一步，司徒家、南宫家、还有祝家二房便注定要被泯灭在这场夺嫡之中了。”
当年的轩王爷宫栐璠就是因为选错了，所以致使杜氏一族、温家，还有无数与他们紧密牵连家族都被定坤帝处理了，司徒一家是幸运的，但更多的是不幸的，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在那时候可不是一句空话。
宫朔瑁突然明白了莫惜水为何说她恨极了轩王叔了，是啊。当年若是轩王叔不为了那可笑的骨肉亲情退让，而是毫不犹豫的遵循密旨，这些家族包括杜氏一族走不到被屠戮的那一步。而以轩王的心性，他也不可能对上官君一众赶尽杀绝，在江山社稷上也绝不可能向定坤帝一般残暴，如今天亦王朝便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番光景。
身为皇族，一个错误的决断便是要断送万千人性命的。
“所以，秦王殿下我以杜氏一族第十五代家主的身份最后问你，你真的已经准备好要继承天亦王朝了吗？”莫惜水看着秦王宫朔瑁的表情便明白他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了。
宫朔瑁闻言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到莫惜水面前，朝着她郑重点头“我准备好了，所以你要我如何做？”
莫惜水绝美的容颜上有一种会心的笑容，似乎令这个漆黑的雨夜幻化出五彩的光芒，宫朔瑁看着不禁愣了愣神，最终禁不住面对着她笑了。
“殿下想过将自己的身世告知皇后娘娘吗？”莫惜水看着宫朔瑁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亲近。
闻言宫朔瑁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将此事告诉母后对他而言比告诉定坤帝更加艰难，因为皇后这些年当真是将他如亲生儿子一般疼宠的，即便明明知晓他已经彻底被定坤帝摒弃，也从未对自己这个儿子有过一丝怨怼。
甚至为了自己不惜与祝家长房彻底决裂，作为一个母亲她为自己这个儿子做到了极致。
“告诉皇后娘娘吧。”莫惜水突然道。
宫朔瑁看向莫惜水眼神中有几分不解，这个决断似乎并不符合她明显冷漠疏离的性情。
莫惜水叹口气“或许因为已为人母吧，所以有些不忍心了。”自己的儿子死了数十年了，自己却将所有的疼宠给了别人的儿子，却连祭拜自己亲生子嗣都从未去过一次，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这一切太过残忍了。
宫朔瑁点头“我找个合适的时候告诉母后。”
“我将所有筹谋都安排在秋猎之时。所以有一件事情需要殿下在秋猎之前去做。”莫惜水看着秦王宫朔瑁道，在她看来双方既然已经决定站在一处战线上，便没有互相客气的必要。有些事情，能用则用。
宫朔瑁在莫惜水下手做了下来，看着莫惜水的眼神像是看自己的亲人，直到此刻他才想起来，她说自己应该唤自己一声表兄。
“霍申似乎与殿下关系不错？”莫惜水看着宫朔瑁明显是有几分试探的意思，此次筹谋想要真的成事，必须要利用霍申与他的神龙卫，这一点必须让宫朔瑁知晓。如若两人关系走的太过近，莫惜水担忧宫朔瑁不愿意。
宫朔瑁闻言笑着摇头，他自然明白莫惜水的担忧“霍申此人中正耿直，他只当我是一个嫡长子罢了，所以较旁人而言多了几分尊重。”
莫惜水瘪瘪嘴，心道着秦王殿下混的不是一般的惨“那正好，秋猎之前，想办法将上官巨与毅王宫朔宕之间的事情透露给霍申。”
“你是要利用神龙卫对付上官巨的宁安军？”宫朔瑁突然就明白了，莫惜水真正的谋划，她筹谋一切至今便是为了坐收渔翁之利。
在亦月城不论是神龙卫还是宁安军莫惜水都无力抗衡，所以她在自己出手之前先选择让这两只亦月城周边最强大的力量对立起来。
自己在这其中寻找机遇，达成目的。这一番筹谋，倒是像极了杜氏一族百年来的习惯，纵横四国，在拉扯的夹缝间生生不息。
“也可以不用这么麻烦，就要看殿下是不是能在亦月城周边百公里内变出来三五万忠心殿下的人马了。”莫惜水说的十分理所当然，但司徒名夜与宫朔瑁都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玩笑。
宫朔瑁失笑“此事交给我去做便是。”若是什么都不做，乐享其成，宫朔瑁还真是会不自在的。
莫惜水闻言起身走到窗边，此时原本肆虐的雨水已经彻底停了下来，抬头替代乌云的是漫天繁星，看着晶亮的星空莫惜水不禁道“看，雨过天晴，明天便是一个好天气了。”
泥土的腥味依旧混杂在空气中，可漫天的繁星却令人心情舒畅。就连屋子里的宫朔瑁与司徒名夜都受到了感染，心情一瞬间感觉舒畅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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